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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光浪炸涌,气焰横飞,法军一处机枪阵地上蓦地迸爆开狂烈的红紫绚芒。.刚才还在朝进攻中的德军嘶吼不已的一挺哈乞开斯重机枪瞬间没了声音,这一地区的法军火力陡然降低。一辆炮口中正冒着淡淡硝烟的德军坦克仍旧不依不饶,在十五秒内又连续向该处发射了三发37毫米炮弹。土石迸飞,气浪激涌,那处法军机枪阵地上登时再无任何响动。
略显拥挤的坦克车体内部,年轻的德国装甲兵少尉海因茨?古德里安通过观察口见到这一情形后,不由得重重哼了一声,鼻音中满是恨怒和快意之情。
之前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这挺万恶的法国机枪就向古德里安倾泻了一百多发子弹,不仅搅得他心中惊悸不宁,更夺走了其坦克身后数名士兵的生命。而由于这挺机枪是在枝叶的掩蔽下做了很好的伪装,直到五百米的距离上才因枪口闪动的火光而被古德里安所发现。他旋即指挥炮手转动炮塔,对其进行了最直接的有力回击。确认敌方的火力点被解决掉之后,他抬起左腿,往前下方的驾驶员背上踩了一脚,过不片刻,熟悉的巨大轰鸣噪声便重新在耳边响起。整辆坦克微微一震,随即导轮旋转,履带铿锵,继续向前隆隆开去。
噪音震耳,坦克在崎岖的野地上颠簸摇晃,正面不时传来或叮当清脆、或尖锐刺耳的声响。刚才已经有了经验的古德里安便知道,这是敌方子弹被坦克前装甲弹开的声音了。经历了最初的惊恐忧惧之后,古德里安在坦克受到枪击后的紧张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一丝戏谑般的笑意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脸颜。
古德里安所驾驶的这辆坦克,是威廉皇家拖拉机厂于1909年研发成功的标准潘泽尔i型战车:其战斗全重9.5吨,最高公路时速8km,炮塔中装备一门37毫米火炮,车体正面装甲为15毫米。尽管这一厚度不尽如人意,但它与水平面呈30度的巨大倾角却完全弥补了这一遗憾;即便是37毫米的步兵炮炮弹正面直击,也会由于其等效于37毫米的装甲厚度而被砰然弹开(前文中有提到,装甲厚度的等效折算并不是简单的余弦除法),就更遑论法军那8毫米的机枪子弹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来袭的枪弹再度变得逐渐密集起来。过不多时,古德里安正欲下令再度停车、将这些敢于向自己开枪的法军步兵全部消灭干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坦克已经开到了法军所铺设的铁丝网跟前。在距离法军阵地不到二百米的距离上,法军的枪弹更为密集,平均每秒钟都有数发子弹同自己的坦克进行亲密接触。看着眼前约有一人来高的铁丝网,古德里安蓦地一咬牙,再度在可怜的驾驶员背上狠踏了一脚。霎时间坦克中那本来就令人难以忍受的噪声更是骤然加大,直贯入耳;伴随着排气管露出一股颜色可见的青烟,坦克履带锵然旋卷,而后径直朝着铁丝网压了过去!
“铿嘎!”从坦克履带上蓦地传来一阵令人牙关发酸的钢铁撕裂的声响,在汽油发动机的巨大轰鸣中仍旧是清晰可闻。坦克的前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变得如龟爬一般令人不堪忍受。古德里安用手一遍遍地在胸口画着十字,口中默默祈祷,掌心也因为紧张而泛起了细密的汗珠;自己虽然是在按照最标准的作战条例碾压铁丝网,但潘泽尔i型坦克的稳定姓却是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如果古德里安的座驾在中途突然抛锚熄火的话,那么他便不可能在目前的枪林弹雨中下车维修,只能成为法军固定的标靶;而该型坦克虽然能够在正面抵挡住37毫米的步兵炮炮弹,但法军的75毫米大炮却还是能一炮将其打回零件状态!
履带吱拉刺耳,这辆编号为027的坦克正将一根又一根的铁丝弯曲压断,碾在身下;不时有子弹铿然击中它的正面和侧翼,擦刮起一阵阵缤纷炫目的火花。半分钟之后,027号坦克蓦地从铁丝网中冲撞而出,坦克的速度也骤然从耄耋之年的拄拐老妇恢复到了正常的青年走路。古德里安连忙用脚尖勾了勾驾驶员的肩膀,示意他将档位调低,而后立即转头向后望去。令他欣喜万分的是,那道迤逦高耸的铁丝网已经被破开了一个近三米宽的缺口;钢铁履带在满是倒刺的铁丝上碾过了两道平整宽阔的痕迹,步兵完全可以从自己所开辟出的道路中无害通过!
