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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想起戚望之的那句话便总是发笑,略带着几分讽意,她自然清楚的知道能让她永享富贵的那个人是谁,毕竟岁月是如此的悠长……
豫亲王府的风向再次变了,自那一天戚望之从颐和轩拂袖而去,随之夜夜宿在坠玉阁后,娇娘的眷宠在旁人眼中已是达到了鼎盛,外人皆知豫亲王府有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极得豫王珍视疼宠。
韩侧妃等人皆在观望豫王妃会选择何时出手,让人失望的是,豫王妃似乎任何的异动,整个颐和轩平静似水,没有任何波澜。
六月初五,王氏一族进京,豫王妃的父亲入宫觐见,而王家六娘子王清然直接去往了豫亲王府。
豫王妃已多年没有见过这个妹妹,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庶出的妹妹跟王家女总是格格不入,却颇得父亲喜欢,不成想,如今已出落的这般模样。
“姐姐。”王清然倾身一福,双膝微屈便被豫王妃亲自扶了起来。
豫王妃掩去眼底的异色,笑道:“然娘长成大姑娘了,倒是让我都不敢认了。”
王清然微微一笑,很是爽朗的脆声道:“怕是在姐姐心里然娘还是原来那个调皮的小姑娘吧!”
豫王妃笑而不语,让人奉了茶,浅浅了呷了一口,方道:“既来了这王府,便安心住下来吧!短缺了什么只管让人告知我,万不会委屈了你。”
王清然笑盈盈的应了下来,清亮的目光在厅内一扫,甚是直白的落在对面坐着的女眷中,略待几分锐色的眸子一一瞧过这些美人,不得不承认,当真是各有千秋,只是不知道哪位才是嫡母口中的魏氏。
韩侧妃等人面上含笑,心里却‘咯噔’一下,听王妃这话似乎要留这六娘子长住了?
“王妃,您这妹妹当真是生的俏丽,让人瞧了心里便欢喜,怪不得您一早就收拾出了院子,想来是要把这美娇娘留在身边,好生在这京都挑一个妹婿了。”韩侧妃笑的娇媚,声音亦是带着几分软绵的媚态。
豫王妃嘴角一弯,淡淡的说道:“你往日不总说这府里少个人寂寞,今儿给你寻个伴岂不正好。”
韩侧妃眸子一暗,心里冷笑,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吗?想借个肚子生子,也要瞧瞧王爷允也不允,现今爷的心可都在那魏侧妃的身上拴着呢!
“说到少个人,怎么贵客来临也不见魏侧妃?”韩侧妃笑的略显几分讥讽。
豫王妃脸色一沉,却听见一声由远至近的清脆笑音,之后门帘被轻轻挑开,一个婀娜摇曳的身姿翩然而来,体态轻盈,云髻斜绾,珠翠摇曳,身着一件鹅黄的小广袖烟纱罗衫,下着嫩绿的银线挑丝曳地高腰留仙裙,随着莲步轻移,二臂间的娇粉薄纱披帛轻轻摆动,越发衬得来人清润灵秀。
这人未语先笑:“倒是不知韩侧妃这般念着我呢!”话音轻落,娇娘软身一福,与豫王妃见了礼,不等豫王妃开口,便笑吟吟的打量着王清然,娇笑道:“这位想必便是王妃的六妹妹了吧!当真生的好模样,也难怪王妃会接来府中长住。”娇娘话中意味深长。
王清然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只觉得扑面而来的那抹鲜嫩晃了她的眼,却又觉得这才该是魏氏,那个传言中被豫亲王珍视娇宠的魏侧妃,当如是。
王清然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娇娘的时候,娇娘亦在打量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她原以为王氏女必然如王妃一般,端庄中带有几分刻板,却不想这王家六娘子却是一个英姿飒爽的红衣美人,容长脸,杏核眼,修眉上挑,一双眼睛明亮而有活力,举止间利落而不失庄重,与她们这些京都贵女委实有极大的区别。
在娇娘看来,这王家六娘子若说是什么绝色美人却也当不上,至少在这府里中,她比不得韩侧妃的艳丽妩媚,亦不如袁庶妃的娇柔婉约,只是却别有一股子风情,而这种英姿昭昭的风情在这京都却难寻。
“王妃这妹妹,妾瞧着可与王妃不大相似。”娇娘莹然一笑,落座在豫王妃左下方,水波潋滟的明眸荡漾着几分柔媚。
