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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5章 【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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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不是万能的。

    但在大多数时候,或者说绝大多数得时候,钱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世界大部分门的钥匙。

    可是在特拉维夫,雅各布-希夫却惊异的发现,这片犹太人离开了2000年的故乡,却依然没有了钱的用处。到处都是荒漠,突兀的看的不到哪怕一抹的绿色。

    百余从东欧迁徙过来的犹太人,躲在破败的帐篷里,眼神惊恐中带着绝望,仿佛从天堂坠入地狱一般。而这些犹太人的精神领袖,唯一的拉比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一副暗淡的无光的金属眼镜,正试图说服了站在他面前的雅各布-希夫。

    愤怒!

    咆哮!

    歇斯底里的动作!

    ……

    仿佛将魔鬼从雅各布-希夫的身体里放了出来,一时间,老约翰-洛克菲勒和王学谦都看的非常吃惊。

    “一直以来,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像是常年行走在阴暗中的神秘,平时总是看到他一脸的刻意,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突兀的话,没想到还是一个暴脾气!”老约翰-洛克菲勒摇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叹息,但是听不出哪怕一丁点的怜悯之心。

    “太惨了,真是太惨了!”几乎不用去感受,如果他自己被送入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中,估计也会绝望。

    老约翰绝对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现,从骨子里,他是拒绝和雅各布-希夫合作的,谁都知道雅各布-希夫是什么人,他不过是影子,一块牌子,本身毫无影响力,只有他背后的那些人才是让人紧张的源泉。

    而雅各布-希夫刻板的在做事方面更像是一个德国人,这和他在德国长大有些关系。

    平日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在纽约的资本世界出入。很少有人会特意的去关注这个人,但在关键时候。这家伙机会冷不丁的跳出来,吓人一跳。

    就像王学谦记得几年前在纽约的一次宴会上,约瑟夫-雅克指着那个在宴会中被孤立,却毫不在意的坐在角落的古板男人。那个人。就是雅各布-希夫。他的背后是罗斯柴尔德家族,还有犹太复国会。

    看到雅各布-希夫失态,局外人终于明白了雅各布-希夫为什么平日里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不是他刻意的表现,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在意。

    而在特拉维夫。看到千辛万苦从东欧的战乱国家迁徙到中东的同胞,生活在极端无助的环境之中,心底的情绪本能的被触发了起来,并肆无忌惮的爆发了起来。

    从某种情感上来说,雅各布-希夫和王学谦是一类人,都是以将民主使命放在谁身上的人,不同的是,雅各布-希夫的固执,偏执,甚至是执拗。让他看起来更纯粹一些,而王学谦更多的是怀疑。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承担民族复兴的重担的。英雄只有一个,但是在民族复兴的脚步中倒下,何止千万?

    王学谦也曾经想过,如果他不管不顾,朝着那个权力巅峰的宝座为目标的话。

    或许也有一丝可能,登上权利的巅峰。

    但是然后呢?

    这其中需要话费的时间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十年、二十年?

    如果是二十年的话,王学谦还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被权力左右之后的面目是什么样子?

    因为二十年,甚至用不了二十年。华夏近代历史上最强大,也最野蛮的敌人,将肆无忌惮的踏上这片被文化浸透的土地,蛮横的掠夺一切可以掠夺的东西。

    他不是汪兆铭。没有那种对权力巅峰的迫切渴望。而且他也坚信,如果他没有统一全国的目标的话,在民国,任何一个地方势力和中央势力,都对他毫无办法。而这种先天的优势将为他管辖的区域打下一个良好的工业基础,也为对付日本人增加了一些筹码。

    至少。在战争中不至于被逼的那么惨。

    而雅各布-希夫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民族思潮很强,可以说是被这种情绪左右的人。平时看不出什么来,但只要触动了他内心最软弱的地方,他是一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疯子。这一点,王学谦并不会怀疑,尤其是当雅各布-希夫眼色通红,遥望埃及方向的时候,那种想要把人撕碎的愤怒,就是平日里吃定雅各布-希夫的老约翰-洛克菲勒,多少也有点退让的想法。这不是胆怯,而是不逞匹夫之勇。

    “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雅各布-希夫语气急促,神态中带着一点疯狂。

    “2000年都等了,难道就不能继续等待下去吗?”

