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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拿出一万贯出来捐给朝廷?”
蓝田县县衙后堂,众人听完何县令的话后不由一阵惊呼道。
要是搁在以前,蓝田县县衙每年征收上来的税赋是全部要上交给朝廷的,没有人胆敢截留,除非是嫌命长了,但自李二将整个蓝田县赏给李泽轩做封地后,李泽轩就成了蓝田县名副其实的王,整个蓝田县征收上来的税赋,也不用上交给朝廷了,而是属于李泽轩的私产!
不过李泽轩自打从龙虎山回到长安后,酒楼、奇趣阁、奇趣文化各种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挣得了偌大的家业,他自然不在乎一个小小的蓝田县每年所收上来的那点可怜税收!
去年李泽轩自掏腰包,于蓝田县兴建大唐联合医馆,事后,他正式将蓝田县赋税款的使用权交给了何县令,即蓝田县县衙,他对何县令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蓝田县县衙每年收缴上来的税,都要用于改善民生的事业中去,比如说修路铺桥、兴建学堂什么的!
几个月前蓝田县城内大改造,城内路面全部换成了宽阔平坦的水泥路,这些工程全部用的都是县衙的钱!即便有时候县衙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也没关系,可以先找炎黄钱庄借,等下个月商税收上来后,再去将钱给还上就是了!这个有点现代社会地方ZF借贷举债来搞民生建设的味道!
所以此刻听到何县令要将县衙府库中的一万贯拿出去捐了,在座的几人均是忍不住有些肉疼,因为那些钱都是县衙的啊,一旦捐出去了,县衙府库将会一下子缩水好多,接下来县衙若是再搞一些改善民生的工程,很可能将会面临缺钱的窘境!
“县令大人,拿出一万贯,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孟县丞咽了咽唾沫,试探性地开口道。
多!当然多了!要是搁在以前,他们这些县衙中的官吏,穷极一生都不可能接触到一万贯这么多的钱财,因为整个大唐,几乎没有一个县每年的税收能达到一万贯以上!
“是啊!县令!按照侯爷的规划,接下来县里还要扩建城池以及广铺电线,让城内百姓都能用上电灯,这两项可都是需要很多银钱啊!若是捐一万贯出去,接下来这两项工程可就无法推动了啊!”
王主簿犹豫片刻,也拱手说道。
何县令摆了摆手,道:“扩建城池和铺设电线,这的确是县衙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但这两件事情与捐赠一万贯并不相悖!此次募捐大会若是不能募集到足够数量的军资,朝廷攻打突厥便少了几分胜算,国战若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届时别说咱们蓝田县了,大唐其他州县的百姓都将会过上战乱流离的苦日子!
那个时候蓝田县的城池建的再大又有什么用?百姓们即便用上电灯了,难道便能改写命运了吗?一万贯钱,是我们蓝田县对朝廷献上的一点绵薄之力,以期望朝廷能在这场国战中大获全胜!后面扩建城池和铺设电线,咱们县衙没钱了,可以先向炎黄钱庄借钱,过上一年半载,等咱们周转过来了再将钱连本带利还上便是!
侯爷一向忠君爱国且爱民如子,本官相信即便是侯爷知晓了此事,也会支持本官的决定!诸位以为如何?”
何县令这一生不贪财、不好色,但总是在关键时候少了点魄力,要不然当初蓝田县内那些横行恶霸和地痞流氓也不会被放任这么久了,李泽轩曾私下里不止一次暗中提点过何县令这方面的问题,何县令自然铭记在心!
此次让县衙全面参与到炎黄商会举办的募捐大会中来,便是何县令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断,他要让县衙众人、也要让李泽轩看到他关键时候做决断的魄力!
“县令此言,如同醍醐灌顶,当真是应了《大唐日报》上面的那句话,国之兴亡,万民有责,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则更应该为君上分忧啊!孟某支持县衙捐出一万贯!”
何县令的一番话,既是站在了国家民族大义,也站在了县衙当下以及今后的处境,让人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孟县丞这时率先起身,向何县令拱手道。
“张某也支持!”
见状,张主簿也起身拱手道。
“我等也支持县令大人!”
胡典史、王县尉、孙捕头等人也纷纷起身道。
见此情景,何县令忍不住捋须一笑,起身道:“既如此,那接下来我等便同心协力,帮助炎黄商会办好这次募捐大会!侯爷此时不在蓝田县,我等便为侯爷打理好这个“家”!”
蓝田县是李泽轩的封地,也是侯府所在地,称之为李泽轩的家一点也不为过!
“好!一切但凭县令大人吩咐!”
李泽轩在所有蓝田县人心中的形象是无比高大的,听何县令这么一说,众人心中一时间不由豪气干云,于是大伙儿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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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仔细看看,这沙盘上可还有些什么遗漏?”
临近黄昏,玄甲军大营,李泽轩的营帐之内,李泽轩凝眉对程处默问道。
在他二人面前的,则是一座近乎完成的沙盘,上面山峰树木、道路河流全都栩栩如生,完全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牛首山景貌!
“没!真的没了!俺这脑袋里面一滴都不剩了,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小轩你就放过哥哥我吧!”
程处默挠了挠如同鸡窝般的头发,向李泽轩告饶道。
虽说李泽轩要求军中将士在训练之时必须披盔戴甲,但程处默下午也没训练,这盛夏时节,这货自然不会傻乎乎地还戴着盔甲!而这半天时间里,李泽轩针对牛首山一带的地形地貌对程处默可谓是刨根问底,而这货一想问题的时候就忍不住去抓脑袋,一个下午下来,这货的头发自然就成鸡窝了!
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飘柔”,能让他的秀发非一般的柔顺,这头抓的多了,头发自然会乱糟糟!
