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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祁安将两个神秘的大木箱子抬上殿那刻时,昭和仁川大概就猜到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而且他竟然邀请自己亲自打开,看似送礼,实际是想大闹一场。
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大闹一场,别的不说,就这胆大,昭和仁川确实要对这个东山侯刮目相看。
这样的人,值得他要多多警惕,不过这样也好,只有这种人,才配得上和他交手。
昭和仁川能坐稳扶桑王子位置,除了依靠德康介的助力,更多的是他强大的心理素质。
苏祁安既然想闹一闹,让大凉群臣脸上无光,他自然不会阻止,顺风推舟罢了,他倒要看看,这个东山侯如何把自己拉下水。
快速调整自己心态后,昭和仁川脸上挂着笑容,缓缓起身,笑着道。
“东山侯的大名,哪怕是本王子,都有所耳闻,一直想找个机会见识见识,今天一见确实仪表堂堂。”
“如此宴会,难得东山侯现身,还备上神秘大礼,本王要是拒绝,那就太失了礼数,东山侯如此邀请,本王自然没有拒绝道理。”
说着,昭和仁川走到其中一个大木箱子旁,没有任何犹豫,手掌伸出,将大木箱子给推开一角。
两侧的群臣们,纷纷起身,脸上带着浓浓的好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大木箱子。
箱子的盖子打开一角的瞬间,一股浓浓的艾草夹杂着冲天的血腥味,弥漫而出。
一瞬间,刚才脸上带着期待神色的群臣,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血腥味他们太熟悉了,不是什么猪牛羊,而是正儿八经的人血,就是这冲天的血腥弥漫出来,群臣们脑海中的醉意直接消散。
同时,明显能感受到殿内轻松和谐的气氛,瞬间冰冷凝固。
身为当事人的昭和仁川,他目光一扫,而后露出一副惊恐表情,下意识后退几步,几名随从恰到好处地将他搀扶着。
昭和仁川目光死死盯着苏祁安,像似受到了惊吓,冷声道。
“东…东山侯你这是何意,如此宴会,竟然送一堆死人进殿,这难道就是你们大凉招待使节团的礼仪吗。”
昭和仁川的表演,让苏祁安心里暗暗赞叹,能够做到继承人位置的,都是十足的表演家。
昭和仁川的质疑,不等苏祁安开口,一下子得到了群臣的一些支持。
他们支持的不是昭和仁川,而是苏祁安胆子太大了,竟然在如此宴会上,把一堆死人给弄了上来,难怪要被艾草包裹,为的就是掩盖死人身上的血腥味。
他这么做,不仅仅是失了所谓的礼数,更是不把当今陛下和群臣放在眼里,是一种狂妄挑衅,瞬间,清醒过来的群臣,对着苏玄庸关纷纷怒斥苏祁安。
“陛下,东山侯在今晚如此宴会上,弄出这样的事,这就是仗着陛下的信赖,无法无天了,微臣请求严惩东山侯。”
….
“没错,如此宴会,弄上这么一出,这传出去,让其他人怎么看我大凉,东山侯这么做,和那些愚昧无知的蛮夷有何区别,这是对大凉礼节的挑衅,臣请求将东山侯立刻拿下,先处百仗杖刑,而后下狱,由内阁会审,查查东山侯这么做,背后是否有其他阴谋,要做到防范于未然。”
“臣等附议。”
在礼部尚书的带头下,一众群臣纷纷请求苏玄庸要严惩苏祁安。
毕竟他做的事,实在是太恶劣了,把一批死人带到皇城宫殿,这完全就是打皇室和朝廷的脸,传出去,不得被外族笑死。
在群臣声音落下不久,苏祁安大笑着,“呵呵,各位大臣还真是能说会道啊,都不给本侯一点解释,各种罪名那叫一个信手拈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各位大臣们早就串通一气,提前准备好呢。”
“东山侯,你休要在此胡说八道,看看你做的这事,是一个侯爷该做的?平时你破坏的一些礼节,我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也就不说了。”
“现在,你将这些玩意抬进皇城宫殿,你心里还有大凉礼数吗,你身为大凉侯爷,非但不遵守礼数,反而弄这一出,这不是给朝廷抹黑是什么!”
