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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忍着疼乖乖让护士给他扎针,也不乐意让顾南挨近他两米之内。
看着曾经只对自己最亲的人,如今跟谁都能乖巧的笑,谁都能接近,顾南觉得这他是故意在往他心上插刀子,想要让他深刻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
可当符弃看着推开门的孟玖,仍旧是那副清澈明亮的眼神,甚至乖巧的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
顾南不得不承认,符弃是真的失忆了。忘掉了他,也忘掉了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一切。
顾南站在门口,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烟是从帮忙跑腿的助理身上拿来的。
符弃讨厌烟味,于是顾南戒烟许久。只是此刻他又不知道该做点儿什么才能压抑住自己烦闷的心情。
烟屁股在地上丢了十几个,孟玖才推开门出来,“这次还要感谢顾总帮忙将老幺送到医院了。”符太太平时对符弃根本不关心,自然不像顾太太那样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符弃他失忆的事......”顾南想问问符家的态度,他话还没说完,符太太就笑了。
“诶,顾总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符弃这样也挺好的,人不闹腾了,怪乖巧的,嘴也甜了不少。这样挺好的,少惹老爷生气,还能少挨些打骂。”
“他是我朋友......”顾南薄唇微抿,终究还是没说实话。
“顾总这样的人,怎么会选符弃当朋友,也太抬举他了。”符太太声音里的讶异十分明晰。
顾南眸子沉了沉,声音冷了两分,“符弃真性情,不论外界眼光如何。符太太也不该这样评价自己的孩子吧。”
“我......我先前问过大夫了,他身上的外伤处理过,剩下的就是好好调养了。医院到底比不上家里,我还是带着他回家调养。”符太太掩饰好自己被戳破后的尴尬表情,礼数周全,“这些日子多谢顾总照料小儿了,改日必定登门拜谢。”
顾南想拦,目光透过打开的门缝看向坐在床上,笑的阳光又乖巧的少年。向来嚣张乍起的头发服帖又乖顺的盖住额头,露出澄澈的宛如小鹿般的眸子,白皙的脸蛋儿上因为笑容绽开一个小小的酒窝,唇边的小痣,都仿佛在发光。
按照符家的现状,怎么也不会对现在的符弃太过苛待。
即使不想承认,符弃,确实在害怕着自己。
顾南收回本想拦住孟玖的手臂,“符弃就拜托您照顾了,有时间我会去探望他的。”
“顾总这话说的,我还能苛待自己的孩子不成。”
顾南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他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符家来的佣人帮符弃穿衣服,给他收拾东西。
这医院里没什么他的东西,只有顾南先开始为了哄看什么都一脸惊恐的符弃拿过来的毛绒玩具。
一个三十多厘米大的兔子。
符弃怕他,倒是喜欢那只兔子,有事儿没事儿就抱在怀里。其实顾南更想买个小豹子,但是怕吓到这个对什么都一脸好奇的宝宝。
医生说符弃现在也就相当于八岁的智商。
大概就是刚懂了善恶美丑,但仍处于记吃不记打的臭德行里。看着从符家来的那个佣人想要将兔子从符弃手里扯出来丢掉,符弃却抱的紧紧的,憋的一张脸都红了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但更多的是心疼。
“符家的下人都是这么不懂规矩的么。”顾南眼神里透着冷意,从门口缓步走来。
符弃缩了缩脖子,将脸埋到了兔子毛茸茸的长毛里。
“东西是我亲自去买的,难道你们想这么丢在这里?”顾南淡漠的眼神扫向那两个佣人,后者触电一般的松开了手。
“我......夫人觉得医院带回去的东西不吉利,包括小少爷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一会儿都是要换掉的。”
“衣服就算了,这兔子得给他留下。”顾南想摸摸符弃垂下来的脑袋,怕吓到他到底还是没伸手。
这些天看符弃睡觉总是将兔子抱的紧紧的,就让它代替自己先陪着他吧。
兔子红彤彤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微光,仿佛人类的眼睛一般晃动了一下。
这只柔软的兔子里装了一套很强大的芯片,虽然不像机器人一样具有能动性,但能让顾南随时知道任何和符弃有关的信息。
不想送符弃回去,但现在的他,没有将人留下的理由,符弃更不会跟着他。
少年乖巧的被孟玖牵着手,坐上了符家派来的车。
看着三辆车开走,顾南这才收回目光,站在门口又点了一支烟抽完,才去了地下车库。
他开着车直接回了公司。
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想让符弃恢复过来,心急不得。请来的专家说符弃会失忆的原因是脑神经受到了某种物质的压迫,通过拍的片子能够看出,在他颅内有着一块硬币大小的阴影。
有可能是瘤,但现在脑神经没出现病变的痕迹,所以又怀疑那块东西可能是瘀血造成的阴影。
医生的建议是先观察一段时间,等符弃的外伤彻底养好之后再说。
这团阴影让顾南的心情格外烦躁,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的话,即使符弃恢复了记忆,他们之间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够在一起的时间。
雪一直飘乎乎的下着,虽然不大,飘落不久就会化掉,但一连下了十几天,地面上还是积了很厚的一层。
顾南开着车一路碾过去,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烦的他想一脚油门踩到底。
他好像有点儿理解符弃以往那些突然暴怒到无法克制自己的时候了。他现在就感觉很烦躁,甚至产生一种想要破坏什么东西的冲动。
他清晰的知道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是谁,但他却不能去质问她。
虽然车祸是一场意外,但母亲想要拆散自己和符弃却是真的。她骗了自己,自己愚蠢的相信了她。
这是这一切发生的根源。
他以为自己已经说服......在顾南大脑乱糟糟的时候,一只麻雀猛地撞在了他的车窗上,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即使他的车速再快,也不至于撞的这只麻雀直接烂在他车窗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糜烂的血迹。
顾南看着仍旧留在车窗上的鸟头,那双小小的眼睛上只有眼白,瘆人的盯着他。
几片羽毛迎着冷风萧索的舞动着。
顾南拉开车门,蹲在路边,无法抑制的干呕起来。
没有任何味道,这辆车他也不想再开了,他并未处理扎在车窗上的鸟尸,而是往后退了几步,站的更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