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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向月偷瞧向他,萧奕澈闭着眼睛,是温存后的慵懒,显然对她一点防御也无。
那只带着玉扳指的手搁在她腰间——
她又不适应的动了动,脑中已经有了想法。
那玉扳指她又偷偷瞧了一眼,似乎就是一只鹰在上面雕刻着。
如此她整一只假的给汲墨便成了。
乱如麻的脑子总算是有了点头绪,她闭上眼睛,想着该怎么避开暗卫去整一个假的印章。
正想得出神,腰间一痛。
萧奕澈睁开眼睛,目光似乎想要穿透她一般的黑亮:“在想什么?”
两人贴得近,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凌向月奇怪的开了他一眼:“能想什么,想睡觉了啊。”
说完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睫毛抖啊抖。
萧奕澈静静的注视了她抖动的睫毛半晌,亲吻上去。
再移开看时,凌向月已经又张开眼睛直直的望着他,眼底深处有些求救的信号,不似往常那样怯怯的,好似她一看他,他便会扑上去吃了她似的。
萧奕澈轻笑,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头,几乎捏变了形。
凌向月不言不语,不躲不闪的等他捏完过瘾了,才眼神淡淡的飘向他移开的左手:“你是不是有虐人的倾向?”
萧奕澈一只手撑起脑袋,嘴角噙着抹柔笑专注的看她,似乎在等着她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
又在逗弄小动物了。
凌向月肚子里诽谤,心里微涩的弯了弯唇,不好再说什么,便闭上嘴没再说话了。
萧奕澈带着扳指的那只手又移到她唇上轻揉:“说话……说话。”
凌向月心里的确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她想说关于汲墨的事情。
想让他帮个忙,想对他坦白,又怕自己死在他的不信任下。
几次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明天,还是出府一趟吧——
去看看爹娘,去找爹爹帮忙做一个带鹰的假印章。
只需要做一只出来,然后在软泥上一印,便行了。
她身边有暗卫跟着,原来觉得很安全,如今再看,却是诸多不便。
什么都被双眼睛监控着,到哪都会汇报给萧奕澈。
完全没有点隐私。
……
翌日,凌向月用完早膳,便理了理衣裙,对青竹说道:“去看看爹娘。”
青竹正打算出门,听小姐这样说,便打消了出门的事情,回道:“成,我去叫木槿备马车。”
毕菲纤这两日都注意着凌向月的动向。
她拿萧奕北之前赏赐给她的那些珠宝买通了府里马房的一位马夫。
一旦凌向月备马车出府,便告知她一声。
马夫同意了。
“跟着前面那辆马车。”毕菲纤坐上早就等候她的马车,对马夫如此吩咐道。
马夫哎了一声,和凌向月的马车拉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凌向月在马车里也没注意,只喊了马夫往百花井巷。
青竹终于忍不住说道:“小姐,自从那日见了姜姑他们后,你回来便有些不对劲了。”
凌向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哪里不对劲?”
青竹皱了皱眉,一时要她说她又描述不清楚,可是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了:“我也说不详细,感觉小姐没以前欢乐了。”
凌向月笑着拍向她头:“就你一天欢乐。”
如果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人突然跳出来说,你以为你们能富贵起来,真的是靠你那个一穷二白的爹吗?
这种感觉一定十分相当的不好。
到了凌府,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毕菲纤远远的跟着,这个方向是往西城,不是广和楼的方向,难道是她想错了?
百花井巷。
凌向月下了马车,带着青竹进了凌府。
毕菲纤在街道的尽头,等凌向月进去了才从马车里下来。
“回娘家?”毕菲纤大失所望,眼中不免起了几分冷色。
她大老远冒着被发现的险跟踪过来,就是为了看她回娘家?
毕菲纤揪着袖口拧了拧,最后挫败一声,上了马车。
正想让马夫回去,又转念一想,万一她从娘家的府上出来后,才去找那名戏子呢?
于是犹豫不决,最后一咬牙,都跟到这里来了,索性就等一阵子,若是她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她再离开也不迟。
藏在暗处的两名暗卫互相看了看对方。
“有人在跟踪夫人。”
毕菲纤下马车时,他们瞧清楚了。
“似乎是寄居在丞相府的那位毕小姐?”
两人微愕,又看了看对方。
“她准备干什么?”
