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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叶子牌这种游戏,实则是需要运气以及技术的。
如颜黛这般寻常不太打,又遇上婵衣这样的打牌老手,又如何会是对手,自然是节节败退,便是后来婵衣回过神来想要不动声色的输给她,也补不回来先前的亏空。
好在颜黛不是心思狭窄的小娘子,再者有了婵衣的那句过后补给她银钱的承诺,她心上也没什么负担,输了便输了,在吃过一碗冰镇的刚刚好的绿豆沙之后,便什么都不记挂,还笑呵呵的帮着婵衣数赢了多少银钱。
婵衣瞧见便想笑,这样心思坦然的小娘子,也不知往后会是个什么归宿。
一场叶子牌打到乌金渐沉,天边泛起了绚烂晚霞才结束,实则结束的是有些匆匆的,因为安静的客栈忽然变得吵杂了起来,叫她们也打不到心上去,便索性收了牌场。
婵衣一头吩咐丫鬟去灶上打点晚膳,一头叫锦瑟出去看看情况,按理说眼下这个小镇正是农忙时节,不应该会有许多住客投宿,她们行至此地,头一天晚上也是安安静静的,可今日楼底下听着,却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的喧闹。
颜夫人看上去有些困顿,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道:“晚膳还是煮一碗粥与我吧,坐了一下午,实是有些困乏。”
婵衣忙道:“您先回房歇着,等粥好了我叫丫鬟给您端进房里,服侍您用膳。”
原本出来就是为了避暑的,若是将颜夫人带累病了,岂不是白折腾了。
颜黛也有些担心颜夫人的身体,“祖母,我给您按按肩膀吧,您一定是因久坐而肩膀酸痛,我最会给您揉肩膀了。”
颜夫人却呵呵一笑,制止了她:“你日日陪着我,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跟在你表嫂身边吧,我回去想睡一会儿,你在房里,也不过是看着我睡,闷得紧。”
“黛儿就跟我在这里吧,别扰了外祖母休息了。”婵衣看出来颜夫人有意让颜黛舒缓舒缓在益州城紧张的心情,出言挽留。
而与颜黛来说,纵然她再如何乖巧听话,也始终是个年轻人,平日里一直跟着颜夫人养在深闺不出门便罢了,此番出来了,还要一直在房里待着,还没个人说话,也是有些烦闷,再听颜夫人这般安排,颜黛犹豫了一下,便点了头。
颜夫人笑着回客房歇息,只有她跟婵衣两人在房里说话。
颜黛听着下头的动静一声赛过一声,眉头一皱:“嫂子,你说楼下来的都是什么人?怎么动静这么大呢?祖母还累着,这么下去祖母哪里休息的好?”
婵衣也有些不解,照理说都已经要傍晚了,怎么还能这么闹腾呢?掌柜的就不约束约束么?明知道他们在楼上住宿,怎么还敢放任这些人胡来?
等锦瑟回来一说探听来的消息,婵衣跟颜黛便都明白楼下为何会这么吵闹了。
锦瑟似是受了些惊吓,一边抚着胸口一边低声道:“说是出了命案,死了个商户家的妇人,死的蹊跷,到就今日傍晚才发现,我原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听人说惊动了布政司经历,现在连布政使都往过赶呢,那些衙役说兴许凶犯就藏在客栈里头,现在正一间一间的搜查,奴婢回来的时候,衙役已经搜查到了咱们客房附近了。”
婵衣皱了皱眉,这出门在外的,遇见了凶杀案总是叫人心情不悦的,更不悦的是这些差役竟然还想要一间一间的搜查,都不知是怎么想的,既然凶犯杀了人,又怎么会逗留在这客栈里等着差役去抓?
“嫂子,他们要是查到咱们这儿可怎么办?”颜黛有些紧张,一屋子都是女眷,被那些差役冲撞了,往后还有何脸面?
