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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听了大哥的责斥,悻悻地咧嘴挠头,退了回去。他倒不是故意吓人,只是听说高恒竟然是吕布的主记,顿时有些忍不住。
“可惜了,那吕布虽是杀主求荣之徒,但有虓虎之勇,若能离间策反,必使董卓恶贼失一臂助。”广陵太守张超乃是张邈之弟,此时想起之前虎牢关外的那一战,仍然心有余悸。
此时高恒身边,已经围满了一圈联军群雄以及其麾下的名士猛将,公孙瓒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和高恒这个同乡攀话。高恒的身份户贯乃是辽东郡襄平人,而公孙瓒则是辽西郡令支人,彼此同属幽州。因此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倒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同乡。
嗯,刘备、张飞两人乃是涿郡人氏,同属幽州治下,因此也被公孙瓒用同乡的名义介绍给高恒。
“先生身入虎穴而行离间,备不如也。”刘备有心想和高恒结交,姿态倒是摆得相当低,丝毫没有因为高恒的实力而看轻他。
关羽骄傲自矜,因此只是点点头,略一拱手,然后便抚须而立。
张飞性子粗直,大大咧咧地抱了一下拳,便瞪着大眼上看下看起来。
“备这两位兄弟粗劣鲁钝,高先生勿怪。”刘备也是没办法,只好再次施了一礼。
刘关张三英自从大战吕布之后,虽然让人刮目相看,但地位其实很有些尴尬。各路群雄尽管争相拉拢,但刘备素有大志,却是想要与群雄结交,以提高声望,而不是卖身投靠。
既然不可能收纳帐下,因此到了后来,大家的热情都渐渐冷了下来。
“关张两位司马,俱是万人敌,恒心中仰慕已久,又怎会见怪?”高恒自然不会生气。毕竟关张的脾气性情一向都是这样。别看他被人热捧,但到底有多少人是出于真心实意,有多少是出于跟风而虚伪客套一番,可就只有天知道了。
“其实玄德兄的大名。恒早已听闻了。玄德兄不仅乃是中山靖王之后,汉室宗亲,而且求学于大儒卢植卢尚书门下,更曾率军助剿黄巾,功勋卓著。可惜彼时朝中奸宦当权。诬陷卢尚书,玄德兄也因此受了牵连,仅得县尉之职,后来为郡督邮羞辱,怒而鞭打,弃官而去。其后除盗贼有功,历任下密丞、高唐尉、高唐令等职,辗转至今。”高恒将刘备的事迹说的清清楚楚,顿时让刘备三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刘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人如此关注。心中又惊又喜,简直都引为知己了。
他们三兄弟在公孙瓒麾下,出于往日与刘备的同窗之谊,公孙瓒倒是相当照顾,都给了别部司马的职权。三人各领一部,数百兵马,加起来便是逾千之众。
这其中,八百老卒是刘备当年跟着卢植讨伐黄巾时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底,几百老弱则是公孙瓒看着情面拨归其下。刘备暂时依附公孙瓒,算是为其壮声势的客将。拥有很大的自主权。而且他也有自己的野心,不甘心屈居人下,而是渴望成为联军群雄之一。
但让刘备心冷的是,他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根本没什么人看重。这也正常,老刘家宗族庞大,而且中山靖王乃是西汉的封爵,而东汉自然是以光武一系的宗亲血缘与皇室更近,因此刘备这么一个血缘隔了十几代的偏远旁支,肯定已经不值钱了。而且即便是在中山靖王一脉。刘备也是血缘十分疏远的旁系。
在小民眼里,刘备的身份还算有些号召力。但在士大夫主导的关东联军,可就不算什么了,连诸侯王都得礼遇他们这些当世名士呢。
高恒乃是名望初起的士子,张邈、刘岱等人自然乐意相交,毕竟礼贤下士,传出去也是士林美谈。刘备也算是士人,但他只是卢植公开授课时收下的记名弟子,经义诗文方面读的不多。而且名士们几次设宴,高谈阔论,刘备常常插不上嘴,加上关羽自傲和张飞粗直,导致他也被划到了武人的范畴。
貂蝉默默地跟在高恒身后,看到高恒大受礼遇,也是与有荣焉。她早已芳心暗许,眼见郎君成了关东群雄争相结交的英杰,心中充满了骄傲。至少,这证明了她没有看错人。
曹操则是若有所思,想起了高恒的那句话,天下英雄,唯曹操曹孟德,袁绍袁本初,刘备刘玄德。据戏志才所言,高恒乃是去年与荀彧在颍阴县初识时所说。而那个时候,刘备此人几乎默默无闻,顶多在涿县有些名声,直到虎牢关一战,方才被关东诸侯熟知。
而吕布,也正是因这一战而让群雄胆怯。在此之前,众人虽知飞将吕布乃董卓手下第一猛将,但也只以为比华雄、徐荣强上一些而已。而高恒,却早已布局,成为吕布心腹,欲行离间之事。
又如戏志才,出身寒门,郁郁不得志,以前在阳翟可谓声名狼藉,仅有荀彧知其谋略才智均属当世顶尖。但高恒去年在素未谋面之时,已经断言戏志才可称王佐之才。
想起这件高恒和荀彧不打不相识的佚事,曹操嘴角不禁泛起笑意。若只是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但这么几次下来,要么就是高恒背后有高人指点,要么就是高恒有识人之明。
而若是高恒拥有识人慧眼,那么他投奔自己,岂非等于证明了我曹孟德乃是豪雄英杰之主?
夏侯渊、曹洪、曹仁看着曹操满脸诡异的笑容,顿时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
“哎,备虽有赤诚之心,奈何报国无门,蹉跎岁月,真是惭愧。”刘备摇着头,一副沮丧的模样,但心里却恨不得高恒当着一众关东诸侯的面,将他的事迹再多说几遍。
这些可都是声望啊。
在这个时代,一个人拥有足够的声望,才会有游侠人义士慕名来投,才有机会网罗谋士猛将,收聚豪杰。袁绍数月前落魄出逃,但现在呢,却是振臂一呼从者如云。固然有家族的助力,但更重要的还是声望加成。而袁术也是出身四公的汝南袁氏,但却是兵微将寡,这就是声望太差的后果了。
不过,刘备想刷声望,高恒也同样需要,因此拱手道:“如今董卓乱政,联军虽有小挫,但此贼其倒行逆施,终有败亡之日。恒不才,今以一言送诸君。”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