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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走近了才发现,黑衣人围着三个打扮和他们不尽相同的人争吵怒骂。
三人中有一名蓝布缠头的黑脸汉子,系着五彩腰带,挂一柄弯弯的腰刀,另一个是年纪五旬的老婆婆,牵着位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两个大人将小女孩紧紧护在身后,言语动作也以她为主,秦林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见她穿彩衣、打着赤脚,足踝上套着赤金环,头戴银饰,插着一尾翠羽,大大的眼睛、翘翘的鼻粱,年纪虽小,眉宇隐隐有股倔强不屈的英烈之气。
虽然对方明显人多势众,小女孩毫不惧怕,指着黑衣人中为首者,打着脆生生的云南官话怒斥道:“莽应里,你们缅甸不会得意太久!〖中〗国天朝是最讲道理的,我孟养思家心向〖中〗国、忠于朝廷,你们这些坏人占我土地、杀害我爹爹我姆妈,等到大皇帝降旨发兵,你们一个个都跑不掉!”,
秦林听到这里倒吃了一惊,原来这伙黑衣人就是缅甸贡使,听口气,小女孩就是孟养宣慰使思个的女儿,却不知那莽应里是甚人?听起来像是缅甸国主莽应龙的兄弟。
这一次秦林可猜错了,夷秋之人哪里晓得华夏礼法?莽应里不是莽应龙的兄弟,而是他的儿子,当今缅甸王国的王子。
那莽应里也有四十多岁了,生得眼睛暴突、嘴外翻,模样十分丑陋,身上倒也有几分精明强悍的味道,闻言当即哈哈大笑:“从来成王败寇,强者为尊,我缅甸东吁王朝大军踏平暹罗、老挝,所向无敌,思忘忧啊,难道你不知道云南巡抚一再对咱们缅甸招抚、宣慰,大明皇帝也收了咱进献的白象祥瑞”哼哼,天下之大,哪里还有你们思家的容身之地?前两天光禄寺赐宴,还是定国公来陪本王子的呢!”,
小女孩果然是孟养宣慰使思个的女儿,叫做思忘忧。
听得莽应里说明朝皇帝收了白象祥瑞,她顿时如遭雷击”神sè变得非常黯然,喃喃的道:“不会,云南巡抚不讲道理,大皇帝不会不讲道理的,我爹爹是替大明守土啊……,
……”
一直护在思忘忧黑脸汉子和老婆婆,闻言也木立当场。
他们之所以保扶幼主”万里迢迢的从云南边陲来到京师,全靠心中信念坚持〖中〗国的大皇帝英明神武”伟大的天朝顺之者必定兴盛,欺辱者虽远必诛,对这一点远在边陲的他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可现在,过去坚定的信念正在现实的打击下逐渐破碎,就算莽应里没有说这些话,来京师之后在各衙门遭到的冷遇,会同馆官吏冰冷的态度,也让他们期待的心渐渐变哈……,
莽应里见状趁热打铁,嚣张的笑道:“思忘忧,跟本王子回孟养吧”等你长大点”立你做个侧室,哈哈哈哈!”
我靠!秦林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去了,昨天无意中和朱尧媒的身体接触,还暗骂自己禽兽”可长公主毕竟也有十四岁:今天遇到这莽应里倒好,连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他都打起主意来了。
真他妈禽兽啊!
当然莽应里可不是单纯的好sè,如果他将思忘忧控制起来,无疑很有利于统治新征服的孟养地区,丫算盘打得很精。
“呸,你父子杀我爹爹我姆妈,我恨不得杀了你!”,思忘忧小脸气鼓鼓的,含着一包眼泪努力忍住哭泣,又道:“白象本来也是我家的,我要去告诉大皇帝,你们献给朝廷的祥瑞是抢来的!”,
秦林叹口气,思忘忧前面说的还好,这后面未免孩子气了,忽然心念一动:原来白象本是思家之物,倒不必去问缅甸人了。
这里闹得鸡飞狗跳,却没有官员前来管理,原来缅甸势大,近来又进献白象祥瑞,朝野都是一片招抚、宣慰的议论,会同馆大使只是个正九品的小官,哪里敢来老虎头上拍苍蝇?思忘忧若是大明汉官之后,谁也不会容她受欺,偏偏思家又只是个云南土司……
莽应里越发猖獗,咧着嘴狞笑起来:“抢头象算什么,本王子还要抢人哩!来人呐,把这小丫头抓起来!”,
一群缅甸卫兵就怪笑着步步逼了上去,思家的护卫和老嬷嬷赶紧将小主人护起来,可对方人多势众,眼看就要吃亏。
思忘忧小嘴一瘪一瘪的,瞧着北面紫禁城的方向,眼睛里写满了她这今年纪不该有的忧郁和绝望:难道〖中〗国天朝就没有人讲道理,没有人肯帮帮替天朝守土,最后家破人亡的思家?任凭这群东吁的豺狼横行霸道?
