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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处理完所有事情,李泽轩回到营帐,此时程处默跟尉迟宝林已经睡着了。
虽说他二人很想知道事情的结果,但终究没能挨得住身体上的困乏,毕竟对于尉迟宝林来说,白天的操练还是非常辛苦的,而对于程处默来说,下午帮助李泽轩制作沙盘,对于脑力的消耗是极大的!
“这两家伙!”
看了看躺在榻上呼呼大睡的两人,李泽轩忍不住摇了摇头,面上一阵无奈,心道又得在这两兄弟的鼾声中入眠了!
虽说他们二人名义上是自己的亲卫,但李泽轩可从来没把他们当做亲卫看待,对他来说,程处默和尉迟宝林是他的学生,更是他的兄弟!
“今日意外破局,虽然没能揪出丘行恭这个幕后黑手,但无论怎么说,也算是斩断了他的一只臂膀了,希望这老家伙能好自为之、最近几个月别来给小爷我添麻烦了!”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李泽轩躺在了榻上,在心中暗暗想道。
他来玄甲军只不过是临危受命,等玄甲军北征突厥完毕,即便是李二不让他走,他也会主动请求离开的,从军并非他的志向,但却是帮助大唐解决掉突厥的最好办法!
如果有可能,他并不希望在这段时间和丘行恭结仇,毕竟对于玄甲军来说,他只是一个过客,事情办完之后,玄甲军还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但不想结仇却并不意味着他害怕结仇,张康年煽动戊字营将士哗变这件事情,不仅触碰到了段志玄的底线,也触碰到了他李泽轩的底线,别人都欺负上门了,他自然要还击,所以才有了今晚这一幕,所以段志玄给张康年等人定死罪的时候,他才没有像上次一样开口求情!
他希望借此来给丘行恭一个警告,让这个老家伙最近别再来给自己找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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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
“大将军有令,所有将士校场集合!”
“大将军有令,所有将士校场集合!”
翌日清晨,卯时左右,天还没有大亮,玄甲军大营便响起了阵阵鼓声,各营将士闻鼓声而起,紧接着,便有军士在各个营帐区域来回大声喊道。
沉寂了一个晚上的军营,立马动了起来!
前一刻还躺在榻上的军士们,下一刻便站在了地上,迅速穿戴盔甲。
由于奇趣阁工坊生产的板甲是贴合身体做的全身式铠甲,想要一个人穿上身体有一定难度,一般都是两人合作,才能在最短时间将铠甲穿上!
其实不仅是新式板甲,以前玄甲军所穿戴的那种甲具,也并非轻易能够穿上的,所以在实际战争中,很多时候将士们睡觉都是不能卸甲的,因为战场上形势多变,前一刻还能安然睡觉,可节能下一刻就会被敌军攻入大营了!
“今日为何要先去校场集合?”
将士们虽然出自于“服从命令”的习惯在穿戴衣甲、准备集合,但他们心中还是忍不住暗自奇怪道。
按照往常惯例,除非军中有重要事情,否则将士们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情便是根据各营训练计划前去操练一阵,甲、丁、戊三营将士是去负甲长跑十里,乙、丙两营将士则是去练习刀法或者马槊,跑完或者练完之后才能去吃早饭。
像今天这样起床直接去校场集合,说明今天很可能有大事将要宣布!
“小轩,你昨夜啥时候回来的?”
营帐内,被集合鼓声惊醒的程处默,一边和尉迟宝林互相帮忙穿戴这盔甲,一边对李泽轩问道。
李泽轩是艺高一筹,穿戴盔甲根本不需要帮忙,此时听程处默在问他,他淡淡道:“子时三刻左右回来的,怎么了?”
“子时三刻啊!那么晚?那会儿我跟宝林应该睡着了!”
程处默皱了皱眉,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他忽然一脸兴奋地看向李泽轩,道:“那你们昨晚战果如何?白山海有没有带孙涛去赴约?大将军有没有跟你一起去捉奸贼?”
见程处默求知欲迫切,而且无论怎么说,这家伙都算是帮他化解了一场潜伏的危机,于是李泽轩便耐着性子,讲道:
“昨夜孙涛倒是没去,但丙字营校尉张康年去了,这厮当场挑唆丁大力等人聚众哗变,大将军、我,还有致平躲在柴垛里面将他们的计划听了个一清二楚,然后便将张康年、白山海、丁大力他们这些人全部擒了!”
“全擒了?然后呢?大将军怎么处置他们的?”
程处默听得津津有味,毕竟段志玄和李泽轩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地破解张康年的离间之计主要还是靠他提前报信,听到最后,程处默等了许久也不见李泽轩继续往下说,于是他忍不住追问道。
“怎么处置的,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时辰不早了,还不快去校场集合?若是迟到了,受处罚的就是你们了!”
李泽轩此时已经穿戴好盔甲,闻言,他冲程处催促了一句,便直接转身出营帐了。
“诶,小轩你等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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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甲军乃精锐之师,将士们的集合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五营兵马皆陈列于校场之上,而丙字营将士们很快便发现了一个极为反常且诡异的现象,那便是他们的校尉居然不见了!
一般这种全军大集合,校尉作为一营之长官,是不能、也不可能缺席的,但今天就是这么诡异,丙字营的将士们用眼睛扫视了整个校场都没有发现张康年的身影,不仅如此,他们中有些人还发现队伍中少了人!
“徐杰,孟友江呢?他人去哪了?”
“不知道啊!”
“他不是跟你住一个营帐吗?”
“昨晚还在,但尽早起来,就没见着他了!”
“还有这等事?”
“郭明也不见了!”
类似的声音,在丙字营队伍中,绝非只有一处。
乙字营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报~!校尉,咱们营中共有五人未到,分别是白山海、杨承运、武飞白、谭成业、赵兴旺!”
