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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沙笑得眼睛弯成了一道缝儿,拍着巴掌道:“师傅威武,师傅强大!天下第一高手,就是与众不同!”
这小鬼头,话里分明就是戏*。
白莲教主正待伸手去敲阿沙的脑袋,小鬼头连忙往后一仰躲了开去,稍微停了会儿,又身子向前趴在桌上,眨了眨眼睛:“如果,也许,或者,我是说万一师傅看上了哪个男人,想给阿沙找个师叔了,难道他甜言mì语哄你两句,也算骗你吗?”
“人小鬼大!”白莲教主哼了一声,又道:“我才不听什么甜言mì语呢!”
“那你们怎么谈情说爱啊?就算师傅是大美人儿,但也不可能不和别人说话?”阿沙眨巴眨巴眼睛,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白莲教主低着头足足想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如果我喜欢谁的话,就让他划下道来,不管比掌法、比暗器、
还是比内功都可以的,才不要什么谈情说爱呢。”
噗的一声,阿沙直接喷了,师傅真是彪悍啊,以前只听说比武招亲,合着她老人家是比武抢亲?这下得了,将来谁要是被天下第一高手看上,就自求多福!
阿嚏、阿嚏秦林一边骑着踏雪乌雅走,一边不停的打着喷嚏,心说怎么连打起喷嚏来了?这京师的春天,柳絮啊huā粉啊沙尘什么的,还真恼火。
从相府出来,就接到陆胖子报告:后院起火,大事不妙。
好在灯市口相府离隆福寺实在很近,都在东华门外头,只隔着两条街,秦林骑着马过来,就遥遥看见了前头堵着的人群。
一头是徐辛夷带领的娘子军,一头是金樱姬属下的五峰海商,以及海上各国的贡使,双方吵吵嚷嚷,这边莺声燕语,那边怪腔怪调,倒也相映成趣。
就算秦林天不怕地不怕,见了这阵势也心头虚,赶紧抓着头皮想坏点子。
还没等他想好,徐辛夷已经看见他了,大小姐立马双手叉着小蛮腰,乌黑的杏核眼瞪得溜圆,指着金樱姬大声道:“秦林,你过来说清楚!她、她为什么叫我姐姐?”
金樱姬并不争辩,如烟似雾的秋bō往秦林身上一扫,接着就臻低垂,雪玉般粉nèn的瓜子脸变作苍白一片,那副模样别提多么楚楚可怕了。
简直就是外室被大老婆当街抓住的标准动作啊!
不消说,徐辛夷更加咬牙切齿,大小姐性子一上来,哪里管什么夫为妻纲?拍马上去,一把揪住秦林腰间软肉狠狠拧着:“哼哼,秦林你tǐng能的啊?不错,实在是不错,把金妖精都勾搭上啦”
秦林一脸苦笑,偷偷冲金樱姬一竖大拇指:你、好、毒!
金樱姬低着头,香肩微微抽搐似乎盈盈yù泣,其实是笑不可抑:谁让你老对人家动手动脚?嘻嘻,这下吃到苦头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阮松、摩河罗、猜瓦立这些外藩使者,见状暗暗吃惊,没想到威风凛凛的秦将军,竟有些夫纲不振。
龟板武夫、权正银等人大略知道内情,要竭尽全力才能忍住狂笑的冲动,看起来咱们金长官,终归要把秦长官整得团团转呀!
“如今世道变了,是雄的怕雌的”龟板武夫咧着满嘴大黄牙呵呵傻乐。
徐辛夷、秦林、金樱姬正在纠缠不清之时,远处响起了呜呜的铜长号声,韵律宏大而沉雄。
是措嘉达瓦尔品第威灵法王回寺庙了!
隆福寺是威灵法王驻地,他这是去慈寿寺替李太后祈祷福寿之后,又回到自己驻地。
黄台吉当先开路,穿大红sè绡金质孙门g古袍,腰挎宝刀,骑着高头大马,显得威风凛凛。
但是叫人惊讶的是,这位强壮魁梧的门g古王子,怎么会脸sè白里泛青,骑在马背上偏偏倒倒,好像一阵风都能翻下来?
被淹在河里灌了一肚子脏水,肺里也咳进去不少,就算黄台吉是大草原上严酷环境锻炼出来的,身体素来强健,也觉得吃不消啊!要不是陪着措嘉达瓦尔品第东奔西走,他可真想躺在g上好好睡个三天三夜。
一行人正要回隆福寺,却见前头路被堵住了,不禁吃惊起来,威灵法王被朝廷册封为灌顶大国师,乃是当朝圣上的贵客,什么人敢在这里堵路?
黄台吉强打起精神、睁开有些huā的眼睛一看,顿时清醒了七八分一前头这三位都是认识的,那个身高tuǐ长身材极其惹火的蛮婆是中山王徐达后裔,水蛇腰的美人儿是瀛洲长官司的金长官,正一脸苦相被揪住腰肋的,不就是老对头秦林?
