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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遭车轮战

作者:不吃饭的沓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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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武心里乐呵着,一路小跑至班房。

    按照大坤律法,天牢必须常备医者一名,方便医治罪囚。

    并且还是考核制度,医治痊愈者多,满六年,即可入仕,而不能医治病死多者,一年后责革更换。

    唐展已经待了五年,每年都治不够病人,但司狱大人每年都帮他虚报。

    谁让人家亲爹是正五品的太医呢?

    人家就是来这里镀金的,走个过场,天牢里没有比唐展更清闲的人,要么不来,来了便在班房研究棋谱。

    听自己死鬼老爹说。

    唐展初来天牢时很不合群,对狱卒们拼命的压榨囚犯,努力打钱,非常的深恶痛绝。

    不但不领每月的例钱分红,还会暗中咒骂众人。

    直至某位太医没看好贵妃娘娘的病,被陛下迁怒,打入天牢,唐展这才一改常态。

    太医的能量很大,但也架不住你是高危职业。

    现在不留情面,来日这牢里有你一个位置。

    张武进门客气喊道:

    “展叔,六叔请你过去一趟。”

    “怎么,他把囚犯打死了?”唐展淡定地问道。

    “没有,是其他事情。”

    张武附耳小声嘀咕几句,唐展立马不淡定了,大惊道:

    “你说得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张武肯定点头。

    唐展把棋子一丢,起身便跑。

    对于一个太医世家来讲,洗髓经秘方,那便相当于医道界的圣典。

    来到狱中,马六正安排打杂狱卒去取药,见唐展进来,立马带领他和张武来到偏僻处。

    “展兄,这洗髓经秘方,能否换两副珍稀药材?”

    “偷拿宫中奇药,乃是杀头之罪,但我会让家父想办法。”

    唐展郑重抱拳道:

    “以后二位若有差遣,尽管来提,唐某绝不推辞!”

    “唐兄客气。”

    “有劳唐叔了。”

    张武心情欢快,心知自己在牢里的地位更稳了。

    一副药方,换来马六和唐展的大恩,以后有他们俩帮忙说话,即便自己犯些小错,也不至于丢掉铁饭碗。

    一番商议,天色已经暗下来。

    天牢实行两班倒制度,每半月换一次班。

    最近兵荒马乱,狱卒们都没闲着,拖家带口的把家当往牢里搬,俨然把大狱当成了库房。

    若在平时,司狱肯定得一顿狠训,你当天牢是你家?

    但这两日司狱大人神秘失踪,重型犯区的牢头也没露脸,马六自己也往牢里放家当,自然不好训斥其他狱卒。

    换班结束,张武和马六都没回家,而是在灶房烧起了水,等着药材送来。

    “武哥儿,赶紧把家当搬狱中吧,蛮族一进城,天知道会不会放火。”

    “六叔,家里你还不清楚吗,我爹常年喝花酒,根本没攒下什么东西。”

    张武摇头。

    全城百姓都知道京城会沦陷,只怕城中早已乱起来,暴徒横行,烧杀抢掠,现下只有牢里最安全。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等烧好两大缸热水,天色已深,唐展终于把珍稀药材送来。

    “没出事吧?”马六关心的问道。

    “有惊无险。”

    唐展喘着粗气说:

    “现在不只城里骚乱,宫里也乱了,很多太监卷东西出逃,后宫嫔妃们都在联系娘家,陛下若管不住,敌人没打进来,这京城便先自我毁灭了。”

    “管他呢,反正乱不到咱们头上。”

    马六无所谓道:

    “狱中的粮食足够咱们吃半年,过几日把狱门一关,任他天翻地覆,也跟咱没关系。”

    “是这个理。”

    唐展点头,手里拎着个巴掌大的精致小秤杆,开始给两人配药。

    是不是真的洗髓经秘方,一试便知。

    不过,马六肯定不会以身犯险。

    等唐展配好药,倒进两个大缸里,一通搅合,让热水变成浓稠的黑色药汤,马六也带着帮忙看药方的老头走出来。

    “这便是那药方,你先喝几口,再进缸中泡着试试。”

    “真是那方子?”

    老头心知自己没有选择,只能一咬牙,俯头痛饮起来。

    而后爬进左边的缸中,先是被沸水烫得一声大叫,而后露出痛苦之色,渐渐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方子有问题?”

    马六蹙起眉头。

    唐展解释道:

    “应该没问题,这药方里有千年珍稀药物,药性自然猛烈无比。”

    仅仅半刻钟,老头便再也坚持不住,扒着水缸从里面滚落出来,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在抽搐。

    见马六死死盯着自己,老头慌忙答道:

    “大人,这肯定是洗毛伐髓之方,只是老朽年龄太大,无福消受,再泡下去,必定被疼死。”

    马六点头,看向张武道:

    “武哥儿,请着?”

    “我们同泡。”

    “好。”

    马六豪爽的应了一声,与张武同时褪去狱服,噗通跃入左边大缸里,少年则翻身爬进右边的药缸。

    初入缸中只觉滚烫无比,疼得张武龇牙咧嘴。

    慢慢的,皮肤毛孔被药泥完全封堵,憋闷而又钻心的疼痛感,像用一根针插在脚指甲缝里,疼得人撕心裂肺。

    “啊——”

    惨叫声响彻夜空,凄厉到让四周房顶上鸦雀乱飞。

    然而这只是开始……

    正常情况下,在超出人体极限承受能力后,人会启动神经保护机制,陷入昏死状态。

    可在这药缸里,不论张武怎么疼,就是晕不过去。

    声嘶力竭的惨叫一直持续到半夜,直至喉咙彻底哑掉,张武才歇火。

    就在他第一万次想跳出药缸时,迷迷糊糊往旁边看了一眼。

    马六没叫,还在药缸里。

    “你能抗住,难道我就不行?”

    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在张武心里滋生。

    人总是习惯比较,说要强也好,说攀比也罢,没有谁希望自己被别人比下去。

    作为一个少年,众人都认为他是未来的打钱之王,可只有张武自己清楚,现代灵魂,不论如何也比不上这些狱卒的心肠硬。

    研究刑罚手段,丧心病狂折磨犯人,更不是自己的追求。

    那未来你如何在牢中立足?

    除去人情世故足够圆滑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对自己狠!

    也只有对自己狠,才能震慑住众人。

    恍惚间,张武失去了时间观念,对身体的感知也完全消失。

    他只记得隔一会便用眼角余光瞄旁边的药缸一眼。

    你马六不起来……

    “那我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