婵衣轻抚她的手道:“不怕,那些人查不到咱们头上来,你莫要忘了夫君是王爷,不要说是布政司经历了,便是布政使来了,也要恭恭敬敬的给夫君问安。”
颜黛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只是听见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客栈的掌柜此时已经是急的焦头烂额了,原本想着贵人住过的地方总能多招揽些生意的,可哪里想到竟然就在楼下的客房里出了这样的人命案。
眼瞧着那些差役来势汹汹的一间一间搜查客栈,他这张老脸泼出去也不过是换来平日里交好的差役一声低声提点:“今儿的事儿善了不了,挨着搜查是上头发的话,原本是要将客栈掀个底儿朝天的,哥儿几个平日里承蒙您老关照,这才下手轻了许多,您也甭哭丧着脸,这种事儿你当我们不嫌累?可都是办差,没法子,您忍耐忍耐吧。”
掌柜的心里霎时便凉了一大截子,眼瞧着差役就要搜进几个贵人住的客房,他连忙一把拦住。
“可不行,这几间上房住的可都是贵重人儿,你们没瞧见门口立着的那些个人么?那可都是有官衔儿的,无论哪个单独拎出来,都要压死人的,这也是咱们交好,小老儿提醒各位差爷,里头的人可万万得罪不起,那人犯便是再傻再愣,也绝不可能藏身在贵人这儿,便是门口那几位爷便不可能放过那人犯。”
可差役们哪里肯听这些话,本就是奉命而来,里头的贵人是谁还不知道,若是就此退步不搜查而得罪了上峰,往后这个差事怕是也得吹了。
于是差役连话也不耐烦多说,将掌柜的往旁边一推,“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搜查,这是布政使大人亲自过问的案子,半点马虎不得!”
一干人没头没脑的就提了刀往进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朝廷在缉拿凶犯。
掌柜的已经被吓得面色发青,一点儿话也说不出了,只知道往前拦着这些差役,嘴里反复道:“这可不成,里头都是女眷,你们这样进去还得了!”
左拉右扯的硬是将大堂闹得人声鼎沸不得安宁。
婵衣在屋内听得外头一片吵杂,原本想着等事情过了之后再仔细询问的,可料不到拖了大半个时辰还没有平息,不由得有些奇怪,正打算叫锦瑟出去看看时,下一刻,那些吵杂的声音就一下子停了下来。
婵衣犹自好奇,楚少渊已经从外回来,进了屋子。
“可被吵到了?”他进来见到婵衣跟颜黛两人有些坐立难安的模样,忍不住上前询问。
婵衣微微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案子,居然能够惊动了布政使。”
虽说一下子就将争执摆平了,但婵衣总觉得那布政使不会这样善罢甘休,说不准此刻就在想辙如何能够进了她们的住所查看。
楚少渊伸手抓住婵衣的手,轻轻一捏:“不论什么案子都不该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不过是个小小的布政使,就敢这般横生枝节与我作对,也不知究竟是布政使自己知不知道这样做的下场。”
屋子里颜黛还在,楚少渊就这样毫不遮掩的表示出一副对婵衣十分宠溺的神情来,看的颜黛十分羡慕,每一个姑娘都会希望自己的夫君一心一意,虽说颜黛自己还没有订婚,而她在自己的婚事上头也没有半点做主的权利,但美好的憧憬到底是藏不住的。
她清脆的问道:“表哥,不是说发生了命案么?你在外头待着,应当知道的比我们全,你给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少渊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富商家里出了人命官司罢了,布政使说正巧赶上他收取今年上半年的岁禄跟税银,才知道了有些商家私底下漏税漏的厉害,原是想一网打尽的,没料到人却私自潜逃了,还出了这样的事儿,可我觉得他这番话说的乱七八糟,半点也不能信。”
婵衣看着楚少渊脸上的神情,心中隐约知晓这件事楚少渊大约是没有谈妥,他才会闷闷不语。
还没宽慰他,便听敲门声响起。
婵衣跟颜黛面面相觑,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人竟都追到了门上,实在叫人为难。
“……王爷!”外头的人唤了一声,这是知道了楚少渊的身份。
“你们两个先去屏风后头避一避,我看看究竟是谁,这个点儿了还敢上门儿来挑事。”楚少渊也有些怒气,安排好了两人,直接将门一开,门外的人立时便出现在眼前。
是川贵布政使,他许是刚刚才到的缘故,热得出了一身的汗,连衣衫都贴到身上,幽幽的散发出一股子汗腥气,味道说不上差,但也绝不能说好。
楚少渊站在门口,微微垂头盯着眼前的人,因他这半年以来一直不停的长个子,已经足超过那四十来岁的川贵布政使半个头高了,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川贵布政使,眼中尽是不悦之色:“布政使大人这是要抄本王的地方?”
川贵布政使脸色微变:“不敢!下官只是办案而已,还望王爷见谅!”
说不通,一定要让人进来查,楚少渊的脸色落了下来。
“怀疑本王私藏贼犯?”他冷冷的盯着川贵布政使的脸,语气里头尽是愤怒,“若查不到人犯,布政使是不是要给本王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