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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见几个骑兵,其中一个拖着一员宋将赶回,听说战事,想是十拿九稳。哪知之后之事,竟会屡生变故,近七、八百精骑几乎尽损!
孙恭武又悔又恨,率军回到关中,见了耶律凤仙,更是无地自从。耶律凤仙听了战果,不由也是英容失色,灵动大目里,尽是悲伤之色。
这时,忽有一队宋军骑兵赶来,传说换取俘虏。孙恭武闻言,面色一变,耶律凤仙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孙恭武听了,与那宋军将领讨价还价地说了一番后,还是谈不拢,便是出言威胁,大不了一拍两散,说辽人里没有懦夫!
那宋军将领听了,见关上辽兵各个凶神恶煞,好似要扑杀下来,连忙应答一声,率兵就退。
当夜,孙恭武与耶律凤仙正于敌楼商议。孙恭武急问道:“郡主你说明日换这俘虏时,自有妙计,到底如何,快与我一说!”
耶律凤仙神色一沉,美艳的脸色中多了几分恨色,答道:“据近日所听所闻,那宋军之中的将领多是年轻之辈,这些人年少有成,自都有些傲气,若能将这些人激怒,定有破敌之机!孙大哥,你明日可如此如此~!”
耶律凤仙疾言厉色,又道出一条妙计。孙恭武闻言,暗暗叫绝,当即应同。
光阴易过,又是一日过去。次日,徐天一领其麾下部将,率数百兵马,一并邓云麾下百余军士,压着辽军俘虏来到居庸关前。孙恭武早已摆好阵势,其军中亦不过数百人马。两军相对,徐天一纵马先出,喝令要先见袁杰!
孙恭武面容冰冷,一声令下,只见一人遍体鳞伤,浑身血肉模糊,被推倒在地,一动不动,看似将要一命呜呼,正是袁杰!原来昨日那被辽骑用马拖着回来的宋将,便就是袁杰。宋、辽对敌已久,水火不容,对待俘虏自是不会留情。昨日,若不是袁杰有武功功底,早被活活拖死。
众人见了袁杰这般惨状,无不惊骇、大怒。邓云与袁杰虽有恩怨,但此下见得他那如同死狗般的模样,气得血脉喷张,怒目圆瞪。徐天一亦是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那数百宋兵已然在破口大骂,一些人更欲提刀,以牙还牙,在那些辽人俘虏身上狠狠地添上几刀!
而对面的辽兵也不示弱,嘶声叫骂,霎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似乎只要有些许火花便会混战起来。少时,徐天一、孙恭武纷纷喝住麾下兵众。孙恭武暗暗冷笑,策马赶出,冷声喝道:“宋人,这俘虏换是不换,何不给个痛快!!?”
徐天一死死咬牙,从口中蹦出‘吴波’两字,吴波听了,虽是怒恨极了,还是命令兵士押着那些辽人俘虏而出。孙恭武笑容更是灿烂,即说擂鼓三通后,一起交换。徐天一心中恼怒,也不多想,便是答应。邓云见状,脑念电转,飞马赶去,低声在徐天一耳边说了几声。孙恭武暗暗察觉,不由眼中连发厉色,他本就对邓云有几分印象,此下不由暗道这宋人绝不一般,当尽早除去!
随着擂鼓声起,到了第三下。辽人先把袁杰放了,袁杰虽是重伤在身,但生死关头岂敢怠慢,连忙使出吃奶的劲,一颠一颠地步伐阑珊地冲了起来。徐天一却是久久未有下令,孙恭武厉声催促,徐天一面色冷酷,却也不理。随着袁杰快过一半路程,徐天一方才下令,三个辽将先被放出,待袁杰快到三丈之外,对面的辽人怒得似乎快要扑杀过来时,才喝令把剩下的五、六个辽人俘虏放走。
就在那些辽人俘虏冲起的瞬间,孙恭武猝然纵马而出,快得惊人,眼看近有数百步开外。陡然间,只听一声厉吼,孙恭武拽弓拉弦,瞄准袁杰后背便射。不过,邓云却是早有准备,在弓弦震起瞬间,飞马便出,口中喝道:“猾贼,休想暗箭伤人~!!”