“不知道。”
“你在外面看着她,我进去凌府保护夫人。”
二十八答应了。
……
凌府里已经染上春意,原本萧条的院子如今一片绿色,郁郁葱葱。
凌向月进院子时心情也随之清新的风景而上跃了不少。
“哈哈哈——”
厅堂传来爹爹的笑声。
凌向月顿住脚步,这么大清早的,爹爹就放出这么爽朗的笑声。
她听着,为何没有一点喜悦,反而有一层浓雾压着她。
厅堂里有人说话。
凌向月脚步不前,仔细辨别那人的声音。
“小姐!你回来了!”
拐角送茶水的丫鬟看见她,忙惊喜的喊了一声。
凌向月想阻止她时已然来不及。
青竹走在她前面,见凌向月脚步没跟上,又退了回来,疑惑道:“怎么了,小姐?进去啊。”
那丫鬟喊的那一声很大,在厅堂坐着的凌起善等人都已经听见了。
“这不人来了,你可真是赶上了时机。”凌起善看着对面的男子一乐,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方婉容也是淡笑着出去。
只有那男子执起几上的茶盏,好整以暇的挨了一口。
“月娘,你来了,愣着干什么,快进来,看看是谁来了。”
凌向月最怕听见这句话了。
准不是好人。
从敞开的两道大门间,她已经看见了那穿墨色长袍的汲墨。
“你为什么来这里?”凌向月怒气冲冲的进了厅堂,口上不客气的问,一点欢迎他的意思也没有。
凌起善愣了愣,训道:“没大没小,你忘记了吗?这是教你诗画的汲墨师父。”
他虽然是在训她,但是语气里饱含着笑意。
似乎等着他报出汲墨的名字后,凌向月就能转怒为喜,继而高兴的冲上去喊道“师父!原来是你!”
不过让他失望了,凌向月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反而很戒备的看着汲墨。
难不成他们之前已经见过了?并且起了摩擦?
汲墨气定神闲的给了她一个妩媚而深沉的眼神:“你对师父不敬可以,但是师父交代的事一定要遵从,就像你小时候不喜欢念诗,师父不也有办法逼你念了吗?”
他嘴角起了笑意,凌向月看着十分的冷。
她气得发抖,可是爹娘在,不好发作。
方婉容也训斥她:“你呀你,还不赶快给汲墨赔礼道歉。”
凌向月瞪了汲墨一眼:“不!”
凌起善无奈的赔礼道歉:“我这个女儿娇惯了些,汲师傅不要往心里去。”
青竹对汲墨吐了吐舌头,凌向月要捂住她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大咧咧说道:“小姐那天已经见过汲墨师父了!还有姜姑呢!”
凌起善一愣,已经坐定在座位上,动作看起来有些僵硬,勉强笑道:“原来真的见过了,姜姑?”
他视线落在汲墨闲适的身体上,笑道:“我还不知道汲墨与姜姑还认识。”
这几人都是他儿时为几位子女请的授课师父,花了重金。
一直都是单独的排开授课,原来他们私底下认识?
这也不足为奇,毕竟给一个家里的孩子授课,所以凌起善并未多想。
他们认为不认识,只是没见过他们碰面,一起出现过而已。
凌向月平复下刚开始看见汲墨的波动,扭身挑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眼光静静的看向他。
汲墨似笑非笑的摸着茶盏边缘,细长的媚眼让人看不见眼仁在里面,只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的白茫茫。
她细细回想他刚刚说的话,是在威胁她?
他凭什么?
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所想,汲墨移开放在茶盏上的手,环胸,看向凌起善。
凌起善刚刚僵硬的动作此刻整个人越发的僵硬起来。
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脸色蓦地就紫白紫白的。
他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捂着胸口,满头冷汗,嘴唇干裂发白。
方婉容注意到他的异常,忙扑过去,神色间尽是痛心:“老爷!你又发作了!”
又发作了——
凌向月呆呆的看着神情异常痛苦的爹爹,似乎不认识他一样,整个人已经傻在了椅子上。
凌起善心口不停的痉挛,似乎有东西在里面钻,整个人已经频临绝境。
“停,停下。”凌向月眼中露出恐色,慌慌张张的跑过去伏在凌起善的膝盖下望向他痛苦的神色。
汲墨嗤笑一声,很轻,除了一直在关注他的凌向月外,其余人都没有听清。
“伯父这是多年旧疾犯病,你们无须紧张。”他微笑着看向挤在一块的三人。
凌向月朝凌起善的嘴唇望去,除了疼得微白,并未见中毒的那种紫色。
再摸向他的脉搏,一切平稳,并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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