    雅各布-希夫摇了摇头,道:“威廉,你不懂,你不懂。充满希望,以为幸福的家园马上就要出现的那一刻,却被打入地狱。你知道吗?刚才这个部落的拉比告诉我,他和他的族人不愿意在这片土地上继续下去,因为毫无希望,他甚至想到了去欧洲,虽然被排斥,但至少不需要靠着救济就能活下去。”

    继而大喊大叫:“可这里是犹太人的故乡,是希望,而不是绝望的荒漠,他们不该这样,不该放弃执念而追随那些被欧洲人施舍的安逸,不该,绝对不该!”

    “雅各布先生,请控制好你的情绪。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犹太复国会还需要仰仗英国驻埃及总督的眼色,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对方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大人物。”

    不管雅各布-希夫的性格有多么不合群,与泛美财团的生意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但是出于那种对民族最真挚的情感,王学谦都认为,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快要失去理智的雅各布-希夫,要忍耐,忍耐,就是付出再大的牺牲,也要忍耐。

    雅各布-希夫摸了一把脸,一直以来他对王学谦表现出不冷不热的态度,既没有过于的巴结,也没有过于冷落。就像是在柏林的时候,因为犹太复国会迫切的希望改变当前中东的局势。才找到了王学谦,并且期望长弓基地能犹太人青年,成为合格的战士,才表现出亲近。不过这些都是例行公事的行为。两人称不上朋友,最多也就是熟人而已。

    不过站在特拉维夫的沙丘上,雅各布-希夫却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他竟然感觉王学谦似乎懂得他的情感宣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后,他又明白了。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威廉,犹太人需要保护,需要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请……” 雅各布-希夫试图再次说服王学谦。

    王学谦断然拒绝,他懂得雅各布-希夫的情绪是一方面,但是他绝对不会冒险,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刺激英国人的举动来:“抱歉,雅各布我不能答应你,西奈半岛靠近英国在中东最大的利益所在——苏伊士运河,任何国家的军队在这片区域出现。都是不被允许的。这会给你,还有你的同胞带来灾难,而不是起码的保护。”

    王学谦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另外,就算是受过完整军事训练的犹太青年抵达了巴勒斯坦地区,你们最好从英国采购武器,或者直接和埃及总督谈判,这样会更好一点。”

    “为什么?英国人都是奸诈的骗子!”

    这样的话在一个犹太奸商的口中说出来,确实让王学谦有点一刹那的失神。

    老大,你这么说真的可以吗?

    不过。王学谦并没有在这方面和雅各布-希夫理论下去,因为没必要。种种迹象表明,雅各布-希夫并不是一个拥有足够政治智慧的人,他在为犹太复国会做的事。更多的像是一种本能,还是困兽犹斗的本能。

    王学谦只是说出了他的建议:“英国人需要一切掌握在手中。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也不敢保证,但是在西奈半岛,在埃及,在苏伊士运河这个问题上是绝对没有选择的。因为牵涉到英国的战略布局。任何不和英国人心意的障碍,就将成为英国人敌人。除非那一天,你所站着的土地上建立起来的犹太国家,能够正面抵御英国人的怒火。”

    “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雅各布-希夫结巴的样子,多少有点让人唏嘘。不过从对方认真思考的眼神来看,他至少听进去了一些。不敢说全部,但此时的雅各布-希夫至少不会拿着一份契约,认真的对英国政府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因为他已经明白,英国人不希望犹太人在中东站稳脚跟。