奶奶的!秦林心头暗骂一声,忠臣烈士人人敬仰,孟养宣慰使思个心向中华、忠于大明,力战之后不屈而死,怎可叫他遗孤在大明朝的京师受敌国欺辱?他做了个手势,就要带弟兄们冲上去。
不过有人比他更急更快,一道红影翩然而出,徐辛夷已抢到思忘记身前,指着莽应龙怒道:……蛮夷欺我中华无人耶!京会同馆,天子脚下,你就敢行凶作恶,在云南边陲,又不知做了多少坏事!”,
但见徐辛夷身穿大红金绣锦袍,圆睁杏核眼,倒竖柳叶眉,一手叉着小蛮腰,一手戟指莽应里,实是英姿飒爽。
那莽应里却没得眼sè,因明朝妙龄女子很少外出,这里是诸藩属、
土司做买卖的乌蛮市,徐辛夷又生着mìsè肌肤、大长tuǐ,看起来不像中原闺秀,便以为她是哪里来的土司女儿。
徐辛夷生得长tuǐ蜂腰,丰xiōng翘tún,与细眉细眼的闺秀们迥异,莽应里这化外蛮人却瞧着直流口水,sèmímí的道:“这是哪家土司的小
姐?本王子乃缅甸东吁白象大王之子,将来继位就是缅甸的大王,你若有意从我,将来封你做王妃。”,
边陲异族生xìng开放,莽应里仗着自己身份毫无顾忌,说着竟伸手想去拉徐辛夷。
好嘛,徐大小姐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被登徒子调戏过呢除了秦林秦大sè狼,遇到这么个不长眼的莽应里”尤其是他生着爆眼睛、翻嘴,偏偏还自我感觉好到爆棚!
什么玩意儿!徐辛夷不由分说,直接飞起一脚就朝莽应里脸上踹。
这位缅甸王子久历战阵,身手本是不错的,却没想到徐辛夷暴起发难,急忙闪身躲避”这一脚的踹到了肩膀上,踢得他往后退了两步。
哇呀呀!莽应里一阵怪叫,呼喝众位卫士:“快,快替本王子把这蛮婆拿下!”“咳咳,这个好像得问问本官吧?”,秦林皮笑肉不笑的走了出来。
莽应里睁着眼睛,茫然不解:“你是什么官儿?为何要问你?”,
秦林mō了mō鼻子:“因为你的卫士好像都不能动了呢”,。
莽应里四下看看”却见卫士们都泥雕木塑一般呆在当场,完全没有按照他的命令将那红衣“蛮婆”擒下。
“你们、你们怎么回事?竟敢不听我的命令”呃?”莽应里吃了一惊,仔细一看才发现每名卫士身后都有不认识的人紧紧贴着,明晃晃的绣春刀顶在腰眼上,哪里还动得了?
“老子和你们拼了!”莽应里凶xìng发作,怒吼着要拔腰刀出来厮拼。
秦林早有准备,腰间七星宝剑龙吟出鞘,直tǐngtǐng的指在莽应里咽喉,冷冷的道:“信不信我一剑给你穿个透明窟窿?”“你、你不敢!”莽应里sè厉内荏的叫着,眼神已有了一丝慌乱。
“宰了丫的!”,徐辛夷余怒未消,真把这缅甸王子宰了”大不了弃官跑回南京魏国公府躲起来,除了造反谋逆之外,魏国公与国同休戚,谁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见徐辛夷不像说笑,莽应里给吓得不轻,他有东吁王朝的王位等着继承,偌大的江山等着要坐,怎肯轻易死在这里?sè胆一消,反生害怕,连忙摇手道:“这位将军,你们汉人说fù人之见不可信,你可千万别听她的。”
“对不住,本官是有些惧内的”秦林呵呵一笑,将剑锋往前送了送,“听老婆话,跟老婆走“……”,
莽应里只觉喉痛剧痛,顿时hún飞魄散,半晌之后才睁开眼睛,却见喉头只被剑锋划破了皮,并没有真正刺进去。
可秦林那种轻描淡写,谈笑杀人的神情,真把他吓得害怕了,当秦林令他站起身来的时候,莽应里没敢做任何反抗。
秦林贼忒兮兮的朝着徐辛夷笑:“老婆你刚才那一脚没有踹对位置哦,让为夫来示范一下怎么样?”,
徐辛夷撇撇嘴,秦林武功还不如她呢。
却见秦林让两名锦衣校尉把莽应里死死摁住,然后他从容不迫的原地转身三百六十度,一记扫tuǐ毫无悬念的提到了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莽应里脸上。
只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牙晋摩擦声,莽应里像截木桩子似的斜着飞了出去,空中有两颗门集在飞……
“脏了本官的靴子”秦林啧啧惋惜着。
我倒!乌蛮市上围观的番邦来客、京师官民全都把舌头一吐:这锦衣官儿好生凶恶,人牙齿都掉了两颗,他还在可惜靴子呢!
莽应里不是凶狂嚣张吗?遇到秦林算他倒霉,秦长官比他还凶还狠!
“打得好!”,思忘忧站在徐辛夷身边,拍着小手替秦林叫好,虽没有杀了莽应里,她也大大的出\\1口气。
正在此时,远处有官员带着兵丁跑过来,大声嚷嚷道:“什么人在乌蛮市搅扰逞凶?”,
“这锦衣官儿怕是要糟糕吧?”,乌蛮市的番人和汉民都思付着,众所周知,朝廷是很重视朝贡的,这次的缅甸贡使又走进贡祥瑞白象,深得朝廷嘉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