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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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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耿精忠开完会后就准备着阅兵誓师的事情,京城的康熙与群臣也一直在废寝忘食的开会,商议如何对付吴三桂。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已经到了到深夜。这个时代可没有电灯,夜晚点的全都是蜡烛,当然,普通百姓家里用的只是便宜的烟大油灯。时至半夜,一根蜡烛已经耗尽了它的寿命,周培公在这个上书房里职位最低,因此只好他主动上前去更换蜡烛。

    上书房里一直都有备用的蜡烛放在架子上,周培公也就顺手拿过一支。刚要将之放在火苗上点燃,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蜡烛捻,没有捻还怎么点燃?周培公不疑有他,还以为太监没注意放进了一支废品,于是再次拿起一支,再一看还是没有捻。“咦,这蜡烛怎么都没有捻啊?!”周培公奇怪的叫道。

    他身旁的图海转过头看向他:“蜡烛没捻,是太监放错了吧,再找两支,这一支快燃尽了!”嘴上虽然这么所,但也同样从旁边架子上拿过一支蜡烛,果然,还是没有捻的。“还真的都没捻!”

    他这一叫,其他人的目光也就都被吸引过来了,纷纷奇怪的望着他们俩。“不好,宫内太监要作乱!”周培公反应何其快,立马就想到了前因后果。皇宫重地,一向要求极严,在平时,太监绝不可能出这种错误。现在这个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要作乱。他这么大声一说。还有谁能没明白。要知道能站在这上书房里的可都是最顶级的人精。

    康熙刚才还在对着地图想着如何布局对敌,听到周培公的话,顿时心内大怒,吴三桂的造反正让恼火不已,这宫内又要动乱,不由的就将目光转向了索额图。他索额图现在还兼着领侍卫内大臣的差事,皇宫守卫可是归他管。索额图也注意到了皇帝的目光,顿时他脑门上的汗就出来了。宫内太监要作乱,他这个领侍卫内大臣却没有提前发现,失职啊!于是他急吼吼的对门外大吼道:“荣禄、阿思哈!”

    话音一落,门外便进来两人,正是皇宫侍卫统领与副统领两人。“末将在!”两人同声答道。

    “立即调遣侍卫保护皇上与太皇太后,另剿灭作乱太监!”

    “喳!”两人接令后,对视一眼便退了出去。一人负责调拨侍卫守卫康熙与孝庄,还有诸位后妃,另外一人则带领侍卫们准备扑灭作乱太监。他们俩负责的侍卫营也就是出自护军营。护军营是紫禁城的主要守卫部队,由统领掌管。职责是防守紫禁城各门、掌管门钥、夜间巡逻传筹、皇帝朝会筵宴的警护等,护军都是从满、蒙八旗中挑选年轻力壮、技艺娴熟的兵丁。人数可不少,共有一万五千人。宫内太监若是真的作乱,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有几分胜算,若是皇宫有了防备,就是宫内全部太监作乱,也不够护军营杀的。

    就在两人准备的差不多了,门口突然便有一个御前侍卫冲了进来,也不管什么皇家礼仪,就大声喊道:“皇上,京城出现叛军,已经攻到东华门外,请皇上与太皇太后速速回避。”

    众大臣的目光就全部转向康熙去了,那意思很明白,还是请皇上您速速回避吧。

    “朕不走,朕就在这儿看着,叛军能不能打破宫门。咱们的八旗勇士都哪儿去了?步军统领衙门都是干什么吃的,叛军都打到宫门口了,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反应?”康熙真的是怒了,大声的训斥道。“索额图,你能不能守住宫门,剿灭叛军?”

