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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桓微微笑道:“我们已经考虑过渡船了,这段时间,我们的人扮做过江菜农,天天乘坐渡船,但没有发现有运送私盐的迹象,其实还有就是渔船,我的手下也羊做渔夫,入江打渔,也没有发现渔船有运盐的情况。”
“但小种将军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
杨元清沉吟一下道:“小种将军驻扎在岳州,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尤其你们横扫南部的盐贩子,这么多官员都栽了,这段时间他们怎么可能不小心。”
种桓点点头,“杨将军说得有道理,看来得离开岳州一阵子。”
“小种将军可以带手下去江陵!”
种桓摇摇头,“去江陵还是一回事,要去就去巴蜀!”
........
杨元清走了,很快邓金山带着三名老渔民来到种桓的官房,三名老渔民跪下行礼,种桓连忙请三人起来。
“我知道,你们三人的儿子都在西军,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次请你们来,是想请你们帮忙。”
“将军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尽力!”
种桓语气温和道:“我也不瞒你们,这是我是奉雍王殿下的命令来荆湖南路剿灭私盐,但盐贩子非常狡猾,我们在这里,他们不会出现,只是我们离开,他们才会出现进行交易,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三人一起点头,“我们明白!”
“所以请你们帮忙,帮我监视官船,白天晚上都要监视,看他们一天一夜过江多少次?最好再监视它的吃水线,看它是不是从北面过来时吃水很深。”
“就只监视岳州吗?”
种桓点点头,“对!就监视岳州。”
种桓已经发现岳州销售的私盐量最大,这说明岳州是一个总分销地,私盐先到岳州,然后再通过洞庭湖运到沿湖各州,盯住岳州就能发现端倪了。
“我们明白了,我们一定会尽力!”
“事成之后,我会有重赏,也绝不会泄露你们替我做事。”
三人都答应了,种桓将留三名机敏的士兵指导他们。
三名老渔民走了,种桓又把十几名士兵叫来,这十几名士兵留下来负责监视渡船,一切安排妥当。
次日一早,种桓找到了巴陵县知县程光亚,笑道对他道:“我们接受到新的任务,要回巴蜀了,多谢程知县的协助,我才铲除盐枭张泰还有那么多大盐贩子,我一定会在述职报告中替程知县美言。”
程光亚大喜,连声感谢道:“不知种将军什么时候离去?”
“准备今天离去,我们所有的帐都结过了,剩下的粮草程知县可以运回去了。”
“卑职明白,那就祝将军一路顺风。”
“多谢了!”
程光亚随即告辞,回到县城,程光亚依旧来到府衙,程光亚其实什么都心知肚明,只是他采取了三不原则,不参与、不泄密、不得罪,他自然什么都不会对种桓说。
岳州知事王匡眯眼听完了程光亚的汇报,感谢几句,把程光亚打发走,随即找来司马扈功。
如果种桓仔细调查扈功背景,就会少走很多弯路,扈功正是张俊同乡,和张俊还有亲戚关系,他出任岳州司马,正是张俊剿灭刘光世叛乱时推荐任命。
扈功一进门,王匡噼头问道:“内卫要走了,你知道吗?”
扈功连连摇头,“卑职不知,不过他们走是好事啊!”
“哼!万一他们是欲擒故纵呢?”
“应该不会吧!他不一定知道岳州的情况,他说不定以为剿灭盐枭张泰,就结束了,监察司不是把人犯都提走了吗?他现在结束,正当其时啊!”
“那是你想当然了,我一直在观察此人,此人虽然年轻,但处事很老道,杀人、得罪人的事情都让副手去做,他不出面,这样的人用欲擒故纵的手法很正常。”
“知事,已经两个月没有进货了,张帅已经派人找我三次了,卑职压力很大!”
“我知道了,看情况吧!我会派人盯住他,如果他真的去了巴蜀,可以适当进一些货,但一定要隐蔽,白天不准,只能晚。”
“知事,晚上不行,容易被巡哨查到,他们夜里分辨不清官船,而且官船晚上出航,很怪异,反而会让人怀疑,我们岳州在长江北岸还有大片辖地,过江去送官盐很正常,巡哨船也从不过问。”
“我知道了,你让手下拿着官盐引,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
黄昏时分,种桓队伍上船走了,一直不露面的王匡第一次出现在送别队伍中,但他还是没有真正露面,而是坐在马车内,远远望着队伍上船远去。
每个士兵都拎着大包小包的本地特产,怎么看都是不会再回来的样子,但王匡还是不放心,派两人乘坐客船远远跟着对方的船队。
一晃过去了五天,王匡得到消息,确定种桓的船队已经过了夷陵。
他稍稍放了心,命令扈功可以进货了。
这天下午,一名书生带着两名随从挑着书箱从君山渡船上走下来,书生正是乔装打扮过的种桓,身材差不多,但相貌完全不像了,皮肤变白了,眉毛也不对,脸型也有差异,头戴公子头巾,手执一把折扇,就是一名翩翩读书郎,和穿着盔甲的内卫指挥使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当然,这才是种桓的真实面目,他是进士出身嘛!
种桓是来风景秀丽的君山岛读书,住在君山镇,很多士子都会来君山读书,准备参加明年春天的科举,顺便拜祭一下湘妃祠。
种桓手下已经从四面八方赶到了君山岛,包括一百名半途下船的水鬼斥候,还有秦旷明从长沙带来的四十余名内卫士兵,还有种桓留在巴陵县进行监视的二十余名内卫,算起来有一百六十人,另外还有杨元清支持的十艘千石战船,已经从华容县进入了洞庭湖。
入夜,他的手下带着一名老渔夫来了,向种桓禀报道:“我们发现岳州州衙的官船从前天开始忽然过江很勤了,以前一天只过江一两次,现在一天要五六次,而且回来时船只吃水很深。”
“夜里呢?”种桓又问道。
“夜里没有官船!”
种桓点点头,又问另一名内卫士兵,“现在私盐市场价格跌了吗?”
“回禀指挥使,私盐今天跌价了,恢复到五十文一斤。”
私盐市场非常敏感,可以说它的价格就是风向标,之前种桓在潭州打击私盐,但他的军队驻扎巴陵,导致北面的私盐不敢南下,存货不足,岳州市场上私盐价格立涨,每斤从五十文涨到六十文,现在价格又回落了,说明私盐又恢复供应了,它从一个侧面印证了渔夫发现官船异常,应该就是在运送私盐。
“官船有几艘,有多大?”
“只有一艘,大概五百石。”
官船实际上是客船,它运不了多少东西,最多一百石盐,一百袋,一天五六百石,三天就是近两千石,市场上的盐价确实该回落了。
种桓又问一旁的秦旷明道:“官船从哪里运盐过来,你们发现了吗?”
秦旷明点点头,“江北码头有二十几座仓库,其中五座仓库很可疑。”
“多大的仓库?”种桓追问道。
“仓库中等,三千石库!”
那仓库内至少还有一万多石盐,打击这座仓库,也足以震慑张俊了。
种桓当即令道:“把战船马上调到君山来,我们连夜入长江,明天收拾这帮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