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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老臣元氏,单字稹,字子谋。承蒙太上皇抬爱冠为帝师,又是被当今陛下亲封为太傅之职,今日就您方才所言一事,老臣尚有几处疑问,斗胆请皇后娘娘解惑,不知当否!”
什么帝师,什么太傅,不过就是一个一无权,二无势的老匹夫吗?仗着曾经是太上皇老师的身份,都已经下堂回家的老头子了,如今还被陛下亲自请回来封了一个太傅的闲职,怎么着,如今就凭借这些,就敢在朝堂之上,跟本宫这个皇后娘娘抖起威风来了?
还真是臭不要脸,倚老卖老!
公西染夏见那么多青壮年官员都不出声,就只有这个老不死的蹦跶出来,她立马就不高兴了,一张俏脸拉的老长,你说你蹦跶出来就蹦跶出来吧,还要问本宫问题,谁给你的胆子?你说问就问吧,还要问几个!真是给你脸了,真当本宫是好欺负的?
但是这些话,她也就只是在心里想一想,毕竟这里是朝堂,而且还是当着陛下和所有百官的面前,她也不好讲出来,为了保持母仪天下的姿态,她只好颐指气使的点了点,她那高贵的头。
元帝师见皇后娘娘,将所有的不悦都写在了脸上,内心里嗤笑了一声。
好你个公西国的长公主啊,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的身份,三番两次大闹朝堂不说,如今还敢凭借着那几个已经死了的奴才,就想把他最心爱的外孙女告到朝堂之上,别说你刚跟陛下大婚不久,在这后宫的羽翼还没丰满,就想做了当今陛下的主了?别说陛下不待见你,就是老夫也不惯着你的臭毛病。
心里想了想这些,元帝师颔了颔首说到,“那老臣就得罪了,第一个问题,皇后娘娘,您口口声声说,当今太皇杀了您的宫女和婆子,那敢问娘娘,您是否是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公西染夏一听这话,瞬间被气笑了,心想,本宫一个皇后娘娘,怎么会在大半夜的时候去御花园,别说亲眼所见,就是亲耳听到都没有好吗?但是她又不甘示弱,于是,自以为很有气势的说到,“本宫是什么身份?本宫可是皇后娘娘,以本宫的身份怎么会屈尊降贵的,亲眼见到太皇杀人的残忍场面?”
公西染夏的这句话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立刻让跪着的百官窃笑不已,皇后娘娘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跟哑口无言,此地无银有什么分别?
你说见到了就是见到了,没见到就说没见到,跟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难道太皇要在后宫里杀人,还要看一看周围有什么身份的人,亲眼看着不成?别说死的还是几个低贱的下人,太皇真要杀了,还用得着藏着捂着吗?而且杀了人之后,不让下人赶紧处置好,还需要等到事发了,才会让你这个皇后娘娘将尸体抬到朝堂上,等着被你拿来做文章吗?
真是的,究竟是太皇傻了,还是你成心诬告?你如今这么说,难道将陛下和我们这些官员都当傻子不成?再说了,就算你是皇后娘娘又如何,你的身份再高贵,在我们百里国,你的身份还能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皇更尊贵吗?
还屈尊降贵,真是大言不惭!
元帝师暗自听着百官们的窃窃私语,内心里笑的不行,但他感觉此番的效果还不是他想要得到的,他还得再添一把火,于是挺直了腰板,拂了拂宽大的袖摆,继续说到,“既然皇后娘娘您不是亲眼所见,那您是怎么知道这几个宫女和婆子,就是被太皇杀死的呢?有话说,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敢问娘娘,您有证据吗?”
是啊是啊!
百官们一听元帝师道出的第二个问题,立刻饶有兴趣的抬起了头,纷纷看起了热闹,更有甚者,不顾形象,也不怕被陛下发现责罚,从跪着悄悄转变为蹲着。
废话,不换个姿势,总是这么跪着,这老胳膊老腿的能受的了吗?
“证据?要什么证据?”公西染夏狂妄自大的瞪起了眼睛,心想,自己现在可是皇后娘娘,举国上下,除了皇上就属皇后最大,就连太后,太皇太后,都没有她的身份高贵,就凭这身份,她说是谁杀的,就是谁杀的!太皇又能怎么着?
虽说方才,她也是听到了堂下百官的窃窃私语,但是她压根就没当回事,她可是皇后,只要皇上做实了太皇杀人的罪名,她何须听闻那些百官的无用之语?
