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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驰援来迟,令康王殿下多日受惊,罪该万死,岂敢邀功?”
赵构听话,不由一阵大笑,连忙扶起岳飞,对其尤为亲近,又笑道:“岳飞啊!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本王可听说你率军袭击了金人大营,将其营捣得天翻地覆,可真是大快人心!!“
“只恨未能杀得那金兀术!殿下你有所不知,岳大哥厉害极了,适才小将赶去时,见他杀得金兀术毫无招架之力,最终还落荒而逃哩!”在岳飞身后的韩彦直,满脸激动之色,疾声亢奋说道。对于韩彦直这个年轻有为、风姿飒爽的小将,赵构也是喜爱极了,因此对韩彦直很是放纵,私下里两人还相交甚好。
“小儿无礼!!这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还不给我退下!?”这时,韩世忠走了过来,威凛的虎目一瞪,吓得韩彦直身子一缩,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便是退下了。
而赵构则是从刚才开始就是一脸震惊之色,回过神后,又是一把揪住了岳飞的手,双眸满放异光,喜道:“原来小将军如此了得!那本王岂不可高枕无忧!?”
“殿下放心,虽然韩兄弟所言过甚,但只要有岳飞在此,绝不容许金人伤害殿下一根汗毛!!”岳飞精神一震,鹏目聚凝着赫赫精光。赵构看得心头一震,虽然此下岳飞还只是个无名小卒,但不知为何,赵构却由心地相信了岳飞这一席话。
“此人风采翩翩,无论是胆识、武艺、为人都是极佳,而且又有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稳重。不愧是那龙蛮子的师弟啊!
再看近年来冒起的‘天保义’徐庆,‘闪电箭’吉青,还有‘混世小魔王’霍锐,周侗大侠座下还真是各个都是高徒!!”
韩世忠在心中腹诽道,所谓识英雄重英雄,他赏识岳飞之余,却更敬重岳飞等人的恩师周侗,以其为天下奇人。
少时,众人回到府衙之内,纷纷坐定。赵构赐座于岳飞。岳飞嫌自己军职微薄,不敢接受,后来还是推迟不过,才敢坐下。诸将见岳飞谦虚有理,各个也都是忠义之士,对他都是极为赏识。
“哈哈哈~~!!不知此来,岳将军带了多少兵马,还有多少援兵尚未赶来?”
赵构笑着说道,或者是以为能够逃过一劫,心中的结也解开了,两个眼睛开心得眯了起来。
韩世忠看在眼里,不由轻叹一声。岳飞心头一揪,见赵构还以为自己是皇帝派来的圣使,连忙起身答道:“回禀殿下,其实末将乃宗老帅部将刘韬麾下的一员三千将。此番刘将军领宗老帅之命,率领一万精兵前来救援。岳飞不过是先发,为的是捣乱金人营寨,为大军争取时间。
幸不辱使命。想这个时候,大军已快到城外。金人如今一片混乱,定也不敢拦截。待刘将军大军入城后,可再做商议。”
赵构在听得岳飞的第一句时,已是面色大变,瞪大着眼,脸庞连连抽搐,好似精神大受打击,以致岳飞说的话几乎也听不进去。
此时,堂下各将也面面相觑,一些人更是在摇头叹气起来。岳飞见状眉头一皱,正欲说话时。
韩世忠忽然扯声一喝,声若洪钟,震得众人心头一震。
“好哇!!待刘将军一到,我军定能士气大震,再有岳飞这员骁将,岂俱那金兀术耶!!?到时莫说要撤离这乘龙小城,就算要击退金兀术的大军,也非不可能之事!!”
韩世忠话音刚落,忽然有人来报,说东南方向有一部大军突破了金人在东门的据点,正朝城里驰往奔来,看那旗帜乃宗家军的旗号,询问是否要打开城门。
“此定是刘将军援兵无疑,速开城门迎接!!”韩世忠精神一震,疾言厉色而道,遂又请赵构还有一众将士一同登城观望。
时值黄昏时候,天色渐渐昏黄起来。日落西下,在东门城外,只听杀声震天动地,因为岳飞适才刚袭击了在西门的金人大营,东门这边的部队都急去援救,回来时正好遭到刘韬军的突击,措手不及,被杀得一片大乱。
赵构等人本以为刘韬军在潼关先与金人连日恶战,又是急援来赶,定是人疲马乏,却没料到刘韬军各部兵马犹如虎狼之师,势如破竹,杀得东门外的金人败如山倒。
“好!!好啊~~!!!杀得好啊~~!!!”赵构看得眼切,只觉一股血气在浑身筋脉剧烈游荡,嘶声叫好,好似要把心中集聚的怨气全部宣泄出来。在其身旁的一众将士也纷纷大声叫好。城上兵士无不振臂高呼,一时间喊声大震,都为城外的刘韬军助威。
不一时,援兵来救的消息传遍开去,四门皆有叫响,声势如潮。金兀术听说东门有大量的宋兵来袭,急派兵众去截,只不过待金人援兵赶到时,刘韬军早就冲回城内。
当夜,众人先简单地吃过晚饭,遂来到府衙议事。话说赵构因见今日刘韬军一战,恢复了不少精神,大赞刘韬与其麾下众将之后,便开始了商议。
“宗老帅想乘龙小城久守多日,恐难以久继。今日末将来时,也见各门女墙已破烂不堪,正如宗老帅所料。因此宗老帅盼康王殿下,先移尊驾,退往河东安邑后,再赶往汴京与陛下说明厉害。至于断后之事,则由末将的大军负责,不知康王殿下以为若何?”