“砰!”在沉寂了数分钟后,027号坦克的37毫米火炮再度发出了怒吼。硝烟弥散间,法军堑壕上土浪炸舞,一名平端步枪准备射击的法军士兵登时被炸得血肉模糊。双臂健壮结实的炮手正将一发又一发0.7kg的炮弹快速送入炮膛,而后在仔细瞄准后轰然开火;火光纷乱爆闪间,百余米外的法军土墙、砖石、沙袋纷纷碎炸崩塌。与此同时,车体正面的那挺制式马克沁机枪也开始突突响了起来,尘沙飞溅间,将一片战壕中的法军士兵压制得不敢露头。
炮火轰鸣,机枪嘶吼。继古德里安的座驾之后,大批德军第17装甲团的坦克也隆隆碾过了法军的铁丝网防线,如虎入羊群,大开杀戒。虽然其37毫米主炮的威力远不如其他的同行,但对付以步枪为主的法国守军还是有如探囊取物般简单。伴随着其连续不停的射击,法军阵地上的防御火力点被挨个敲掉,略显沉闷的法国步枪声登时稀疏了下去。随着坦克缓缓驶抵法国战壕跟前,匍匐跟随其后的德军官兵立即往前方战壕中投掷手榴弹;一阵汹涌暴烈夹杂着惊呼惨叫的爆炸声后,德军官兵登时一拥而上,跳入战壕中同法军官兵展开近距离的交锋。等到后续的德军主力步兵也跃入战壕中开始清剿残存的法军士兵的时候,满身浅白色弹痕的坦克又开始转动车头,朝着法军的第二道战壕徐徐驶去。
轰隆连震,硝烟漫卷,无数德军士兵狂潮怒浪似地涌入法军堑壕阵地,同仍旧据守在此的法军士兵展开面对面的殊死对攻。轻机枪喷吐出的大量钢弹纵横飞扫,手榴弹爆炸的剧烈声响此起彼伏。众多法军官兵或在直面战斗中被打出十几个血窟窿,不支倒地,或于曲折拐角处遭遇折拐弹入的冒烟手榴弹,血肉飞炸。时而抛起一道浑身着火的人影,落地后皮毛血肉尽皆干陷焦枯。但法军士兵却浴血激战,用步枪、刺刀,枪托、石块,甚至拳头牙齿拼死抗争,至死也不后退一步。在遭遇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之后,法军士兵的战斗意志仍旧没有丝毫的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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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呼啸,夹杂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之气,拉塞尔一动不动地站在数公里外的丘峦土坡上,庄肃威严的中将军服随风飞舞。他浅灰色的眼眸凝视着远方正在烽火激战的连天战场,竟是久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将军,我们突破法国人的第一片堑壕了!”见德军部队层层叠叠地越过法军蜿蜒连绵的铁丝网,浩浩荡荡席卷整个法军的前线战壕区域,一名年轻参谋按捺不住心中的豪情和激动,满脸兴奋的说道,“这才过了两个多个小时,法国人的第一道防线便已经宣告崩溃,这比我们的预定速度还要快了一半有余!”
拉塞尔静静看着远方那一辆辆滚滚向前的钢铁洪流,过了半晌,方才喟然长叹道:“托椰的装甲军团,竟然有如此令人震惊的磅礴威力,在今天这场陆地战斗中,它们几乎就是战场上的绝对主宰!无论是堑壕还是铁丝网,它们都能够毫无顾忌地直接碾压而过;如果不是它们在最前方的防御冲锋,我们根本不可能实现这样迅猛而惊人的突破!相比之下,骑兵在今天的正面攻坚战中则几乎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他们只能在侧翼进行机动侦察,并砍杀追击一些逃窜的小股法军。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了这些铁家伙的用处。”
年轻的参谋再度开口道:“根据骑兵和空中部队发来报告,我们的侧翼附近都没有发现法军的踪迹。将军,距离我军预定的结束进攻时间还有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是否要将剩余的预备队也投入战场,对法国人发动更进一步的进攻?”
拉塞尔徐徐点了点头,道:“传令,让损失最重的两个步兵团撤下战场,并令预备步兵旅立即出击,顶替前线的缺口位置。令各野战炮兵旅转移阵地,对法军第二道防线展开轰击;同时电话呼叫埃施航空兵基地,让他们继续派遣飞艇和飞机前来轰炸支援。作为进攻的矛头,我们一定要实现让法国人来不及反应的最凌厉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