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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的办公室里,站着一帮人,除了林正道、郭秋平、柳玉桃、蒋宝龙、李效仑和吴贵龙等几个常委,还有耷拉着脑袋的保卫科长,门外还有一帮看热闹的人,李州腾站在了门口边。
“哼,你这个保卫科长是怎么当的,还在南疆打过仗杀过敌,我看你就是个大笨蛋,堂堂的县委大院,光天化日之下,付县长竟被堵在办公室里遭人毒打,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的熊样。”
又是拍桌子又是臭骂,常宁装腔作势,吹胡子瞪眼,把面如土色的保卫科长给轰了出去。
接着,常宁把目标对准了李州腾,“李州腾,你小子还楞着干么,告诉门外那帮土崽子,谁要是让我再看到在走廊晃荡,我就让他到幸福大街扫地去,你也给我滚出去。”说着,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李州腾吓了一跳,不敢回话,吐吐舌头,赶紧闪身溜了出去。
坐到椅子,常宁点了一支烟,看一眼一排常委,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说说,这事该怎么处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估计,余记和陈专员马就要来电话了,怎么办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汇报了。”
林正道的脸色很不好看,皮月桂这么一闹,刘同安的事情就难以善了了,“常记,老皮也闹得太过火了,不但把办公室的东西全砸坏了,还将刘同安打得头破血流,你说,这叫什么事呀。”
郭秋平哼道:“老林,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太过火了,皮主任哪里过火了。”
林正道正欲开口反驳,却被常宁举手制止住了。
常宁看着林正道,关切的问道:“刘同安现在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心里却一个劲的直乐,他娘的,你们两个要是再打起来,那就不好看了。
林正道说道:“他现在在医院里,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嗯……老林,你和老吴老蒋一起,代表县委去看望一下,毕竟还是同志嘛,老吴,你特别跟医院关照一下,一对冤家一起住在医院里,可别再闹出什么动静来,老郭,你和效仑一起,去趟皮月桂同志的家,就说我常宁欢迎他回到万锦县,但是,我不希望再发生这种轰动全县的丑闻。”
林正道看了常宁一眼,犹豫一下后,欲言又止,转身出门而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常宁和柳玉桃。
常宁呶呶嘴,柳玉桃脸一红,心领神会的关了门。
噗的一笑,常宁坏笑着问道:“玉桃姐,我是找你谈工作,你脸红什么啊。”柳玉桃走到办公桌边,小声说道:“既然谈工作,那你往哪儿看呀。”常宁呵呵一笑,收回了落在柳玉桃高山的目光,“你那两个山头呀,我还没有研究够,你记住了,那是我的地盘,可不能让别人占了啊。”柳玉道嗔道:“又没正经,你要不说正事,我就走了呀。”
常宁笑问道:“好,好,我说我说,我问你,组织部的工作怎么样了?”
“还行,皮家老四皮春丽是组织部办公室主任,她对我帮助挺大的。”
“那莫春意在工作交接中,有什么表现啊?”
柳玉桃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她呀,从组织部长改任宣传部长,整个人象蔫了似的,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她是恨死你了,她毕竟有陈松专员撑腰,而陈松是陈付总理的亲侄子,所以,小常你以后要提防着点。”
常宁点着头,“玉桃姐,谢谢你,放心,就凭陈松那点道行,还吓不住我。”
柳玉桃嗯了一声,“小常,这次刘同安和皮春阳的事,你准备怎么名置?”
常宁轻轻一笑,歪着头反问道:“你先说说,这个事闹得这么大,刘同安的处境会怎么样呢?”
