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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必要如此。”许红妆接过馒头,咬下一口道:“我和你满打满算也不过认识几月有余,连感情都谈不上深厚,你能来此见我已是让我很开心了。”
“有些事情,向来难说。”何安糖这一话毕再不开口。
等她吃完饭又拿出药替她上着,一边细细说道:“这几日是官员未任,陛下也不急着处理你们,所以你们大概能在这牢房里待上几日时间,我刚好趁此机会去帮你摆脱身上嫌疑。”
许红妆刚要拒绝,却见何安糖目光深深的盯着自己,嘴角拉起勉强一笑道:“你若是再拒绝我,我便就想着要亲你了。”
双目蓦地一瞪,许红妆慌忙从这里逃开,双目谨慎得盯着那个目光带笑之人,“你何时学的这般无耻了?”
何安糖大笑两声,“总是要学会怎么和自己喜欢的姑娘相处。”
他说着站起来,朝牢门走去两步又停下,话里带着叹息和不舍,“我这就走了,你这几日好好养着身子。”
身子定是要养的。许红妆暗暗想着,等着何安糖离开了才喘出长气,对何安糖刚刚所说的话只觉得非常无奈,但也只能重新再位置上坐下,想着这事情该是怎么处理才好。
何安糖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说喜欢她,这个事情若是让她自己来感知的话或许一辈子也没有这样的体会,因为她在何安糖的眼睛里看不到所谓的喜欢东西,就只是寻寻常常,没什么特别的。
他突然的要向皇上赐婚,大概也只是因为那一次抱她回来的事情而已,绝对不是因为什么该死的喜欢。
算了算了……许红妆摇头扫去那些不切实际地想法,现在想这些事情做什么?比起现在的这件事其他的好像都不值一谈。
或许她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继续活下去,而不是逆来顺受。
死吗?不,她还没这份心思,至少,在可以转圜的余地里,她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如果到了最后,这份争取终究是无用功的话,那就再等死也不迟。
“咳咳。”南洛雪闭着眼睛一直未醒,此时咳嗽出来的嗓音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紧紧的压着,听起来,像是不大好。
许红妆目光略微有些沉的朝她看去。
她身上还穿着昨日的那一件艳色长裙,不算淑女的过分,只刚好足够她去做一些凌厉的事情,此时发髻散乱,好像还被割了几刀,长短不一。
她的脸上糊着已经干涸很久的鲜血,开始映出深色,身上衣裙被刀划了好些口子,手臂上,肩上,皆是刀伤,一个个的口子往外淌出了可怕的颜色,现在时间久了,那些淌出来的东西在破碎的衣服上凝固出来,一条条的伤口走遍发了青色,有些红肿。
鼻尖呼吸不如健康之时的顺畅,有些沉重、有些慢。
若是不早些抓紧处理这些伤口,怕是也撑不了多久。
但要是想要处理,怕是也没法子处理,此时她们关在牢狱里面,被重重官兵看押,外面的人大抵都是把他们看做是刺杀皇帝的恶人,许是也有不少人想
要杀之而后快。
许红妆忽然想不明白,这样的刺杀看一眼就知道是徒劳无功,为什么却还要拼死冲着?废了那般大的力气来到宫中难不成就只是为了一场完不成的刺杀?
又或者说,她们凭什么以为能在那样的场合之下杀得了皇帝?
许红妆不曾怀疑过南洛雪的智商,但此时,她严重的怀疑她的脑子里所装载的,到底是不是那些浆糊杂物,不然这个看起来很聪慧的女子怎么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不过,要是在她身上安上了前朝公主的身份的话,好像又能说的通了。
那样的深仇大恨,就算知道完成不了也孤注一掷的做法显然能抬的上台面,而且她不仅恨皇帝,还恨当时那个领兵的大将军,而那个大将军是许宣正。
所以一切好像也是顺理成章,就算杀不了皇帝,至少拖了许宣正下水。
许红妆深吸一口气,重新靠在了身后。
外面的人想着的都是什么她不明白,但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看的话,那一切还真的都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怕是她这一次想要好好的出去也是不可能了吧?
“嘶。”手背突的一痛,许红妆垂着眼眸看去,抬起来,轻轻吹了吹,然后走到桌边坐着,把何安糖给她带的东西全都吃到了肚里。
不管结果怎么样,既然已经坐在这里了,那还是要好好地吃吃喝喝,总不是要饿着肚子吧?
外面的天,漫着大雪,所以监牢里也并不温暖。
也不知道多久后,监牢的门再一次打开,出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人物,看着像是个审事的官员,他对身后人吩咐,“带走。”立即有人走上前来把逐渐昏迷的南洛雪拖了出去。
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又岂能真的说没感情就没感情了?许红妆不忍看的别了目光,而那大人也未走,而是小步走进来,态度放的比刚刚稍微恭敬一些,“陛下要见许小姐,还请许小姐跟着外面的大人走一遭。”
许红妆心底微讶,到底也没有其他的心思,点了点头就站了起来,好长时间没有吃喝,这身子骨有些娇弱,起的太过让脑子发了点晕。
堪堪站住之后朝着那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大人看去,说上一句,“还请大人不要用刑。”
大人先是不解,其后才想到是因为刚刚那个女子,目里顿时变了一遭,他低头,“只要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这刑当然不会用。”
许红妆也知自己身份不寻常,所以没在这话题上多做纠缠,稍稍点头以示明白就跟着大人走出去,看到一旁内监时,面上表情也没多大变化。
跟着内监从监牢出去之后才体会到何为真正的冷。
本来跳舞那时穿得便就比较单薄,到了今日她也未曾换过新衣,之前一直在监牢里,风儿不大感受的没有多少深刻,此时一从监牢里出来就体会到了何为寒风刺骨,那露在外面的地方尽是一片的刺痛难耐,仿若有人拿着针在快速而密集的扎着她的肌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