“行行行!那就先这样吧!”
看程处默一个鸡窝头,一张苦瓜脸,李泽轩强忍住笑意,道:“这会儿距离将士们结束训练还有一会儿,你不如就去伙房帮帮忙吧!”
“啥?去伙房帮忙?帮什么忙?帮忙做饭?俺不去!俺这累了一下午了,小轩你好歹也让俺歇会儿啊!”
程处默闻言,瞪着眼睛,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道不去不去。
这大热天的,虽然营帐里面并不凉快,但伙房那儿明显更热啊,热的跟火炉似的,他才懒得去!再说,他程处默好歹也是国公之子,做饭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去?他也不会做饭啊!
李泽轩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去伙房可以,那你去校场接着训练吧!顺便把下午落下的训练任务都给补回来!”
程处默一听,一张脸顿时急得通红,他指着李泽轩跳脚道:“小……小轩,你不要欺人太甚啊!咱们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你要不要这么绝情?看在我下午这么卖力帮你的份上,你就不能让我歇上一个时辰?”
李泽轩一脸不为所动,道:“你在营中歇息,其他将士却在校场上挥汗如雨,既入军中,所有将士理当一视同仁,对大军没有贡献的人,终将会被抛弃!况且你和宝林既然随我一起来到这玄甲军,我就有责任代替程伯伯和尉迟伯伯好好照顾你们!”
“照顾?这……这就是你说的照顾?”
程处默一阵瞠目结舌,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如果可以,他很想对李泽轩说一句“求求你别照顾我了,让我一个人去浪吧”!
“怎么?要不要等出去之后让程伯伯帮我评评理?看我这样算不算是在照顾你?”
李泽轩没好气地瞪了这夯货一眼,道。
“额,那还是算了!不管你说什么,俺爹总是站在你那一边!”
闻言,程处默顿时蔫了,与程咬金当了十几年父子的他,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
“那还不赶快去伙房帮忙~?”
李泽轩笑了笑,淡淡道。
“哦!”
程处默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灰溜溜地离开营帐了!
“唉,这小子!”
看着程处默的背影,李泽轩忍不住摇了摇头。
程处默这个人性情耿直、为人仗义,在对待朋友这方面,他的确是无可挑剔,但是他自己身上却有一大堆臭毛病,其中最大的毛病便是懒撒!
去年虬髯客意外地成为了炎黄书院的武学教习,又意外地收了程处默这个徒弟,程处默在虬髯客的手下被操练了大半年,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面,程处默的武道境界进步还算挺快的,这便说明这小子其实武学资质并不差,只是平常没人在他身边鞭策他,他便懒懒散散了十几年!
而程处默身为卢国公之子,他这一生既不需要求得神功盖世,也不需要求得官位财富,他自然有理由、也有资本去懒散一辈子!但有些人却不愿意他就这么一直懒散下去!
这次程咬金将程处默也给送进了玄甲军,除了为李泽轩增加一道护身符之外,未尝没有想让程处默在玄甲军中好生磨练一番的意思!
而李泽轩,也想趁着在玄甲军的这次机会,磨练掉程处默身上的懒散之气!
所以他不会容许这家伙在军中偷懒!下午让程处默帮忙做沙盘,则实非无奈之举,并不是为了帮助这家伙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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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默,你怎么来伙房了?现在还没到开饭时间,你来的太早了吧?”
戊字营,伙房。
程处默身为李泽轩的亲卫,而且其本人也是身份特殊,毕竟是国公之子嘛,戊字营里面有不少军士以前都是程咬金手下的兵,所以基本上大多数人都还是认识程处默的,这货刚一进伙房,就有一名伙夫将他拦住,并说道。
玄甲军这边是十人一灶,由于这个时代没有煤气、液化气、电器、蒸箱等,需要烧柴,一个人要准备十个人的饭菜的话,需要不少时间,所以戊字营这边,在下午距离训练结束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火头军就已经提前停止训练、去准备饭菜了。
因此程处默来到伙房的时候,火头军们已经在忙碌了!只是众人都以为这货是过来吃饭的!
“谁说俺是来吃饭的?我是奉参军之令来给你们帮忙的!”
程处默一巴掌打开那名火头军的胳膊,撇了撇嘴,道。
“……啥?你是来帮忙的?帮忙吃的吧?”
“哈哈哈!”
闻听此言,一众火头军先是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后,纷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军中汉子大多耿直爽快,再说,李泽轩和孙致平一直都在跟众将士强调,军中将士全部都一视同仁,所以这些军士也都没有顾忌程处默国公之子的身份,大胆地跟他开起了玩笑!
“切!你们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正好俺也乐得清闲!只是我这会儿要是回去被李参军问起,我就说是你们不需要我帮忙、强行让我回去的!”
面对众人的轰然大笑,程处默倒也没有着恼,反而还有些心中窃喜,他翻了个白眼,然就转身道。
“程兄弟等等!”
喧闹的伙房内顿时安静下来,还是火头军里面的伙夫长精明,他眼珠一转,连忙上前拉住程处默,道:“既是李参军让你来帮忙的,那你便进来帮忙吧!眼看营中兄弟们都要结束训练了,咱们得赶紧把饭菜做出来!你瞅着你会干啥活,就干些啥活吧!”
这家伙也算是心直口快,他这话的大意就是营中将士快来吃饭了,我们还要忙着做饭,你别过来添乱,自己随便找点活干意思意思得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伙夫长知道程处默一个国公之子是肯定不会做饭的,与其让他在伙房里面添乱,倒不如让他自由发挥!
却不知,这可正合了程处默的意!
“嘿嘿!好嘞!那俺就在外面帮你们劈柴吧!”
程处默没有丝毫羞耻之心,反倒嘿嘿一笑,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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