    “回皇上,宫内护军营尽皆我八旗精锐,剿灭叛军绝不会有问题。而且这是在京城,虽然不知道那些叛军用什么法子骗过了京城的守卫,但是想来人数绝不会太多,宫内护军营一万五千人加上步军统领麾下两万五千人,共计四万精锐,就是来十万叛军,也不足为虑。但是皇上您是大清的主心骨,为了安全起见,臣也建议请皇上与太皇太后速速回避!”索额图表情严肃的回道。

    紫禁城分内城与外城,东华门就是外城门之一。这内城之中防备还没有完全做好,叛军就已经打到门口了。幸亏周培公发现的早,若是毫无防备之下,他们还真就是危险了!但是现在内城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说那些作乱的太监们也就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这些叛军能否成功,就要看正在攻打东华门的那些人了。

    在京城造反的主谋很明显没有其他人,正是杨起隆是也,他称自己为朱三太子朱慈炯,实际上就是一个水货加山寨,假的不能在假的主。耿精忠早就知道他是个冒牌货,但还是和她合作了一把,不过那也算各取所需。明崇祯皇帝共生了七个儿子,其中二、六、七三子夭折了,只剩下长子朱慈烺、三子朱慈炯、四子朱慈炤、五子朱慈焕。悲催的是其他的都确定死了,只有朱三太子朱慈炯下落不明,被很多人借着这个名号起事。

    杨起隆京城的老巢的在鼓楼西大街,台湾郑成功降将周全斌之子周公直的府邸。举事之前,三郎香会核心人员三十余人就是在这里开会。最近,不管是哪方势力,这会议开的就是很频繁。他这里也是一连开了两天,第一天就是他们这些核心人员,第二天的时候,参与者达到了三百多人,他们大多为满洲各官的家奴。

    杨起隆打算很简单,在他举事造反的同时,官员们在上朝时,家奴就务必“各杀其主”。杨起隆许诺,你杀了多大的官,将来就给你多大的官。现在这种情况若是在耿精忠看来,那就是这些人的脑袋有问题了。或者说是杨起隆的脑袋出问题了。这些家奴能顶什么事?要他们领头去造反。那就等于直接给八旗兵送菜。送上门的功劳。

    当然,杨起隆也不是真的傻,也没有真的就指望这些人。这几年他也没有闲着,偷偷摸摸的在山里训练出了一支精锐部队,人数达到了五千人,名曰:复明军。意思简单明了,就是要反清复明。他们的武器铠甲都是全套,与满清八旗兵的配置丝毫不弱。这些兵器铠甲全都是来自于耿精忠。就是两年前交易的那一批。不过为了训练这五千人,直接就损耗了两万多件兵器。要知道耿精忠与他交易的总量也不过就五万件,这一下就用掉了一半多,剩下的也只能留着装备那些信徒了。

    杨起隆的信心也就是来自于他这五千精锐,自己坑蒙拐骗得来的全部积蓄全都用在他们身上了,两年的训练也真真算是脱胎换骨,由普通的农民变成了合格的士兵。至于纠集起来的其他普通士兵,甚至都可以说算不上是士兵,就是一群普通百姓,没有经过一天训练。就拿着分到的一把刀或者一根长矛就加入到举义的队伍中来了。他们若是对上真正的军队,就会像汉末黄巾军那样。被正规汉军砍瓜切菜般的杀掉。

    宫内,索额图主导,荣禄、阿思哈分别领兵对抗叛军。至于宫内的太监作乱,那真真是可笑。一群比女人还女人的太监,手无缚鸡之力,换了一身衣服,拿上一柄武器就想反叛,真当那些大内侍卫是吃干饭的!若是他们直接就在宫内扑向那些后妃、格格、太后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杀几个,可是冲出殿外与侍卫厮杀,那真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只一小会,七八百作乱太监就被乱刀分尸了。

    此刻最激烈的还是在几处宫门,万余护军营士兵与复明军杀得不可开交,双方都算得上是精锐,但真正比起来,还是八旗护军营的士兵要强一些,毕竟人家是八旗兵中千挑万选出来的,而且也都是见过血的。不过,皇宫就在眼前,打破宫门杀掉皇帝就能让他们的三太子从新等位,获得从龙之功,进而封妻荫子,另外,打破宫门还能获得大批价值连城的宝贝,因此一个个眼睛通红,士气旺盛,两方惨烈厮杀毫不相让,倒是杀了个势均力敌!