乙字营队伍前,孙涛作为校尉,正在最前方整肃军队,这时,他派下去清点人数的亲卫跑了回来,向他抱拳道。
“白山海、杨承运、武飞白、谭成业、赵兴旺……”
听到这五个名字时,孙涛的脸色不由一阵不自然,因为张康年从他这儿“借走”的五个人,正是白山海、杨承运、武飞白、谭成业、赵兴旺!
“他们人呢?”
沉默片刻,孙涛强作镇定,看向那亲卫问道。
昨夜的事情发生在深夜子时,营中大部分将士皆已睡下,而张康年选择的密会地点又极为隐蔽,除非像丘行恭一样刻意派人去查探,要不然是根本无法得知昨夜戊字营伙房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孙涛也不例外!
整个离间计划,孙涛全程都没有参与,他不知道张康年抽调白山海他们去干嘛,更不知道昨夜张康年要在戊字营伙房密会戊字营伤兵!
“回校尉,根据白山海他们所在营帐的火长说,昨晚他们都还在帐内,但今日一早他们就都不见了!”
亲卫躬身回道。
“不见了……”
孙涛心里一咯噔,他顿时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恰在此时,丘行恭出现在了校场前方的高台之上,只是相比于往日,今日的丘行恭脸色好像有些不大好。孙涛冲亲卫摆了摆手,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喏~!”
亲卫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看来昨晚张康年一定开始行动了,只不过行动却是失败了!”
看着高台上脸色晦暗的丘行恭,又看了看旁边丙字营前方“群龙无首”,孙涛在心里暗自想道。
事到如今,他就算再笨,也能猜出昨晚肯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张康年带着白山海等人一起出事了!
“大将军到~!”
就在这时,段志玄出现在了校场右前方,五营兵马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军士纷纷停止了身子,笔直地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段志玄快步来到校场前方的点将台上,台下的玄甲军齐声大喝道:“拜见大将军!”
声若洪钟,排山倒海!
“众将士免礼!”
段志玄大声喝道。
台下众将士复又站直了身子。
段志玄此时神情一肃,沉声道:“今日召集众将,是本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就在昨夜子时,丙字营校尉张康年,携乙字营白山海、杨承运、武飞白、谭成业、赵兴旺,丙字营赵飞、孙刚、孟友江、韩成、许鹏、冯强十人,于戊字营伙房密会丁大力、姚武德等戊字营伤兵。
张康年通过诬陷李参军、离间军心来挑唆丁大力等人哗变,若不是戊字营校尉孙致平及时赶到,将一干人等全部抓捕,恐怕张康年此寮将会奸计得逞,届时,咱们玄甲军将会成为京城十二卫的笑话!”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尤其是乙字营和丙字营的将士,此时他们终于知道今天集合他们营为什么缺人了,原来昨晚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军中哗变,那可是死罪啊!
点将台下的众将士虽然心中无限震惊,但由于良好的军事素养,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同时,他们也从段志玄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杀气!
果不其然,只听段志玄继续说道:
“老夫身为玄甲军主帅,断不能让玄甲军的威名毁于此等小人手中!众将听令,张康年带人暗中煽动将士哗变,罪不容诛,于今日午时三刻,将张康年、白山海、杨承运、武飞白、谭成业、赵兴旺、赵飞、孙刚、孟友江、韩成、许鹏、冯强共计十一人,拖至辕门斩首示众!
至于丙字营校尉一职,由李参军暂领,今后,丙字营将和甲字营、丁字营、戊字营一道,施行新的训练操典!”
台下将士皆是心中一凛,他们没想到段志玄居然这么狠,一口气杀了是一个人,其中还有一人是丙字营的校尉,如此看来,段志玄是动了真怒啊!
李泽轩则是有些意外,他意外的不是段志玄对于张康年的处置结果,他意外的是段志玄居然将丙字营校尉一职给了他,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末将领命!”
犹豫了片刻,又看见段志玄在给自己使眼色,李泽轩只得上前躬身道。
段志玄帮了他这么多,他并不想拂了段志玄的面子,再说,这个校尉一职只是咱领而已,又不是一直当,而且他领下这个校尉职务,还算是斩断了丘行恭在玄甲军中的一条臂膀,从此以后,丙字营再也不能为丘行恭私人所用!
点将台上,站在段志玄身后的丘行恭,此时双目喷火,面容抽搐,正如李泽轩所想,段志玄此举直接斩断了他在玄甲军的一条臂膀啊!如果可以,他此时真想站出来反对,但是不行,因为他和昨晚之事有着莫大的牵连,他现在还不知道段志玄从张康年口中知道了多少信息,所以即便丘行恭砍断了他“一条手臂”,他也只能忍着,不敢轻举妄动!
点将台下,听完段志玄的话后,孙涛不由有些瞠目结舌,昨夜之事固然跟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但丘行恭的这一番决定,可就跟他关系大了!因为如果按照丘行恭所说,由李泽轩暂代丙字营校尉一职,并且今后丙字营也要开始按照新训练操典训练,如此一来,他们乙字营将成为玄甲军唯一一个仍在坚守旧操典的营,这基本上相当于段志玄是默认了新训练操典的优越性,那八日后乙字营和戊字营的比试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一场还未开打便已经输了的比试!
孙涛此时只想仰天长叹一声:“吾道甚孤啊!”
当然,以这家伙的文采水平,是断然说不出这么有文采的一句话的,但终归大意是相同的!
此时,台上的段志玄接着道:“丁大力等人听信谗言、扰乱军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孙大力一干人等押上来,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剥去衣服,杖责四十!”
“喏~!”
孙致平连忙上前领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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