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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姨娘扶着夫人出来,大姑娘,寸心忙腿至一边请安。
夫人进了东边,坐在八仙桌旁看着丫鬟仆妇摆上了满满一桌冷菜热菜糕点果脯,并咸甜两款粥。
“三姑娘呢?”夫人瞥了眼大姑娘和寸心。
大姑娘上前笑道:“母亲,三妹妹昨儿睡得迟,今儿还未起呢。”
“这孩子,还是那么孩子气。也罢,过不了两年就要出嫁了,就多让她在自家逍遥。”
大姑娘听了,下意识看向文姨娘,眼里透着委屈。
自己比三妹妹大了整整两岁,三妹妹自幼订了一门不错的娃娃亲,只待及第之年便出嫁。
可自己呢,早已过了及第。可夫人一直压着,没有给自个选人家。
在如此拖两年,自己都成老姑娘了,哪里还能找到一门好亲事。
越想心里越是委屈。可那又如何,谁叫自己是姨娘肚子里出来的。
“绿绒,把这碟马蹄糕,奶油小方和胭脂鸭脯给三姑娘送去。”
看着绿绒提着食盒将指名的菜色收起,夫人看向大姑娘和寸心,“你们退下吧。”
大姑娘行了礼退下。
寸心瞥了眼桌上的糕点,咽下口水,这些点心看着就好吃啊。
出去后,透过纱窗,寸心见着文姨娘细心的伺候着夫人用膳。
寸心不自觉多看了眼。
忽然文姨娘回过头,原本温柔的眉眼充满了狠戾。
寸心吓了一跳,疾步跟上走远了的大姑娘。
回到西跨院。
只听正房吵吵闹闹的。
“看来三妹妹醒了。二妹妹,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大姑娘招呼道。
寸心下意识摇头:“不了,长姐。三妹妹刚醒,应该还要一会时间洗漱打扮,我笨手笨脚的,就不去添乱了。”
“那你自去歇着吧。”
寸心福了福身子,回到自个的屋里去了。
青禾:“姑娘,你自己歇着,我去厨房取早食了。晚了,又是残羹剩菜。”
“好,你去吧。别和厨娘们争执。”
“姑娘还不放心我。”说着揭开帘子,刚探出身子,便见绿绒领着个小丫头提着两个食盒往三姑娘屋里去了。
青禾见了对着寸心道:“大姑娘就是聪明,知道跟着三姑娘有好吃的。”
寸心:“……”
“再不去,连残羹剩饭也没得吃喽。”
青禾撇撇嘴,朝厨房走去,一双天足走的飞快。
到底吃上了热乎乎的白粥。只是配菜没几样。
一小碟腌樱桃萝卜,一碟腐乳和两个小小的糖三角。
看一眼青禾嘴角的油腥,在看看食盒里的早食,素的再不能素了。
好在,味道过得。
不过,另寸心没想到的是,院子里没有吃午食的习惯。
早上那点东西抗到晚食有点困难啊。
本想去找两个姐妹看看她们怎么对付过去的,结果都午睡去了。
肚子咕咕叫的寸心:……
睡觉抗饿!好办法!怪不得古代人多窈窕!感情是饿的啊!——呃?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冒出来了。
青禾看着发愣的寸心,以为她饿蒙了。
安慰道:“姑娘,晚上老爷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就有一顿大餐了。”
“父亲?!”寸心看向青禾:“到父亲回来的日子了吗!”
“是呀。也不知老爷这次出海又会带来什么稀罕物。”
傍晚。厨房里热火朝天。
厨娘们使出十二分的功力做出一道道佳肴。
炒沙茶牛肉、葱烧蹄筋、永春白鸭汤……
一道道菜肴端上桌。看的寸心眼发光,好想吃,可是正主还没到。
等啊等,眼看菜都快凉了。主人才带着几大车的东西回来了。
“老头,你可算回来了。”夫人一边帮老爷揭开披风,一边仔细看着老爷的面色道:“瘦了,黑了。”
“是更壮实了。”老爷拍拍老妻的手安慰道。
“爹,可有什么新奇的舶来品。”三姑娘好奇的看着屋内几大箱柜子。
“有有有,这次搭着郑家商船,我们金家整整赚了这个差价。”老爷张开五指比划了下。
“五千?”夫人试探问道。
老爷笑笑,摇头。
“那……五万!”夫人压低声音,面露喜色。
老爷笑呵呵道:“不止这些,我还带来了好多稀奇的洋玩意。”
“有那个自鸣钟,玻璃镜,八音盒,还有洋人造的布料,我让裁缝按照洋人的服饰给你们每人做两件。”
“哎呦,那些洋人的衣服露胳膊,还露那么一片……我可穿不了。”
老爷一想笑道:“那你们自己看着做。”
“对了,天心,你上次说那瓶玫瑰香水好闻。爹这次进了一箱,你要多少拿多少。”
三姑娘:“爹你真好,谢谢爹。”
夫人:“你啊,太宠她了。”
“那有什么,我的闺女我不宠着她,谁宠。”
“哦,明心,怜心也算上几瓶。”
“对了,在整上几十瓶给老大,老二送去,让他们用来打点关系。”
“是老爷。”夫人笑道。
文姨娘打趣道:“老爷,您一切事儿都替大少爷和闵哥儿想到了,怎么就没考虑他两的人生大事呢!”
老爷愣了愣:“不急,男人还是事业为重。他们年岁不大,不急。”
文姨娘面色一僵,看了眼大姑娘,正想再说。
夫人打断道:“好了,饭菜都凉了。老爷,这道葱烧蹄筋您最爱吃了。厨娘从正午忙起,炖了足足一个时辰,软糯可口,不碾压,你尝尝。”
“嗯,火候正好。”当家的动了筷子,大家伙陆陆续续拿起筷子,开吃。
席间,文姨娘和大姑娘胃口并不佳,几次想要插话,因着金家执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到底不敢开口坏了规矩。一顿饭吃的很是煎熬。
不同于文姨娘母女,寸心和三姑娘吃的胃口大开。
饭毕,众人聚在堂屋吃着茶水说说笑笑,文姨娘小意温柔,想着把老爷勾到自个屋里,多吹吹枕头风,大姑娘实在不能等了,在等,就成老姑娘,扁了值,再不能找到可心的好人家了。
那想,自己还在想着有的没,老爷一句话炸的文姨娘心花怒放。
“哦,对了,明心也不小了。我给她定了户人家。你们猜猜是谁?……是郑家的二少爷。”
“郑家?哪个郑家?!不会是……”夫人不可置信,看向喜形于色的文姨娘母女,眼底泛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