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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哦。”
张明全又拍下大腿，乐呵呵道：“最近真是酒局太多喝傻了。”
连笑瞥了他一眼，知道这老狐狸是在暗示他为自己的项目在日以继夜陪着高层操劳，嘴角微微抿起，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最近我在做页面弹窗，届时最大的广告位会给明珠酒店留着的。”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张明全假模假样地摆手，眼睛却笑成了一条缝。
这些桌底下的暗潮汹涌陶勇没听懂，他只觉得这几人谈话故意装作旁若无人，实际都在吹牛皮。
就在他转身快要出门时，哒哒哒的脚步却迎面很快撞进来，差点跟他来了个面碰面。
“你这人怎么回……”陶勇拧着眉拍拍衣服，抬头却愣住了，“钱多富？”
对方也是吃一惊，旋即目光下意识往他空荡荡的两手扫去，见状似乎松了口气，这才露出笑脸，“陶老弟，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在这儿见到，最近生意好吗？”
“唔，马马虎虎咯。”陶勇支吾着不想回答，心里有些抵触这人。因为钱多富是蛇口第二家网吧的老板，而且一口气就开了三层楼，无论是规模还是装修设备都碾压他，陶勇不想在生意上自爆其短，只能转移话题，“钱老板贵人事忙，来这里做什么，该不会也是来被忽悠的吧？我可提醒你，这里一个软件装机一百，黑得很。”
他说话声音并没有顾忌。
比起嫉妒钱多富生意，他对勇者网络的恶感更深。
然而说完，却见钱多富眼神也跟刚刚两个男人一样，诡谲怪异。
“咳咳，小老弟，你没签？”钱多富轻咳两声，状若无意问道。
“当然不会签，我又没疯。”陶勇一脸莫名其妙。
岂料话音落下，钱多富便嘀咕了一句‘幸好’，接着脚步绕过他，急急朝着办公桌走去，“连老板，合同我签好了，一百块一个机子，明天就可以上机。”
生怕对方反悔似地，他还亲自翻到最后一页让少女确认。
“嗯，合同正式生效，明天我就安排人走一趟。”连笑看完，起身伸出手，“钱老板，合作愉快。”
“愉快愉快，感谢连老板照顾，我听说其他地区都是一百五一台。”
“优惠当地，应该的。”
两人一来一往地寒暄，看得陶勇目瞪口呆。
“不是，钱老板，你没事吧，一百五一个机子你也要被宰？”他对连笑的狮子大开口指控毫不掩饰。
闻言，钱多富却是回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陶老弟啊，我看你才是糊涂了，现在整个华夏谁上网不用小菠萝，更不用说只要购买小菠萝就能拿到一个打折的广告位。”
“切，那些垃圾广告位有什么好的。”陶勇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
钱多富目露惊诧，“你是真不知还是假装的？不说明珠酒店跟三洋最近因为广告位供不应求，赚到盆满钵，就说一些有下海想法的，谁不先找小菠萝给自己宣传一波。我说得没错吧，张老板，杨总。”
“呵呵，没错，跟得上连小老板都是有福气的。”杨树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那也不是这么个涨价法，也太……不是，等一下。”话到一半，陶勇突然反应过来，目光变得直愣愣的，“你刚说明珠酒店跟三洋，张老板，杨总……他们不会真的是……”
后面的内容因为猛然咽口水的动作被呛住。
“诶，你是真没看广告啊。”钱多富摇摇头，指了指喝茶的两位，郑重道：“这两位就是明珠酒店跟三洋的老板，广告内容专访里都有介绍。”
估计一般人都会因为好奇点进去瞅两眼。
但陶勇一开始就对勇者网络存着轻视心理，平时沉迷于喝醉打麻将，导致一次都没点看过。
他像是脑子突然被砸中一记闷拳，视线恍惚游移中落到了办公桌后，面容稚嫩的少女身上，嘴角抖了抖，“那她是皇城地产的……老板？”
钱多富没察觉异样，脸上还带着几丝高兴，“是啊，我一开始也没想到，皇城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要不是有一回宣传册上的连家小少爷过来，我也认不出来。听说皇城没打广告是因为一期房子已经是全部订满了，连小老板做生意真是让人佩服。”
他变相的彩虹屁落进陶勇耳朵里，就像一道惊雷。
没想到，一切都是真的。
眼前几人不是在吹牛，而是实实在在耸立在蛇口的龙头老大，三花聚顶。
他刚才还在人家面前大言不惭……
“呵呵，别吹了，小兄弟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屑跟我们为伍。”张明全一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端起茶杯似笑非笑，“对了，你刚刚喝的大红袍一斤两万，不是说带两斤走吗？”
两斤，就是四万块。
网吧几个月都挣不了那么多。
“我……我……”陶勇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意识回笼，视线才重新落回桌上的文件，试探性地开口，“刚刚是我看不太清楚，连老板，我能再瞧瞧合同吗？”
说着，他手指抽了抽，露出对那份失之交臂的新合同的渴望。
开玩笑，就冲皇城地产老总的名头，他能跟着分一杯羹都是莫大的福分。
此时，他已经全然忘记来之前对花园小区的吐槽跟清高傲慢。
可惜。
“每个地区供应量有限，刚才最后一份优惠价格已经给了钱老板。”连笑像没记住之前他种种无礼一般，公事公办道：“下一份合同就是两百一台。”
什么？
陶勇倒抽一口冷气，这才恍悟过来，刚刚钱多富那句幸好的含义，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一百跟两百之间的差距，足以让他跟钱多富多出一个天堑。
但他也不敢再破口大骂，只能扯扯僵硬的嘴角道：“那我回去再想想。”
说罢，他脚步匆匆地离开。
逃出那间办公室，他一路奔向大门口，仿佛那样才能保住他丢失的面子里子，直到外头高照的阳光洒下来，他回头去看写字楼，却被一派金字招牌晃到眼睛。
这回再仔细看去，他竟是认出来，这些公司名字竟然都是小菠萝新增广告位上的新企业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