豫王妃淡淡一笑:“龙生九子,且各有不同,我与然娘虽是姐妹,却不是一母所出,自然是不大相似,便是那英王府中的魏侧妃,与你不也不大相似。”
娇娘姿态慵懒的倚在宽倚中,举止说不上如何端庄,却亦不会给人轻佻之感,反倒是自有一种娇态风流。
“倒也是。”娇娘含笑点了点头,素手轻抬,支着额间,一截娇粉的薄纱披帛顺着小臂垂落,一眨清澈的美眸,笑吟吟的问道:“六娘子可是要在京都长住了?若是如此,少不得王妃要举办几场赏花宴,把六娘子介绍给京都女眷,若不然这青竹一般的美人可成了养在深闺无人识了。”娇娘似不知晓这王清然的来意一般,颇有兴致的提议道。
韩侧妃‘哧’的一声笑了起来,难得跟娇娘站在同一阵线,赞同道:“魏侧妃说的是,这样的美人可不能藏在咱们府上,王妃要仔细挑选一位郎君匹配才是。”
李庶妃与沈庶妃相视一笑,后又垂下了娇容,这样的局面可不是她们可以搀和的,倒不如静下心来看戏的好。
豫王妃微微一笑,似没有听出这别有他意的话一般,只与王清然道:“她们两个惯来喜欢打趣别人,你且别放在心上。”
王清然大方一笑,没有半分羞怯,脆声道:“二位姐姐都是活泼的性子,妹妹欢喜还不来,哪里会放在心上。”
姐姐?娇娘弯了弯鲜红的薄唇,似笑非笑,眼眸光华烁烁,轻挑的峨眉:“不知六娘子闺名为何,我们几个总不好随了王妃称一声妹妹的。”
王清然轻笑一声,说道:“父亲为我取名清然二字,姐姐若是不介意,唤我然娘即可。”王清然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极其自然。
“我们可不敢当这一声姐姐呢!六娘子这般称呼我们,可委实让我们羞愧。”韩侧妃秀眉轻挑,娇声笑了起来,只是这笑音中带着说不出的讽意。
王清然却是个沉得住气,面上不动声色,只莞尔一笑:“日后且有日子住在王府中,韩侧妃又年长于我,称一声姐姐却也是应该的。”
韩侧妃无声一哼,瞟了一眼眉眼含笑的娇娘,说道:“既如此,我便厚颜受之,只是我们府上这魏侧妃却是一朵鲜嫩的牡丹花,年纪可小的很呢!便是爷,亦是怜惜她年幼,平日里多有娇宠。”
娇娘以娟帕掩唇娇滴滴的笑了起来,眼波横流,带着说不出的妩媚,却是不接这话,只端着素手轻抬,她身后的同贵便端过一盏清茶。
娇娘姿态端着那盏清茶,描金绘彩的盖碗被她稳稳的端在素白的手中,那艳丽的色彩越发衬得那只手宛若美玉一般透白。
气氛一时僵凝,豫王妃低首饮着香茶,视若无睹,韩侧妃一脸笑意的抚弄着腕子上的鎏金绞丝镯子,似乎与人难堪的并不是她。
李庶妃与沈庶妃照旧垂首做一个透明人,齐庶妃却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豫王妃,又看向了娇娘,红唇轻轻颤动,颇有些惊魂不定,生怕自己受了牵连,她本就不是个愚人,这一来一回的,她也算明白了过来,王妃的妹妹似乎要进府,王妃虽不是乐见其成,却也没有阻挠之意,只是,府中分位已定,这王家六娘子又要以何身份进府?眼底闪过一抹慌色,齐庶妃心里划过一个念头,难不成这府里会有一人让位?
齐庶妃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琢磨着此人会是在座的哪个,明白育有一女的韩侧妃是不可能让位的,而如今最得眷宠的魏侧妃爷又怎会舍得,那么,必然是从她们几人中挑出一人让位,那么这人又会是谁?
袁庶妃掩在团扇下的红唇轻轻一勾,对上齐庶妃惊慌不定的目光后,弯了眼眸,却在瞬间松开了手里的团扇,随即露出惊慌的表情,屈身道:“妾失礼了。”
豫王妃眉头轻蹙,淡声道:“今儿袁庶妃怎么魂不守舍的,莫不是生了什么病吧!”
袁庶妃无声的摇了摇头,一张瓷白的娇容带着三分病态,柔声道:“妾昨个没有睡好,被梦魇着了。”
豫王妃扯了下嘴角,温声道:“你身子素来娇弱,思虑又重,一会回去让人请太医来瞧瞧,别不是被梦惊到了,反倒是自己吓自己。”
袁庶妃轻声一应,扯了扯手中的帕子,面色有些尴尬。
娇娘红唇轻弯,这觉得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包括她自己在内,都是那戏台子上唱做俱佳的戏子,只是不知,这戏台上最后谢幕的又会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