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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哪里?你不是说,就在这里吗?”
树枝摇晃一下,小狐的头也摇晃一下:
“张医神,清蕴仙姝得知我困于此地,今天上午来见我,她说,天上仙子无论如何不能流落人间,要带我回去。”
“回去?那岂不是说你可以复生了?”
“不是。仙姝说,我仙魂已破,无法回仙,只不过,我尚有仙籍,必须回归天界。”
“既然无法复生,回仙界做什么?”
“仙姝要把我栽在琼圃之内。”
“琼圃?听起来不错。”
小狐摇了摇头,“琼圃跟瑶池一样,听起来高大尚,其实充满了污浊之事和残忍之举,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好。”
“咦?”
张凡第一次听到有人竟然对天界有所诽谤!
“琼圃靠近瑶池,圃内栽满各类仙株,平时是神仙们的饮酒游乐之地,也有天马在其中放牧,说不上哪棵仙株就被恶仙给折断,也说不上哪天被天马给啃了树皮,所以,琼圃的仙株,能成活的十仅一二,我本矮小赢弱,去了,就算有幸不被折断,不落马口,也只能被大树遮了阳光,无营养式死刑,必定是个枯萎的命,一但枯萎,香消玉殒,元神仙魂俱灭……”
“那就不要回去!”张凡大声喊道。
小狐摇了摇头,泪滴如珠落,“清蕴仙姝说了,我下凡之事,本是她暗中操作,若是我不回归,遇到仙口普查,恐怕被发现,按律条惩罚,那时,她自己恐怕也要被降阶,而我则要被五雷轰焦,神魂俱灭了。”
“那,那还有没有补救之法?”张凡急急地道。
“补救之法?”小狐摇了摇头,神情哀伤,“没救了。”
“真没救了?不会吧,万事再难,皆有一线希望!”张凡吼道,双手握住树干,一下一下摇晃着。
小狐悲苦地道:“未必如此。”
“那我等在这儿,等仙姝到来时,跟也讲明!要她答应帮你!”
小狐静了一阵,忽有所悟,“也许,仙姝看你的面子,应该有办法?不能确定。”
“必须试一试!”
“好吧,你就跟仙姝说,只要能把我留下来就行。其它的,你可以全答应下来。我就是想陪在你身边,就是将来我被削了仙籍,被灭了仙魂,只要能陪着你,帮你修入仙班,我也无悔。”
张凡感动地道:“这是后话。小狐,仙姝什么时候会来带你走?”
“仙姝神清气爽,至纯至阳,厌恶人间污浊,所以,一般是在旭日东升时下凡。”
“明白了,以后我天天早晨守候在这里。”
“那也不必,仙姝到来时,满园香气,会感觉得到的。你家英姐,天天来给我浇水,太阳太毒时,给我支阳伞,很细心的,到时候仙姝来时,让她给你打电话就来得及。”
“苗英?”
张凡脱口而出。
低头看树下,沙质晶莹,洁净无尘土,应该是苗英精心莳弄的。
心中感动,道:“英姐人很好,总是默默地做事,从不张扬。”
小狐脸色一变,悲恸道:“你的女人都很好,只有我,却是做不成你的女人!”
“只要能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人活着,营养就是情,只要有情意,又何必非有男女之欢?人鬼情尚且感天动地,又何况人木之情?”
小狐听了,破涕为笑,嫣然一瞥,竟有一段无限迷人的春色,“为了天天能听你这么有营养的话,女人就是死了也甘心。”
张凡嘻嘻一笑:“话能养人,又无成本,何不多说?”
“就你嘴皮子厉害,哄得苗姐死心塌地。”小狐媚眼一挑,柔情嗔道,“对了,你急匆匆赶回来,眉宇间又写着几个问号,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事,有大事。”
“快说。”
张凡便把雷公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对付雷公的妙招?”
小狐一听到雷公,引发她内心杀身之仇,咬牙道:
“他又去害你?真是不作死不会死!医神,我上次跟你说的,我死后,我的衣服你要收藏好——”
“都收藏着呢,英姐好好地给叠好,放在衣柜里,隔一段时间就拿出来晾晒。”
“那就好。它是对付雷公的一件法器。”
“法器?”
“我上次被雷公偷袭,没有来得及施展开,你把衣服带在身边,这样……”
小狐在张凡耳朵边说了一番话。
张凡连连点头称是。
夜深,还有五分钟到零点。
天健大厦楼顶,张凡、孟津妍和腊月埋伏在楼梯口后边。
六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悬梯。
张凡手里拿着小狐的衣服,而孟津妍和腊月,手里各自提着两支喷水枪,枪膛里灌满狗血猫尿和污油混合液体,空气中微微地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师兄,你倒好,捧着美女的衣服,我们俩凭什么就得摆弄屎尿?”孟津妍不满地嘟囔着。
确实,她手里的喷枪,味道有些呛人。
张凡笑道:“浴池里,我已经帮你放满了水,搞定雷公,你就赶紧去冲洗就是了。”
腊月哼了一声,不屑地道:“市长家的千金,你本来就不该参与这种事。”
“不该参与的是你!没有你,我跟师兄完全搞得颠。”
张凡一看又要起波折,忙嘘了一声:
“你俩别闹好不?提点精神,雷公来了,听我口令,等他走到楼顶中央时再出手。要是今晚真把雷公给解决了,明天我带你俩逛街,每人三十万,随便刷卡,好吗?”
孟津妍斜了张凡一眼,绷不住笑了:“这还不错。”
腊月冷冷地说:“我对扫街没兴趣。张凡,我那三十万,你替我捐给慈善事业吧。”
孟津妍很不高兴,刺了一句:“别搞道德绑架好不?”
正在这时,张凡轻轻拍了二人两下,“来了!”
三人向悬梯那边看去。
孟津妍小声道:“什么也没看见呀!”
“我看见一只手。”张凡道。
过了一会,慢慢地,从悬梯下冒出一颗头来。
长长的头,朦朦胧胧,看不大清,却可以发现它在左右转动,似乎在察看楼顶。
也许,他发觉这里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