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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到底由谁来接替普朗克掌控冥渊号,到了最后也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陈森然和普朗克在岸边站了一会,就回自管会中心大楼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讽刺的事实,曾经纵横无尽之海的海盗之王普朗克真的加冕为王的时候,他却不能再去当一个海盗出海了。
他有了一整个城市,他的王国,他必须像个国王一样住在他的城堡里,每天算计着谁应该要为觊觎他的帝位而死去。
而他的那支曾经如风般来去的海盗团,也许将要面临解散,他的那一艘从祖父那里传承下来的海盗船,也要面临永远停靠在他的私人码头永不出航,慢慢腐烂的命运。
因为他实在太多疑了,他不相信任何人。
他不敢将自己最大心血交给别人。
陈森然深深地知道这一点。
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清洗持续了将近半个月,等到整个海岛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已经是一月份的时候了。
比尔吉沃特开始下雪了。
被拖延了将近一个月的结盟事宜,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会议再一次在那个昏暗沉闷的四楼会议室举行,在经过了几次磋商之后。
盟约被初步定了下来,其中包括比尔吉沃特在艾欧尼亚解放之前,有义务截断所有的瓦罗兰大陆和艾欧尼亚之间的所有航道,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派遣陆地部队进行支援,以及提供必要的战争物资等等。
而艾欧尼亚,负有在彻底解放后和比尔吉沃特共同对抗议会的职责,对抗的内容暂定为,发表公开的宣言,拒绝与大陆进行贸易,以及在必要的时候和比尔吉沃特共同发动反抗战争等等。
虽然谈判的过程中,陈森然觉得艾瑞莉娅实在太嫩,导致很多细节都过于吃亏,但由于在那一晚之后。她有意无意地躲着陈森然,再加上普朗克对于艾瑞莉娅的监视,导致陈森然也没有办法对她多说什么。
好在这并不是最终盟约,艾瑞莉娅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她需要将盟约带回去给艾欧尼亚的反抗军领袖天启者卡尔玛做最后确定,才能最终完成。
陈森然也并不是过于担心。
只是天下雪了,倒是阻碍了艾瑞莉娅的行程,本来她是要即日回去复命的,但这一场天降的豪雪让她寸步难行。
普朗克也说,再等些日子。暖一些。雪停了再回去。因为他为了表示结盟的诚意,要先派一部分海上力量去帮助艾欧尼亚,顺便当作是一次出使。
而出使的使者,正是陈森然。
关于这一点。陈森然倒是也没有觉得惊讶,自己现在算是普朗克麾下最受他信任的手下,能力也算是最强的,做这个使者也不会出差错。
只是,普朗克倒是还真大胆,他是知道自己和艾瑞莉娅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的。
他竟然还敢派自己去艾欧尼亚。
是一种试探吗?
“是一种试探吗?”陈森然端着面前的温酒,对着对面的格雷夫斯问道。
但随后他就又摇了摇头,自语着答道:“管它呢。”
“我们要跟着去吗?”格雷夫斯低声问道,“会不会……”
“不会。他要动我,现在就可以动我,没必要的。”陈森然摇了摇头,“你们留在这,给我留意着点风声。顺便,照顾一下菲兹。”说道这里他拍了拍坐在一旁的小鱼人的脑袋,笑了笑。
“嘿,杰克,不要拍我的头,我听人说,老被人拍头,会长不高的。”菲兹有些郁闷地掸开了陈森然的手,“我菲兹可是要长成英俊潇洒地史上第一帅鱼人的。”
“史上第一帅鱼人?”陈森然和格雷夫斯闻言都笑了起来。
“那个家伙呢?”陈森然才发现今天那个疯子德莱文不在。
“在后院发疯,练他的斧头呢,他……”格雷夫斯说道这里压低了声音,“他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我明白,所以我这一次会带上他,既然喜欢杀人,我就让他杀人。”陈森然撇了撇嘴,笑的有些莫名。
“他倒是个好人选。”格雷夫斯点了点头,“不过嘛,嘿嘿,你这一次可是……”
最后几个字,格雷夫斯用有些猥琐的笑声代替了,脸上充满了不可言说的笑。
“老实说,那天晚上……”
“什么那天晚上,你不要乱说。”陈森然听到这里也是老脸一红,连忙咳嗽了一声,“没有的事。”
“别光顾着否认啊,我又没说什么,你说对吧,菲兹,有些人啊……”格雷夫斯又一次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啊?对啊,上一次,你和那个……艾瑞莉娅小姐怎么样了?”菲兹也是一脸八卦的要死的表情,“我可是听说你们两个人在海边走了一夜呢,你这一次又要和她一起去艾欧尼亚,嘿嘿……”
这个孩子也露出了猥琐的笑。
“咳咳咳咳……”面对已经完全坏掉了的小鱼人和格雷夫斯,陈森然只能咳嗽着做义正言辞状,“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好了,我现在要去看一个朋友,葛炮,有没有清酒?”