喝声刚起,亢龙棍飞打骤出,正中孙恭武射来冷箭。这时,杨再兴、徐庆亦都飞马突前,刹时经过邓云,望辽军阵里杀去,冲飞间,杨再兴赶到几个辽人背后,拈枪就刺,一连刺死几人。徐庆亦赶到另一边,一枪搠穿一员辽将胸膛。
那对面的辽兵,看得无不愤慨,喊杀声惊天动地。说时迟那时快,邓云骑着那匹赤红宝马,早就飙飞奔起,倏然冲向那孙恭武。孙恭武亦是怒不可及,拽弓就射,箭箭准头极佳,而且来得尤为刁钻。不过邓云却非泛泛之辈,手中亢龙棍凡起骤出,定打破一根冷箭,毫无遗漏。
一声马鸣长啸,眼见邓云快要杀到孙恭武面前,其后辽将哪敢怠慢,急引兵杀出来救。忽刚烈冲得最快,孙恭武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如同一头脱缰野兽,倏然杀到邓云面前,拧起手中巨斧拦腰就砍!
邓云怒目暴瞪,挥棍慨然迎去,棍势沉猛绝伦,竟把砍来巨斧逼开,霎时间,邓云把棍一挑,忽刚烈急忙倒身避开,两人擦马飞过。邓云却也不理,直取孙恭武而去。与此同时,徐庆、杨再兴纷纷飞马杀突而来,敢死队一众军士早已扑出。吴波见状,面色大震,急与徐天一说道:“师兄,此下正是一举擒杀那孙恭武的大好时机,何不速速下令,全军死战~!?”
徐天一闻言,却仍是那副冷酷面容,喝道:“辽人狡诈,且勿轻举妄动,但到时机,我自有安排!!”
徐天一说话间,眼中闪过几分阴毒之色。吴波眼睛一瞪,心里不由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且说那孙恭武本与耶律凤仙议定,在换取俘虏时,忽发袭击,把那宋将射杀,激怒宋军,随即立即引军就撤。而早前,耶律凤仙却在关内埋伏好弓弩手,待那宋军杀来,乱箭袭之,关内大军一拥而上,定能将这部宋军尽数歼灭,以雪前耻!
不过孙恭武却万无料到,这计策又被宋人识破,当下眼见邓云杀突而来,心知此人武艺高强,连忙勒马就逃。
“无胆鼠辈,敢与我战耶!?”邓云在后嘶声大骂,孙恭武心里怀恨,眼见邓云快到,猛地转身,背射一箭。箭矢如若闪电般骤飞而来,邓云看得眼切,倒身一躲,箭矢刹那飞过,回过神来时,一阵弓弦震响,面前已是一片乱箭。邓云大喝一声,跃马舞棍,端的是威风八面,盛气凌人。此时,数员辽将已各引兵马围杀而来。邓云怒声暴喝,飞突迎去,手中亢龙棍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一条银龙在乱军内,飞腾游窜。霎时间,杨再兴、徐庆两人引兵杀至,两军混杀起来,而宋军却是凭借着邓、杨、徐三员猛将狂突猛进,气势如虹。
眼见邓云麾下敢死队已然杀入深腹,就在此时,一阵阵剧烈的喊杀声,排山倒海而来,只见关外已有数部辽兵杀出,关内各队辽兵亦是狂扑猛冲,声势骇人,不知杀出了多少兵马!
孙恭武见状,面色大喜,竭斯底里地扯声暴喝,发令务必死战,缠住这些宋军。
同时,邓云听得那恐怖的声势,不由面色大变,猛突出一角,望向前方处,人头涌涌,近万余辽兵如若虎狼飞扑过来,急又向后望去,发觉那徐天一竟还无发令赶来接应,气得顿时满脸通红,破口大骂!
其实依刚才那战况,若是徐天一早发号令,或许还能及时把那孙恭武擒下,大破其军。可眼下,他迟迟未有发令,孙恭武的兵马拼死缠住自军,若等其大军杀至,必定全军覆没!!