可是稍后,她又转念一想,这话可不能说啊,这里可是朝堂,本宫将几个宫女和婆子抬出来,不就是想要将百里攸澜那贱人搬倒的嘛,而且还是要光明正大的搬倒,虽然她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可是她有亲眼所见的证人啊!
于是,她想也没想,就立刻回话道,“元帝师,你说的证据,本宫还真没有,不过,本宫有证人!”
“有证人?”元帝师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既然娘娘说有证人,那不妨让证人出来证明一下可好?”
一听元帝师这话,公西染夏的心咯噔一声,坏了,我怎么就忘了那个叫,叫枸杞的小太监已经被我弄死了呢?这可怎么办才好?于是她转了转眼珠子,立刻回复到,“不好,本宫向来就是一个惜才,爱才之人,那个证人是本宫手下最为得力的奴才,百里攸澜已经明目张胆的杀了本宫的人,本宫唯恐他,再被百里攸澜给忌恨上,所以他不能出来作证!”
“这……”,元帝师听言,立刻状似为难的摊了摊手,又转头看向皇上,老眼中透出精明和无奈,还有一丝丝的势在必得的神态。
公西染夏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立刻让所有的文武百官纷纷唏嘘不已。
皇后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她自己口口声声说有证人,结果人家元帝师让她将证人叫出来指正,可是她还说这样的话,这哪里是怕被太皇忌恨,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嘛,说不定那几个宫女和婆子是被她自己打死的,想借此诬赖太皇。
一时间,朝堂上下,纷纷议论不已,更有甚者,开始明里暗里的指责起公西染夏。
这下,元帝师可乐了,这种场面可是他最想看到的,“皇后娘娘,既然您让陛下给您做主,您自己又拿不出证据,还不能将证人带来,那谁会相信,那几个下人就是太皇杀死的呢?既然您无凭无证,我们也可以认为您是诬告太皇啊!”
元帝师不愧为姜还是老的辣,他没有就着堂下百官的话茬直接说出,那几个宫女和婆子是公西染夏杀死的,只需要说出她无凭无证,就可以证明这一场官司乃是皇后娘娘诬告。
于是,元帝师有理有据的话语,立刻得到了所有百官,敢怒又敢言的共鸣。
“就是就是,无凭无证的,可不就是诬告嘛!”
“切,还皇后娘娘呢,随便抬出几个死人,就敢来朝堂上闹,真是丢皇家的脸!”
“是啊,要本官说啊,这样的女人就不配做一国之母,根本就没有身为皇后娘娘该有的母仪!”
“什么母仪?一个满口谎话,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也能配得上母仪二字?”
“就是嘛,她不过就是公西国和亲过来的公主而已,听说啊,她跟陛下大婚一个月了,陛下都没宠幸过她,可见陛下对她有多不待见,切,一个得不到陛下宠爱的皇后,还敢恬不知耻的跑到朝堂上诬告当今太皇,真是,谁给她的胆子?谁又给她的面子?”
一时间,随着公西染夏拒绝将证人带出来,满朝上下的官员,又开始议论纷纷,因为所有官员都是跪着或者是蹲在地上,低着头互相小声攀谈,纵使公西染夏想要看清楚,听明白是谁说的,怎奈官员人数众多,她又谁都不认识,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不说,还被气的怒发冲冠,双拳紧握!
“你们,你们……”,公西染夏一边被气的呼呼直喘,脸颊通红,一边颤抖的指着所有百官,嗷唠一声大喊道,“你们放肆!你们这群贱人,竟然敢侮辱本宫,竟然敢说本宫不配做皇后!本宫,本宫要将你们都拉出去统统杖毙,还要将你们五马分尸,诛九族!”
“放肆!”一听公西染夏越说越不像话,皇帝百里衔殇再也隐忍不住了,猛的拍了一下桌案,大声喝道,“公西染夏,你贵为皇后娘娘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辞,你可知,今天你咆哮朝堂,辱骂当朝命官,朕可以治你,藐视君威之罪!”
“陛下,皇后娘娘怎能只是藐视君威之罪,就能轻易揭过的?”
正当百里衔殇发了龙威,公西染夏被吓的噗通一声,再次跪在了地上,文武百官面对皇后娘娘的辱骂,敢怒不敢言的刹那,一道清灵悦耳的女声,犹如山间流淌的泉水一般,瞬间洗涤了所有人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