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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天空,红色大地,精悍的部落勇士,嘶声裂肺的吼叫,血脉贲张的战栗,阴狠残暴的沙狼,形形色色的狰狞面孔,让高峰再次感受到恐惧的滋味,面对危险的沙狼,他克制不住颤抖的身子,不断地向后退去,仿佛沙狼是他这辈子最恐怖的敌人。
沙狼一步步的向高峰逼近,在极度的恐惧中,高峰陡然想到,自己不该怎么害怕?自己是半步憾军,自己有千劫丝能轻易将沙狼和部落勇士全部杀掉。
“杀……。”
高峰爆喝一声,主动向沙狼扑去,就在他即将迎接沙狼獠牙的一刻,一切如梦幻般消失,高峰来到一个火焰般鲜红的世界,灼热的空气撕扯着高峰的嗓子,他到处张望,四处需找能够饮用水源。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高山,也没有平原,高峰站在虚无的世界中,忍受高温的炙烤,在他认为快要忍受不住晕厥的时候,心中突然闪过岩浆巨兽的硫磺洞窟,那里才是真正的高温世界,这地方与岩浆池比,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从他心中淌过,一切都变了,高峰感觉整个空间控制由心,不管是空间还是温度都将由他而定,于是有了蓝天,阳光,花园,草地,牵着狗的少女,推着婴儿车的少妇,坐在长椅上打盹的老人,还有在草地上翻滚头的孩子,以及角落里呆滞看着这一切的廋弱少年。
这是高峰前世的记忆,他将一切重新复制在这个空间,唯一的意外之客是那个光着脊背,廋弱不堪的少年,少年有着与高峰同样的中长卷发,就像一头雏狮好奇的打量这个世界。
高峰看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也看着他,他们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形象,突然整个空间崩碎,少年缓缓地消失在高峰的眼中,高峰猛地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低矮的房间里,隐约的光线与喧嚣从窗外传来。
带着一点恍惚与眩晕,高峰坐起身子,抱着当做被子的军大衣,呆呆的胡思乱想,梦中的记忆消失的很快,高峰甚至不能将其连接起来,只是隐约记得,沙狼,红色,牵狗的少女,还有那个与他一样有着中长卷发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高峰心中微微悸动,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愧疚之情,就像闯入别人家里抢走了一切,又看到被他抢夺的人凄惨而于心不忍。
“大长老,侦察机昨夜在东部方向拍摄到灯光的图像,只有一个刹那,之后就再没发现……。”
红肿着眼睛的方世玉强忍着酸涩,向高峰汇报最新的消息,高峰刚刚走出房间,便看到一辆辆浮车已经准备完毕,近卫队的暴风战士坐在车上或吃早餐,或检查装备,还有些后来的暴风战士蹲在哗哗流出的清水便将水壶灌满,做好出发前的准备。
“锁定东部地区侦查,车队立刻出发,你现在去睡会儿,让其他人接替你……。”
言恍在高峰说话的时候,递给高峰一叠精心烙烫的沙枣饼,饼子中间还夹着薄薄的熏肉,下令之后,高峰抓着沙枣饼上到浮车,当他咬下第一口,车队再次踏上征途。
今天的车队比昨天更完备,从后方连夜运过来的机关炮和重机枪都安装到了浮车之上,将高峰的车队打造成武装车队,这些武器多是茉莉从地下基地中找出来的老式武器,原本是用作地下基地的自动防御机制,几百年时间让武器的弹药失去效用,反倒储存在仓库密封的后备弹药还能使用。
西部荒野的面积并不算大,按照前世的测算,应该有半个地级市的范围,以浮车的速度,赶到半夜的事发地点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当车队达到之后,高峰便看到一条长无边界的巨大河道。
河道宽达数十米,最深处达到二三十米,无数造型怪异的石头堆积在河床地步,隐约能看到一些微微放光的金属片,不知从何处来轻风吹拂着石头缝隙生长出来的绿色杂草,显出欣欣向荣的生机。
车队沿着河床缓缓地形式,高峰敏锐发现,在河床最深处,还有一些不曾消失的水潭,应该是冬季落雪融化后,自然形成的水窖,如果不是离地面太远,陡峭的河床悬崖又难以攀爬,倒是一个不错的取水点。
点缀在河床之中的小水潭有时冒出细小的水泡,让高峰为之惊叹,即使在贫瘠的荒野,这些水潭也有生命活动,水潭边更不消说,高峰看到一颗生长不知道多少年的低矮小树,树身几乎达到常人的大腿粗细。
这片河床见证了几百年,西部荒野拥有的充沛水源,也许河床的两边林立着无数的城市村庄,到了今天,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河床中不曾完全腐蚀的金属还见证往日的辉煌。
高峰不知道浮空飞艇的具体位置,但他有种感觉,浮空飞艇就藏在河床的某处,在贫瘠的西部荒野,能够休养生息的地方都被荒野人知晓,唯一不知晓的就是这篇地势复杂,占地广阔的河床了。
寻找的过程是漫长而无聊的,高峰撑着下巴,呆呆看着浮车下方掠过的地表,偶尔能看到一些犹如朽木的遗迹残骸,倒塌的砖瓦碎石,形影孤单的残桓断壁,隐约能辨别线条的街道基石,还有混凝土上面弯折虬曲的锈蚀钢筋。
每每有前世的遗迹被高峰找到,他的心就孤寂空旷一分,看得多了,心也空了,不知何时眼角也湿润了,昨夜的梦突然清晰起来,白云,阳光,草地,花园,长椅,欢快的孩童,安逸的老人,牵着狗的美丽少女,以及让他魂思梦萦的气息。
在眼前的苍凉与幻想中的前世浮华思绪交错时,几点黑影在高峰眼角一闪而过,下一刻浮车中的通讯系统便响起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敌袭……。”
几辆浮车同时做出反应,机关炮的轰鸣震动浮车剧烈颤抖,各个小队长发出命令,让暴风战士做出不同的反应,有人将钢板放到窗户上,有人翻找弹药箱子,还有人冲下浮车,组织进攻队形。
榴弹的爆炸声,步枪点射的清脆,军官的沙哑的嘶吼,还有暴风战士临战时兴奋的叫喊,纷纷攘攘地吵闹着高峰的耳膜,他并没有动弹,安静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抽出香烟,在袅绕的硝烟中给自己点上,眯着眼睛倾听机关炮退出的空弹壳叮叮当当撞击车顶。
高峰没有插手战斗,也无需他插手,近卫队近两百多号人,装备大量机关炮,拥有五十支步枪,两支火箭发射器都不能解决敌人,还不如将暴风军团解散,免得丢人现眼。
浮车的窗口基本被钢板堵住,内部幽暗混成,就算有车灯照明,在袅绕的硝烟中也看不明晰,稳坐在硝烟中的高峰仿佛没事儿一般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香烟,硝烟到了他身边就会自动消失,仿佛有什么东西让硝烟进入另外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