    杨起隆也很清楚,必须早一步攻进皇宫,杀掉康熙,否则待其他八旗军赶到,自己就全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东华门是被打破了,可是两方士兵在城门处惨烈厮杀,打了半个时辰这么久也没能再前进一步。双方都是不要命了,不计损失的往前冲,这一片地方依已然全部被尸体铺满,脚下全都是粘粘的鲜血,鲜血汇聚到一起,流向墙角的下水道。这时候,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就在双方刚开始厮杀的时候,图海和明珠就已经冲出了皇宫,图海是正黄旗满洲都统,而明珠是兵部尚书。图海以最快的速度调集士兵出击,扑杀叛军。兵部尚书明珠则和步军统领合为一处,率军关闭九门开始平叛,关闭九门也就意味着准备不放跑一个反贼!杨起隆的复明军精锐五千人带着普通士兵一万都在攻打东华门,而其他的一万普通叛军则是在鼓楼西大街举火起义,一开始便一路纵火行凶,无恶不作。他们就真的是乌合之众了,到处烧杀抢掠,使得城中百姓惊恐万分,到处留言四起,很多人都想逃到郊外躲避。可是没过多久九门就被封闭,大批官军入城开始扑杀叛军。

    这个时候,什么叫做正规军,什么叫做乌合之众就完全体现出来了。京城周边的八旗兵,战斗力还是可以的,若是将其他地方的八旗兵拉过来可就不一定了。对上这些从未有过训练的普通人,当真是如砍瓜切菜一般,只一个时辰,便完全剿灭了叛乱。

    “太子,撤吧,再不撤来不及了!”杨起隆手下大将黄吉满脸是血的说道,他刚刚还在前面带头冲杀。

    “是啊太子,鞑子人数太多了,咱们在这里干耗着,会将弟兄们全部折在这儿的!”另一位大将陈益也劝道。黄吉陈益两人乃是他的左膀右臂,两人一起劝他撤退,还真的让他犹豫不决。

    东华门这里厮杀了近一个时辰了,五千复明军精锐加上一万普通士兵已经损耗掉一半,尤其是复明军精锐,已经死伤大半,而八旗护军营也好不到哪儿去,死伤也差不多。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攻进皇宫,杨起隆也知道接下来机会渺茫了,可是对面的八旗兵依然感觉后劲不足,胜利就在眼前,让他撤退当真是心内不甘。

    就在他还在犹豫之时,图海的大军杀到,这三千正黄旗精锐作为生力军,而且这三千人还是精锐骑兵,一阵冲杀过来,顿时叛军们便崩溃了,士气一泻千里!而护军营士兵看到来了援军,顿时士气暴涨,悍不畏死的勇猛冲击,两方夹击之下,普通叛军成片的开始下跪请降。

    杨起隆看到事不可为,惊慌之下被众心腹护卫着向外突围。“撤!”杨起隆最终还是满脸不甘的命令道。攻打皇宫他们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是要说到逃跑,绝对是熟门熟路。朝廷早就在抓捕他们了,可是也从未见他们哪一位堂主香主的被抓。关键诀窍就在于他们的地下网络十分发达。

    不过,现在京城已经布满了八旗官兵,众人率领残余复明军战士一千多人突出重围,又马上遇到了布军营的士兵,几经厮杀,最终从城墙边一户民宅的地道口逃出去的,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了!纠集了两万五千人,最终就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树林里,杨起隆看着两百多战士,一个个浑身浴血。功亏一篑啊,只要再多给他们一刻钟,皇宫必定会被攻破,那么他们就成功了。哎.....

    “噗”的一声,杨起隆一口鲜血喷出。七八年的准备,这一下子就全部完蛋了,没有气的一命呜呼而是喷了一口血已经是老天眷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