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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亲王正焦急万分,雨却忽然下得小的,他回头喝了一声道:“快!通知宁西府衙,叫他们立刻疏散城中百姓,命令各高地寺院道观不准关门,预备接待百姓。”
“遵命!”
“照会宁西河道道台以及所有军营官兵和全城壮丁,全部带上家伙赶往运河大堤,守护大坝。”
“遵命!”两个士兵挥鞭驾马冲入茫茫夜色之中。
良久,瑞亲王终于见两个士兵带着一群人过来,走在前面的就是宁西河道道台李京,他跳下马,满身的泥水,瑞亲王怒问道:“运河已决堤过一次,怎的没人修护河坝?你这个道台莫非做的太长了?”
李京恭敬的打了个千:“启禀瑞亲王,宁西灾疫之事本由侯爷治理,谁知他中了瘟疫,一时群龙无首,微臣家有八十岁老母染上瘟疫,实在不得前来。”
“放屁!”瑞亲王怒喝一声道,“城中几万百姓抵不过你母亲,虽说皇上以孝仁治国,但天灾当前,你不顾城中百姓性命,只想着自家地里三亩地,别说是你母亲,就算是你染了瘟疫也必须给我过来护坝。”
瑞亲王之怒唬的李京一抖,瑞亲王又问道:“知府呢?”
李京白着脸,满头是雨,又回道:“李大人府邸地处凹势,这会子再不搬家迁移,怕是要被洪水荼毒。”
瑞亲王盛怒到极点,想不到地方官员如此渎职,见沈致远中了瘟疫一个个的竟躲了起来万事不理,莫不是这些人受了什么指使,故意将宁西灾疫弄大,他沉着脸对着后面的士兵道:“你去通知李知府也不必来了,直接摘下他的乌纱帽押往京城交由宗人府审问。”
李京两腿又抖了抖,瑞样王眸光锐利的盯着他,想在等他说什么,他忽然一下跪倒在地:“求瑞亲王饶恕卑职,非卑职玩忽职守只顾家中老母,实在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啊!”
瑞亲王见他话里有话,走近李京问道:“有何苦衷?”
李京抖缩缩的吐了四个字:“泰山压顶。”说完,便不敢再多话,只拿眼觑着瑞亲王。
瑞亲王见灾情太急,手一挥喝道:“从现在起,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李京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大水不大水,赶紧带人上了堤护坝,瑞亲王带着士兵一起上堤,众人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瑞亲王竟然亲自前来治理水患,一个个士气鼓舞起来。
瑞亲王只忙活到大半夜,忽然头一阵炫晕,身子有些不能支撑起来,他强咬着牙将沙包码到坝上,头脑却是空白一片,只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水两眼发花,他正要倒下,又听到有人在叫他:“父王。”
他回头一看,只叫了一声:“希儿……”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人直接就晕倒在水里,待他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午后屋子里带着湿热的气息,瑞亲王两一眼睁力撑着就要起床,往窗外一看,却有明晃晃的日头照了进来,他舒了一口气,幸而今天没下雨,不然那运河大坝定要抵挡不住了,想着宁西当地的官员的不作为,他大为生气,这些人个个都是吃皇粮了,一有银子拿跑的比谁都快,遇着大事了脚底抹油的都跑了个干净。
“王爷,你可觉着好些了?”如意轻声问道。
“如意,怎么是你?希儿呢?”瑞亲王揉了揉太阳穴,太阳穴崩的紧紧的煞是疼痛,青砖地上映着那外面的骄阳白晃晃的他又是一阵眼晕,虽有些风吹进来,但湿热不减,他迷惑的盯着如意,又道,“此次皇上派我来捉拿你,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他轻轻吸了吸鼻子,满屋子都是焚烧艾草和酸醋的味道,如意接过莲青端来的青花瓷碗,只淡淡道:“王爷有旧疾在身,昨夜受了风寒,若不仔细调养必令旧伤复发,这会子先不说别的,且把药喝了。”
瑞亲王看了看如意,接过药一饮而尽,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如意刚要回答,莫尘希和玄洛一起走了进来,莫尘希双目红肿,眼里布满血丝,见瑞亲王醒了,赶紧扑向前去,一把拉住瑞亲王的手道:“父王,你可醒了。”
“希儿,你速派人将那道台李京拿来,我有话要问他。”说完,瑞亲王又看向玄洛道,“玄洛,听闻是你派人将沈致远护送到青云观,如今他人在哪儿?”
玄洛道:“沈叔父就在青云观东厢房里。”
莫尘希唤了一个亲随进来,交待了他立刻去传唤李京,然后转头欣喜道:“父王,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如意竟然治好了沈侯爷的瘟疫之症,看来城中百姓有救了。”
瑞亲王一拍大腿,双眸一睁,这可是他与皇上的心头大事,太医院那位多御医没一个人能拿的出方子的,如意医术虽好,但他也想不到她真能治了这令人头疼的瘟疫,他去鬼市寻找神医只扑了个空,本来就心情抑郁,若如意能有治愈瘟疫的方子,那她的医术真堪比鬼市神医了,他大喜过望立时从床上弹跳而起,直直的望着如意道:“如意,你可真有了法子?”
如意点了点头,瑞亲王立刻又道:“快,快带我去瞧瞧你父亲,我必要亲眼见了才可放心。”
莫尘希一把拉住瑞亲王道:“父王,你忒心急了些,如今虽说沈侯爷瘟疫之症已解,但那里始终是隔离之地,这会子不方便过去。”
如意接口道:“方才我从父亲那儿过来,若不是父亲顾着自己的病情会传染,早就亲自来拜见王爷了。”
瑞亲王笑道:“我一时高兴竟混忘了,这会子城中百姓可得了药方了?”
玄洛笑道:“今儿一早就得了。”
瑞亲王身子一松,人却有点虚浮的站不住,莫尘希赶紧扶了他上了榻,又道:“儿臣瞧着这宁西地方官员办事不力,交由他们的事情总是寻借口推脱,昨儿夜里父王亲自上堤护坝,那李京才姗姗而去,知府更是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这当中必有鬼。”
瑞亲王一想到此,心生恼怒,恨恨道:“真是呢!待会将李京抓来就可知分晓了,昨儿他不敢说,当时事态紧急,我也逼迫不得,待会倒要好好问问他。”说着,顿了顿,眼睛垂了下去又沉着嗓子问道,“慕容雨可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