    就算最后这个事实无法避免,英国人也只能接受一个结果,犹太人是彻底控制在他们手中的。

    如果犹太人在中东建立的国家的军队,所有武器都来自于英国的制式装备,弹药补给也是从英国人手中购买……

    那么在短时间内,英国是可以放心的。

    这才是犹太复国会最应该考虑的问题,当然,罗斯柴尔德家族做的事情也不可能真的瞒住英国政府太久,到时候英国人怎么对待犹太人,可不是王学谦该去头痛的事。

    而雅各布-希夫似乎也想到了这些,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的难以定夺。

    两天后,马希夫不负众望,在特拉维夫附近的一处洼地,成功的打出了一口自流井。

    地下涌出的泉水清澈甘冽凉爽,这给在这里困守了两年的犹太移民们带来了一丝的希望。

    沉寂了两年的希望种子,终于在这一天发芽。

    虽说距离茁壮成长还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但对于这些困守在故乡的犹太人来说,无疑带来了最大的希望。只要多几口这样的水井,解决用水的问题。

    加上雅各布-希夫会提醒欧洲的犹太复国会重点发展特拉维夫这个港口,很快这里的人口会飞快的增长,建立村庄,城镇,甚至城市也不是没有可能。

    唯独这天的英雄马希夫一脸的不爽,仿佛做了什么丢脸的事,躲在篝火边上,一个劲的喝闷酒。

    从一个石油工业的钻井工程师,一下子变成了挖井的民间手工艺者,‘逼格’跌落到让人唏嘘的程度,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职业能力,是否真的如同他以为的那么成绩斐然?

    尤其是老约翰-洛克菲勒内心纠结的看着手下的爱将,并告诉他。十天之内,需要再打五口井的工作任务之后,他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

    谁让他运气太好,第一口井,才打了一天,不到五十米的深度就出出水了呢?

    直到临走的时候,马希夫都没有完成五口井的人物,他是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离开了特拉维夫。尤其是当他得知,犹太人决定给他在井的边上竖立雕像的时候,受宠若惊,但同时内心纠结的表情,让人不由的遐想,这家伙不会是打井的水平把自己都吓着了,准备改行吧?

    离开特拉维夫的原因是因为那个慢吞吞的船队终于走出了红海,进入阿拉伯海,要不了两天之间就能进入阿曼海峡,穿过霍尔木兹海峡,进入波斯湾。

    而雅各布-希夫并没有直接去巴士拉,而是留在了埃及的开罗。他的身份足够让埃及总督头痛一阵子,因为雅各布-希夫虽然不打算找英国人的麻烦,但是他带去了不少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地区的照片,还有生活现状,天天堵埃及总督的门,也够英国老绅士喝一壶的了。

    老约翰的游轮是为了快速远洋准备的,开足马力的时候,有种破开海面的冲击力。

    就算是让船队提前走了好几天,但还是在最后时间追赶上去。

    几乎是在同时间抵达了科威特,或许是有了心理准备,王学谦也好,老约翰-洛克菲勒也好,都对科威特城的破败和荒凉表现出了一种默契的沉默。

    既没有嫌弃,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失望的眼神。

    有的是平静的看待一切周遭的景物,港口停泊不了大船,只能用小一些的船舶周转。而在王学谦的脚踏上科威特的土地不久,先回国的科威特本土实力萨巴赫家族的成员巴塞木-萨巴赫颠颠的跑来,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王学谦拒绝了和他的拥抱礼,抱歉,对方可是连蚊子都不敢招惹的人形生化武器……

    “先生,终于等到您了。感谢真主庇护,您还是来了。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差不多有两百块界碑,另外家族花了一百头骆驼,在巴士拉订购了一千块石碑,就等着您来主持边界划定的重大工程……”

    巴塞木-萨巴赫很能说,语速快的很难让人插嘴。

    不过他一个劲的说一百头骆驼,让人不觉好笑。但对于萨巴赫家族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因为这是家族二十分之一左右的财产,就买了那么一堆破石头。

    不过,萨巴赫家族并觉得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因为很快这些石碑将竖在边境,而边境内的土地,名义上将成为萨巴赫家族的领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