苏祁安的反驳,礼部尚书丝毫不惧,对着苏祁安一顿怒喷。
如果在之前,关于苏祁安的定罪上,或许他会败给苏祁安的三寸之舌,但就他如此举止,算是把大凉所有礼数破坏完了,在礼数规矩,十个苏祁安都不是他的对手。
礼部尚书的开口,给了一众群臣莫大信心,不一会,几位其他大臣,纷纷起身怒斥,坐在一旁的郑源、赵成、司马越三人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这场景,根本不需要他出手,凭在场众人,喷都能把苏祁安喷死。
如果苏祁安像之前一样,规规矩矩的,要么低调些,他们想找麻烦,还真的挺困难的。
但如今,苏祁安不仅主动送上门,更是主动把自己的弱点暴露,这不得让群臣们喷个不停。
一下子,好好的一个宴会,变成了对苏祁安的怒斥,各种愤怒的嘈杂瞬间席卷大殿。
眼看局势有些控制不住,愈演愈烈时,苏玄庸终于坐不住,大声怒斥。
“都给寡人闭嘴!你们闹够了没有!”
殿内的嘈杂,瞬间消散大半,安静许多,群臣们不敢再像刚才唾沫横飞怒斥,低着头乖乖站立。
苏玄庸脸色漠然,目光环视一周,落在苏祁安身上,冷声道。
“好了,东山侯,寡人给你一个解释机会,如果解释不清,休怪寡人无情。”
苏玄庸的这句话,明显带着怒气,他的确是很信任苏祁安,甚至也愿意给苏祁安一些时间,处理有关九公主的事。
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苏祁安对他的尊重,但这次,苏祁安莫名在邀请外族使节的宴会上,搞了这一出。
….
他事先一点都不知道,说严重点,苏祁安这么做,不仅是打他的脸,更是对他的一种无视。
虽然心中有气,但苏玄庸还是愿意给苏祁安一个解释机会,当然这个解释要是得不到满意,苏玄庸这次说什么,要好好惩罚苏祁安了。
苏玄庸怎么想的,苏祁安自然清楚,他抱拳拱手,随即道。
“微臣这么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本来微臣身体抱恙,在府中修养,但偏偏,在这时候,微臣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
“如果是一般的信,微臣定然不会理会,但这信偏偏是九公主所写,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九公主邀请微臣去城郊一叙,具体干嘛,信上没写。”
“九公主对微臣过往的一些帮助,各位大臣都清楚,对这信,微臣很看重,因此驾车去城郊,谁知道在城郊遇到杀手袭击,如果不是微臣的护卫拼死保护,微臣恐怕是见不到陛下了。”
“而箱子内的尸体,就是那些杀手,微臣真的很想问一问,在陛下的京都城,竟然有人敢截杀大凉侯爷,还能全身而退,能有这实力的,在京都城的,怕只有那么几家吧。”
苏祁安解释说出口,殿内些许的嘈杂立刻安静下来,就连有些漠然的苏玄庸,脸上都是有着些许的惊异。
“东山侯,你所说可属实,细细道来。”
“回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如若陛下不信,可以派京都治安军前去城郊那片密林,一定会有打斗的痕迹。”
苏祁安抱拳再度道,而后沉吟一会,将自己遭受刺杀的前因后果,一一到来。
听得殿内众人脸色变化,目光闪动,皆是不自觉的看向其他人,那意思很简单,仿佛像似一种询问。
是不是其他人背着他们,偷偷暗中对苏祁安下了刺杀,毕竟苏祁安最后几句,指向性很明显,说的就是他们。
对苏祁安的刺杀,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们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派人暗杀,这和众目睽睽之下的出手有什么区别。
而且在苏祁安的缓缓讲述中,他们明显感受到苏玄庸刚才的怒气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意。
这种冷意不是对苏祁安的,而是对大殿众人的。
和刺杀大凉侯爷这事相比,苏祁安的抬尸进殿,又算得了什么。
前者,不过是破坏了大凉礼数,最多处以仗刑,而后者,那才叫真正打脸,还是那种伸出手,狠狠给了苏玄庸一巴掌感觉。
京都城,按理说大凉境内最安全的地方,天子脚下,但在皇城举办款待使节宴会上,城郊外,冒出刺杀大凉军侯的事。
这不是挑衅皇室威严了,而是将皇室的脸面放在地下,狠狠践踏,要是不给个结果,恐怕以后京都城都永无安宁。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得保证这事是真的。
随着苏祁安的讲述,他的指向除了朝廷大臣外,貌似还有那位扶桑王子。
因为这些杀手尸体上,有很明显的文身标志,而且还是以类似等级划分,能有这种等级划分的,除了扶桑岛国,大凉境内很少。
因此,刚才还想开口反驳的一些大臣,反而坐了下来,一语不发,毕竟,现在该着急的应该是扶桑代表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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