“什么葛炮,老子是男枪好吗?”格雷夫斯不爽地哼了一声,随后他眯起了眼睛,“清酒?艾欧尼亚的那种?你要去看谁啊?”
“别废话,拿来就是了。”陈森然摇了摇头打开了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充满了冰雪的冷空气。
窗外大雪绵绵。
真是一场豪雪啊。
“呐,拿去吧,正宗的艾欧尼亚东岛清酒,今年的新米做的底子,冷泉的水。”格雷夫斯随手讲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抛给了陈森然,“喝前记得温一下,味道更佳。”
“冷泉吗?”陈森然接住了那瓶子酒,提着走出了门去。
街上的雪无比的大,鹅毛一般的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全都粘在了陈森然的身上,让他不到片刻就成了一个雪人。
他却也没有叫马车送自己,一步步就那么在雪地里穿行。
朋友,喜欢喝清酒的朋友。
自然就是那个风中剑豪亚索了。
这样的大雪夜,想来也是很寂寞的吧。
能有一壶温酒喝,实在是一件幸事。
按照上一次的路线,陈森然走了将近半刻魔法时才走到了一家破旧的旅馆前。
经年的招牌早已经被埋没在了雪里,只有一盏油灯在门口半死不活地亮着。
穿过了旅馆的一楼,沿着楼梯走到了第二层,陈森然在左手边第四间叩了叩门。
希望这个家伙没有这么快搬家吧。
“谁啊?”亚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一股子凌厉萧索。
“我,老朋友,给你送酒来了。”陈森然敲了敲手里的酒瓶子。
瓷质的酒瓶在空气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自己进来吧。”亚索沉默了一下说道。
推开了有些艾欧尼亚东岛式的推门,陈森然走进了那间有些萧索的小房间。
“如此雪夜,怎能无酒?”陈森然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亚索的面前,也不管他如何,将手里的清酒放在了炉子上,开始温酒。
“你真的是一个瞎子?”亚索还是盘坐在地上,腰杆笔直着,淡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正在温酒的瞎子。
“我是个瞎子,但我知道你今夜一定没有酒。”陈森然也不客气,随地就坐在了亚索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一定没有酒?”亚索很认真的问了这个听起来很无聊的问题。
“你或许有别的酒,但你一定不会喝,这样的雪夜,你只会喝清酒,可惜,你最后一壶清酒已经喝光了。”陈森然也认真地答。
两人盘坐在地上,都挺直了腰杆,相互遥遥对着,表情认真。
倒是颇有几分艾欧尼亚东岛人对坐清谈的架势。
“是啊,这样的雪夜,在我的家乡,还是喝清酒舒服啊。”亚索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这样的雪夜啊……”
他打开了窗户,任由风雪吹拂在他的脸上。
“我有多少年,没有看过家乡的雪了。”
他将窗户重新关上,又坐回了陈森然的对面。
酒还在火炉上温着,却已经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今年的新米做的底子,冷泉的水,哼,冷泉的水……”亚索嗅了嗅鼻子,笑了一声,“你有心了,多谢。”
“不必客气,上一次我喝了你的酒,当然要还,礼尚往来而已。”陈森然摇了摇头,也笑。
“你要什么?”亚索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可惜陈森然是个瞎子,他再怎么样也看不到他的眼睛。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可交的朋友。”陈森然还是摇头。
“朋友?”亚索挑了挑眉毛,“这对我可真是一个陌生的词。”
“陌生吗……”陈森然笑的更浓。
“咕咚——”酒瓶震了一下。
“酒好了,尝尝吧。”陈森然抬手示意。
窗外雪落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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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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