“本来么,刘同安打了皮春阳,尽管伤害得比较严重,但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两人是恋人关糸,只要皮帮阳不追究,他顶多是背个党内警告处分,最不济再加个通报批评,他仍然可以当他的付县长,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皮月桂带着全家,公开在县委大院报复了刘同安,等于把刘同安的脸面给损光了,即使从此以后双方互不追究了,那他以后也很难再继续在县委大院待下去了,依我看呀,他要么是离调离万锦县,要么是离开现职,躲到一个不为人关注的地方去。”
“呵呵,分析得很到位嘛。”常宁笑着,乘机伸手在柳玉桃的高山摸索起来,一边坏坏的说道,“我说嘛,我找的女人,肯定是和我心灵相通啊。”
柳玉桃纤腰一扭,想躲开常宁的袭击,可经不住常宁的坚持,只是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他的妄为。
“小常……别,别这样,小李在外面呢,以后,以后有的是时间……你还是,还是说说工作。”
常宁不好意思的一笑,松开柳玉桃,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起了方步。
“刘同安的以后,现在不是我考虑的重点,他的命运应该由地委组织部来决定,我考虑的,是借这个机会,对我们全县的基层干部进行一次大教育和大整顿,坚决撤掉那些不作为乱作为的干部,把能干事敢干事的同志,安排到合适的工作岗位去。”
柳玉桃微笑着说道:“原来,你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的。”
“呵呵,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
柳玉桃笑问:“这么说,我们组织部有得忙了。”
常宁点头说道:“当然了,你要尽快的拟出一份干部调整计划,先找其他常委商量一下,让他们各自拿出一个分管糸统的名单来,然后由你们组织部汇总后,再拿到常委会通过。”
柳玉桃靠到常宁身,低声问道:“小常,我,我可以安排几个人吗?”
“当然有你的份了,只须记住一点,别抢了人家的地盘,呵呵。”
“嘀铃铃……”办公桌的电话响了起来。
柳玉柳嫣然一笑,指着电话说道:“领导快接电话,我走了。”言毕,转身飘然而去。
常宁的估计出了差错,来电话的既不是地委记余文良,也不是专员陈松,而是地委常委兼锦川市委记姚健。
“姚兄,南江一别不过两三天,不知兄弟来电,有何请教乎?”
姚健笑道:“不愧为政坛淡定翁,手下出了这么大的事,竟还能从容的咬问嚼字,佩服,佩服呀。”
“什么淡定翁啊。”常宁好奇的问道。
“哈哈,这是地委大院的人给你起的外号,我也是刚听来的,至于什么意思,我就不解释了,老弟你一定深有体全嘛。”
常宁破口骂道:“他娘的,这是哪个土崽子吃饱了撑的,让老子查出来,非揍他一顿不可,堂堂地委大院的人,不想着为人民服务,整天净瞎琢磨下面的同志。”
“消消气消消气,我倒觉得这个外号很贴切嘛,听着至少是在褒奖你老弟,你看看,先是付县长打了县府办主任,接着是前县长率家人在县委大院公开打了付县长,你老弟照样谈笑风生,嘻笑怒骂指点江山,我就没有这份修为定力呀。”
常宁无奈的苦笑道:“姚兄,我怎么听着,你的话里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呢,我这里正苦无良策,你却在那里笑话,寒心那。”
姚健忙道:“老弟别误会,咱们兄弟,岂能有挪揄讥讽之理,我是关心老弟,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常宁听得心里一动,他娘的,狗鼻子挺灵啊,“哦,姚兄此话怎讲?”
“区区一个刘同安,就等于吹走一点尘土,何需借助外力,可以老弟你的气魄和宏远,恐怕志不止于此?”
常宁怔了一下,马装起了糊涂,“呵呵,姚兄你什么意思,唯恐我万锦县不够乱啊。”
姚健说道:“我可听说,你任将近一年以来,因为各方制掣,还没有大规模的调整过中层干部,这不符合一把手的执政思路嘛,我估摸着,老弟你现在在万锦县是一言九顶,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执政思路进行工作了,那应该走这一步了。”
常宁乐呵着,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姚兄,你是既庸且俗,而且还俗不可耐嘛。”
嘴应付,心里却暗暗吃了一惊,真是天外有天,人有人,自己的心事竟被别人猜透了,只不知是姚健所为,还是另有高人指点,有机会倒要好好的查一查。
“老弟,我打这个电话没别的意思,就一句话,只要老弟你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义无反顾。”
常宁只得说道:“好啊,那我就先谢谢姚兄了。”
放了电话,常宁苦苦的思索起来,下一步该怎么走呢,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一个刘同安好办,可别小看了下面的虾兵蟹将,众怒难犯那。
李州腾轻轻的推开虚掩的着门,“领导,铜山县的方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