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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沈浪,你怎么小脸蛋红扑的。”滕菲调笑道。
“这几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沈浪也很是无奈,“我好像发烧了,但又好像没烧。你知道那种感觉么,藤主任,就在两可之间。”
“你没测么?”滕菲问道。
“男性都随身带着体温测量装置,我看了一眼,没啥事。”沈浪虽然身体不舒服,但他胡说八道的本性没变,而且被周从文带旳越来越坏。
就这股子老流氓的劲儿,略有神似。
跟什么人学什么事儿,按照黄老的说法,就沈浪和周从文这种说话的方式,放在八十年代,是要判流氓罪吃花生米的。
滕菲不懂沈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没有追问,沈浪这货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
刷手上手术,滕菲和沈浪一边闲聊一边做手术。
“我准备最近做一例DK-Crush术式,滕主任要是遇到合适的患者,帮我留意点。”沈浪嘿嘿一笑,和藤菲说道。
“这么快就要开DK-crush术式?!”滕菲有些惊讶。
“也没有多难,你看从文,从来没接触过,直接就能上手。我这都是慢的,对吧。”沈浪无所谓的说道。
滕菲苦笑。
沈浪的确很能干,光是手术一项,他比自己起步晚,但有周从文悉心指导,进步堪称飞速。
可沈浪自己却不觉得,总认为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
这才多久,沈浪就琢磨着做DK-crush术式,这种难度极高的术式滕菲压根不敢尝试。
即便是做助手,沈浪干活也比循环科的其他医生精细很多,特别“好用”。
滕菲也知道沈浪明年要跟周从文去912,偶尔会想起来要把沈浪留下该有多好。
“滕主任,你这手术做的也太慢了。”
张友的声音顺着对讲器传进来,滕菲听到后顿时无比烦躁。
胸痛中心什么都好,就是张友也在这儿,滕菲一想到他的大板牙就恶心的厉害。
张友继续指指点点,滕菲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自己做自己的手术。
今天沈浪有些不对劲儿,平时能对着屏幕说一个小时的他今天特别沉默。说过DK-crush术式以后,沈浪就沉默的做手术,一句废话都没有。
“沈浪,你要是不舒服就赶紧下去吧。”滕菲为了屏蔽张友的啰嗦,关切的和沈浪说道。
“没事,我身体好,估计就是流感。”沈浪笑了笑,他的确很不舒服,身体开始像是着火了似的。
“还身体好,我都没事儿呢,你先倒下去了。”
“流感这种病啊,主要还得看命。”沈浪道,“而且不一定是不是呢,我下去后躺着休息一会就好。也可能最近着凉了,偶尔感冒一次对身体好。”
沈浪说完,就开始沉默,不再是往常话痨模式,仿佛换了一个人。
“沈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刚才看东西有重影。”沈浪沉声说道,“有点恶心,想吐。”
“不行你就下去。”滕菲严肃的说道,“带病坚持工作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是说你做错了,万一你一个误操作怎么办。”
“那我把张主任换上来?”沈浪的病看起来不重,他还知道开玩笑。
滕菲口罩下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她的确被沈浪一句话戳到了肺管子上。
自己的好心被沈浪一句话怼回来,藤菲心里想到,还是算了,抓紧时间手术。
支架下进去,轻轻撑开,一切顺利,随后做了造影,看见造影剂蔓延,带着磅礴的生机,滕菲松了一口气。
自从胸痛中心成立,自己的水平也突飞猛进,滕菲自己都能感觉得到。
造影完毕,开始撤管。
“滕主任,我恶心的要命,先下了。”沈浪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活儿本来应该是沈浪干,但这次他却先怂了。
“赶紧下去休息,有我呢。”滕菲道。
沈浪转身,滕菲在撤管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砰”的一声,滕菲的心一颤。
回头看,沈浪摔在地上,半边身子不断颤抖,另外半边身体一动不动。
我去!
滕菲一怔,这是摔到脑子了?!很明显的精神症状。
“张友,别特么磨叽了,赶紧进来!”滕菲像是河东狮一般对着对讲器怒吼道。
张友一怔,很快气密铅门打开,他匆忙跑进来。
看见沈浪摔在地上,张友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边问道,一边蹲下去,摸了一把沈浪的颈动脉。
颈动脉波动良好,似乎还可以。
“沈浪!”张友害怕伤到沈浪的椎体,摔倒的人切记不能生搬,很多人都是搬运过程中造成了更严重的损伤。
张友是老临床,知道其中的厉害。
沈浪呜呜呜的想说什么,但一句利索的话都说不出来,嘴角流出口水。口水顺着口罩流出来,把张友吓的魂飞魄散。
这特么是脑梗的节奏,沈浪才多大年纪,怎么就脑梗了呢!
赶紧叫人,用硬担架把沈浪抬上平车,测了一个血压和血糖,结果都正常后张友一边给周从文打电话,一边呆着沈浪跑去CT室。
正在做CT的时候,周从文闪电一般的跑进来。
“怎么回事?!”周从文的声音冷厉,把张友吓了一跳。
张友感觉就像是自己把沈浪打伤了,周从文要整死自己似的。
“怎么回事,张主任。”周从文见里面正在做扫描,凝眉问道。
张友把刚刚的事儿说了一遍。
周从文没继续说话,仔细的听张友时候沈浪的症状。他的目光落在CT的屏幕上,仔细看着每一帧图像。
断层扫描中图像一帧一帧出现,没有脑出血,没有异常影像,周从文轻轻的吁了口气。
“没事,我还以为是脑出血或者脑梗。”张友也长出了口气。
“还要做个核磁。”周从文道,“张主任,去要机器,现在,立刻,马上!”
张友打了一个寒颤。
周从文可从来没这么跟自己说过话。
虽然周从文看着没什么特殊的举动,但张友知道这货已经急了,狗急跳墙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