刘韬扶须而道,眼神赫赫。赵构见他也是个虎背熊腰的猛将,不敢轻视,想了一阵后,震色道:“宗老帅所言,正合本王心意。可若此下乘龙小城四处都是金人的兵马,若要撤离恐非易事。而且连日作战,军中健儿都已疲惫不堪,难以急发。但一被金人赶上,后果不堪设想。”
刘韬听话,‘唔’的一声,沉着面色,一时也想不出对策。这时,在其身旁的岳飞,忽然站起,拱手应道:“此事容易。康王殿下可从军中挑选五百健儿,作为撤离部队。毕竟撤离途中,人多反而易乱,因此只要尽挑精锐,反而能够迅速撤离。
再有可让这些健儿,先歇息三日。这些日子,若金人来攻,则由今日来的新力军来挡。三日之后,先观时机,待时机一到,可以声东击西之计,从城内向金人大营发起进攻,暗里却是寻找机会让康王殿下成功突破。但若康王殿下能够成功逃脱,乘龙小城不过是个弹丸之地,金人也不必大费周章地继续狂攻猛打!”
岳飞一双鹏目晃动着惊人的光芒,侃侃而言,此下乍眼一看丝毫不像个无名小卒,倒像是统率数万大军的大将军、大元帅!
赵构听了,不由心头一壮,暗暗叫好。韩世忠哈哈大笑,与赵构谓道:“岳飞此计甚妙。康王殿下,末将以为大可一试!”
赵构听话,也点了点头笑道:“本王也觉得此计甚好。”
不过就在赵构话音刚落,韩世忠麾下董旻却是眉头一皱,出席急道:“殿下、韩帅如此草率决定,是否太过冒险?毕竟那金兀术也非只有匹夫之勇的寻常之辈,若是看出其中端倪,早作埋伏,如之奈何?”
董旻此言一出,韩世忠、赵构不约而同脸色一变。苏德也有同样的忧虑,遂出亦劝。刘韬震了震色,与岳飞谓道:“董、苏两位将军所虑,亦非无道理。岳飞你有几成把握?”
只见两道精光在岳飞鹏目中一凝,岳飞思索一阵,答道:“末将起码有七成的把握!”
“这!!”
“怎么可能!?”
正听着的董、苏二人齐声惊呼起来。韩世忠却是神色笃定,摆手道:“稍安勿躁,先听岳飞有何理由。想必凭他的本事,绝非胡言乱说。”
于是,众人不由把眼光都集中在岳飞的身上。岳飞先是对韩世忠拱手作礼,以示谢意,遂凝声道:“我见那金兀术乃是高傲之辈,今日被我击退,定是心中含怨,但有机会必来复仇。这三日里,我会连番前往向他挑战,以做纠缠,如此一来我等便可暗中准备,但一行计,便是雷厉风行,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哼!区区一个三千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康王殿下乃万金之躯,但若你的计策有所差池,你如何担当得起!?”苏德听话,冷哼一声,他也并非针对岳飞。
苏德是个性子尤为谨慎,却又多偏忧虑之人。他往往想事情,都会先向不好的一面去想,虽然岳飞今日之举是勇气可嘉,但在他眼里,却是十分莽撞。而且金兀术的厉害,他可是深有体会,就怕岳飞坚持不久,就被金兀术杀死,以使正个计划,还未发行,便是胎死腹中,反而误了大事,让赵构失去撤离的最好时机。
韩世忠见苏德有些火气,也是深知他的脾性,正欲张口说话安抚。哪知岳飞面色一震,跨出一步,猝然浑身绽放起惊涛骇浪般惊人的气势。
霎时间,韩世忠、董旻、苏德甚至连武艺不俗的赵构都见岳飞身后如有万丈光芒,金色闪烁,一头金鹏大鸟相势隐隐若见,犹如一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胜降临。
“飞愿许以军状,若败于金兀术手,提头来见!!”
岳飞赫赫震词,浩音震荡,分明听在耳里,却犹如在众人心头震起。
次日,果然如岳飞所料。金兀术因昨日败退于岳飞之手,又见城里来了新力军,不欲先做强攻,发兵杀到城下,一来却是要打探城内宋兵深浅,二来则是要向岳飞搦战,一雪前耻。
而其中推进金兀术有此念头的是,在昨夜里他已听说粘罕、京都骨被宗泽军大败于潼关,其中最为关键的一个因素,就是岳飞这个犹如流星一般横空出世的小将!再有这岳飞偏偏竟又是金兀术视为死对头的‘龙蛮子’邓云的结义兄弟!
金兀术对邓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们俩互相赏识,却但凡遇见便要不死不休!金兀术痛恨邓云,是他阻止了大金前进的脚步,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可偏偏数番对战,这个蔑视天下英雄,拥有着堪比鬼神力量一样的金兀术,却都在邓云手下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