“师兄~!!!时下形势紧急,还请速速下令~~!!”宋军阵内,吴波急得整张脸都快扭曲起来,嘶声大喝。徐天一却是浑身抖颤,眼中带着几分疯狂,几分怨毒,几分兴奋,忽然扯声令道:“辽人势大,不必无谓伤亡,诸军快快随我撤去!!违令者,斩~~!!”
徐天一喝声一落,转马便走,其中将士大多都是童贯爪牙,岂会违抗,纷纷喝令引兵跟随。那些军士虽是万般不愿,但听徐天一发落的军令,兼之又不愿拼死,掉了性命,大多人都是听令而去。最后,唯有吴波还有其麾下一些军士还在犹豫不决!
“吴波~!!你要违抗军令么!?”已然离远的徐天一,发觉吴波还有一些人,还未跟来,顿时大怒喝道。
吴波心头一震,望着那些正与辽人拼杀的同袍,一股血气从腹部直涌上口腔,最后变作一声惊天怒吼,竟是飞马杀向乱军之处,那数十个军士见了,竟也纷纷跟上。
“哼!!意气用事,简直不知所谓!!”徐天一脸色此时变得阴森可怕,望着吴波引兵突去,毫不动容,更是冷声讽刺。他身旁那些将士听了,各个都在谄媚而笑,纷纷附和。
却说,邓云见得徐天一领兵撤走,惊怒不已,急忙杀入乱军之中,见着杨再兴、徐庆,疾声便道:“快快引兵撤去,这里由我断后!!”
“大哥不必多说,我徐庆势要与兄弟们共生死!!”邓云话音刚落,徐庆即满脸坚定血性地喝道。杨再兴豹目生威,放荡笑道:“就这些许兵马,岂能就让你龙蛮子一人逞英雄!!?”
邓云面色一紧,这时又有辽兵扑杀过来,三人一边厮杀,一边说话。乱军厮杀处,只见邓云连棍打翻一片人潮,疾呼又道:“别让兄弟们白白损了性命!!二弟你即刻引兵撤走,我与杨大哥在此断后,莫要再多说了~~!!”
邓云嘶声咆哮,声若轰雷。徐庆听得心头一震,正见邓云那双红赤威凛的怒目,发愤咆哮,转马便走,厉声长喝撤军。杨再兴却是放声大笑,纵马与邓云紧靠一起。辽兵见得宋兵欲退,皆欲猛扑追杀。不过那孙恭武看了,反倒大喜不已,急令军士不必追去,围住那两员宋将,凡能杀得两人其中之一,赏百两黄金,若能擒住赏三百两黄金!辽兵听了,各个都似打了鸡血,争先恐后地扑杀过去,将邓、杨两人围在垓心。
与此同时,辽兵大部兵马轰然杀至,关前十数丈之内,人山人海几乎都是辽兵。原来耶律凤仙本在关上伺候,忽见宋军放俘虏时,故意拖延,便觉不妙,速下令教诸将准备,果然后来突变忽起,反倒成了自军兵马被激怒,蜂拥杀去。耶律凤仙恐孙恭武有个万一,急令关中大军前去援救。
且看此时耶律凤仙纵马突入乱军之内,眼见邓、杨两人拼死搏杀,不禁脸色连变。转眼又见,孙恭武正拽弓瞄准,斜刺里看着邓云的面门之处。
耶律凤仙只觉心头猛地被揪得死紧,疾呼骄喝道:“孙大哥~~!!”
耶律凤仙喝声一起,孙恭武正是精神集中,忽被惊吓,顿时下意识地便一放弓弦。此时,邓、杨两人杀得正紧,四周辽兵络绎不绝,各个如恶犬饿狼般扑杀过来,兼之两人有心拖延,也不冲突,这一阵子纠缠,都有不少伤势。
突兀之际,邓云只觉一阵怪风袭来,下意识地挪身就躲,倏地一道快影,就冲面前横飞射过。惊险一过,邓云不禁后怕,若是这冷箭再射正几分,自己恐怕要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