听隆福寺门口的小喇嘛说了前因后果,黄白吉喜出望外!秦林啊秦林,你也有今天!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黄台吉本来被水淹得半死不活,到现在也没完全恢复,可见到这一幕,就好像打了鸡血,精神头儿一下子提了起来。
突然跌进运河这件事,想想就有蹊跷,不过,一则没有真凭实据,二则黄台吉跌进运河差点儿淹死,脑子里前前后后的记忆有些错乱,众位门g古贵族一致认定他是被蛤蟆精附体,求威灵法王驱了邪,这记忆越模糊,也就不敢完全肯定。
但他隐约记得是被谁从背后,朝自己屁股上踢了一脚,不消说,干这坏事儿的除了秦林还能有谁?
“哈哈哈,秦将军竟是个惧内的好汉”黄台吉拍马上去,嬉皮笑脸的道:“只说秦将军多了不起,原来怕老婆,真真叫本王看轻了,啧啧,你们汉人有句“见面不如闻名”没错呀!”
说完,黄台吉哈哈大笑,自以为把秦林鄙视得无以复加了。
拔合赤等门g古贵族也凑趣的笑起来:“王子说的对,咱们草原上英雄,可不会像他这么婆婆妈妈,哼,怕老婆的将军,丢人!”
徐辛夷一怔,心头惴惴不安,觉得似乎在外人面前让秦林丢了脸,赶紧将掐着秦林腰间软肉的五指松开了。
“多谢”秦林附到徐辛夷耳边低声道了谢,又转过头瞅了瞅黄台吉:“怕老婆是因为爱老婆,所谓因爱生惧,无情未必真豪杰嘛!听说贵处草原上还在流行抢婚,几年前成吉思汗的老妈就是他爹抢来的,老婆又曾被蔑儿乞人抢走,到现在还有爷爷抢孙媳fù、侄女做舅舅的后妈这样事情,自然视女子如草芥,更不必怕老婆了。”
啊呀一声,街上的京师姓尽皆张口结舌,秦林说的这些简直让一般人匪夷所思啊。
“如此行为,真乃禽兽也!”一个秀才模样的斯文人朝地上吐了泡浓痰,瞧着黄台吉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黄台吉愕然,偏偏秦林说的每句都是实话,半点也驳斥不得,憋得他面红耳赤。
好在门g古风俗如此,一众门g古贵族倒是不太在乎。
黄台吉想了想,只好转移话题,毕竟sè心未死,又sèmímí的瞧着金樱姬:“金长官,秦林给不了你名分,你不如从了本王子,便封你做王妃,咱们一块学措嘉达瓦尔品第的双修法子,同登极乐,岂不是好?”
“王子说笑了”步辇的绛红sè大帐里头,传来威严无比的声音:“双修法须得心甘情愿、方能达到合体大欢喜境界,这位金姑娘恐怕不能做你的明妃。”
明妃是双修法里头对女方的称呼,就好比道家讲炉鼎一个意思。
法王的声音传到不远处茶楼上,白莲教主伸手敲了敲桌子,面具后面的眼睛里多了几分茫然。
“怎么师傅?”阿沙着急的问道:“他功力到底如何?”
白莲教主迟疑片刻:“听不出来。“啊?!阿沙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以师傅的功力都听不出来,要么此人根本没有武功,要么对方的功力就还在师傅之上……
金樱姬听黄台吉和法王公然讨论什么双修、什么明妃,心下十分愠怒,待要反相讥,却见秦林与徐辛夷并骑,心下又未免有点黯然,故意咯咯交笑道:“王子说什么胡话?难道你真以为奴家嫁不出去啦?嘻嘻,就算天底下的男人死光,也轮不到你呀!”
话里话外把黄台吉损得狗血淋头,偏偏金樱姬媚态liáo人,黄台吉身子sū了半边,白愣看眼睛,竟不晓得反驳。
“人家逼宫啦!”徐辛夷伸出手指,捅了捅秦林,又抱着双手,一脸的冷笑。
金樱姬也不是省油的灯,幽怨无比的瞧着秦林,那盈盈yù泣的眼bō足叫铁石人断肠。
秦林喉咙口咯的一声,对这两位实在无话可说,金妖精一有机会就搞风搞雨,徐大小姐偏偏又格外认真……
正在无可奈何之际,一乘香藤小轿从西边过来,四名青衣小帽的仆人,四名年轻漂亮的丫环,再看看小心翼翼扶着轿杠的人,竟是相府大管家游七。
不消说,这是张紫萱到了。
轿帘掀开,lù出相府千金千交媚的容颜,声音动听犹如天籁:“听说金长官和徐夫人在此相会,小妹也忍不住来凑个手帕会呢,不知两位有没有时间……”
没有没有!徐辛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忽然就挽起秦林手臂:“夫君,咱们好像还有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