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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茂耿似笑非笑,让一向洞察人心的国公爷都看不透。
“既如此,那下官便不多事了,只是养病最宜清心寡欲,国公爷散心还是要挑些得当的地方。”
赵国公老脸一红,孙茂耿这还是不相信他。
思绪翻飞,赵国公看向孙茂耿。
“既然碰巧遇上了,孙大人不如到本公的府邸品两盏茶,本公也好久没有与孙大人彻夜长谈了。”
孙茂耿摆了摆手。
“国公爷好雅兴,下官本是不该拒绝的,可是奈何要事在身,且时辰也不早了,恐误了明日的早朝,便不奉陪了。”
孙茂耿侧身离开,徒留赵国公红妈妈在原地凌乱。
赵国公怨恨的看着孙茂耿离开的背影,他都抛出橄榄枝了,为何这孙茂耿半点不上道?
红妈妈看着国公爷变来变去的神情,小心试探道。
“国公爷,孙大人这块硬石头会不会将你写在折子上?这可如何是好?”
赵国公不悦的瞪了一眼红妈妈。
“闭上你的乌鸦嘴。”
红妈妈上前两步扶上赵国公的背部,替他顺气。
“是奴不会讲话,还请国公爷不要生气,奴错了,都怪那孙大人不通情理。”
红妈妈忍不住扇风两句,她恨不能赵国公将那孙茂耿拉下水,毕竟太难套话了。
“两月之期尚不足,孙茂耿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红妈妈轻轻叹息一口。
“奴也不知,奴试探了好几次,孙大人愣是不肯吐露一个字,奴又怕惹恼了他,不敢过于明目张胆。”
赵国公也是头疼。
“他连本公都不理会,何况是你。”
“国公爷说得是,孙大人连国公爷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是奴呢。”
赵国公一想到孙茂耿那态度就着急上火。
“不知国公爷今夜怎么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知奴。”
赵国公抬眸看着红妈妈。
“不是你说新到了一批货色,给千昙捎信的吗?”
红妈妈指着自己。
“奴的信?”
赵国公点头。
“就是你的字迹。”
红妈妈连忙摇头。
“不是奴,是新到了一批江南货色,但是奴还没有训练好,怎敢写信让国公爷白跑一趟。”
赵国公直勾勾的盯着红妈妈。
“孙茂耿为何要走后门出去?”
红妈妈也明白了一点什么,不敢隐瞒。
“奴不知,只是奴也试着拦了,好说歹说孙大人依旧不听,还说奴要是再拦着,便要吃牢狱饭了。”
在朝堂上混迹了多年,如果到现在还没有没明白过来,赵国公这些年就白混了,今晚的所有都是针对他。
这也就是为何孙茂耿为何会今晚抽查,又突然从后门出来,又正巧碰上他。
不是天意,是人定,所以今晚只要自己一踏出门国公府的大门,就已经入了背后那人的圈套中。
更早的便是从那封信开始。
到底是谁,谁能这般算无遗漏?环环相扣。
是劫走幽梦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怡春楼近日可有反常?”
红妈妈拧眉,除了上次幽梦的事情便再无反常了。
“并无,人手都是奴培养的,一家老小都捏在奴的手里,断不会背叛奴。”
“今夜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赵国公没有思绪不敢多留,也不知背后之人会不会派人暗中监视他。
赵国公一回到府中便让人将左千昙和普安成叫了过来。
左千昙一路都在纳闷,今夜国公爷有些快。
两人一进屋里,恭敬行礼之后便在赵国公的对面坐下了。
“国公爷,可是怡春楼新到的货色不满意?”
左千昙终究是问出了一路上的疑惑。
可得来的并不是回复,而是一记冷眼。
左千昙讪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敢对视。
“今夜是个局,本公被算计了。”
两人大惊,又是局?
“国公爷,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蒲安成的询问,赵国公仔细将今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背后之人知道怡春楼后门的特殊用途?所以并没有先等国公爷先去,而是赶在国公爷之前,然后正好跟国公爷相遇。”
左千昙也陷入沉思,真是好算计。
“国公爷,背后之人应该就是劫走幽梦那一伙人,想来对方亦是知道幽梦的来龙去脉,说不准幽梦就是他们安排的。”
赵国公点头。
“本公亦是这般认为,你们觉得背后之人最有可能是谁?”
左千昙和蒲安成对视一眼。
“国公爷,会不会是侯爷?”
国公爷目前最大的仇人就是楚晏舟了。
赵国公眼眸微眯。
“如果真的是楚晏舟,那楚晏舟藏得够深,连陛下都被骗了,侯府外守着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
“不曾,除了侯夫人每日照例去南大街的糖茗记之外,侯爷基本都不出门,也无陌生人进出。”
这么一看,就不是楚晏舟。
等等,糖茗记,夫妇一体,楚晏舟不必出门,苏竹卿照样可以将事情处理好,这可是凭着一己之力让陛下收回圣意的女子,又怎能轻视呢?
“明日开始,派个人暗中监视苏竹卿,看她有没有别的异样,还有多派两个人手在糖茗记附近守着。”
左千昙率先反应过来。
“国公爷是觉得人藏在糖茗记?”
赵国公点头。
“之前我们的关注点都在楚晏舟身上,忽视了可以挑起大梁的苏竹卿。”
“好,属下等会下去就安排。”
赵国公眼神凶狠。
“楚晏舟最好别让本公发现任何异样,否则这次就算有一百个苏竹卿也救不了侯府。”
“国公爷说得是。”
赵国公视线回到两人的身上。
“当务之急是明日的早朝,本公不能上朝,是非黑白只能任人去歪曲,眼下该怎么办?”
赵国公轻声叹气,诸事不顺。
“国公爷,孙茂耿只在后门见到了国公爷,此事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端看陛下的态度。”
赵国公又何尝不知,可是惠安帝是什么性子,他又不是不知,没有亦能给你想出一出戏。
“陛下是什么态度,本公比你们都明白,就怕届时有三张嘴都说不清楚。”
“大人,要不我们派人给孙茂耿递信?委婉说一下?”
赵国公看着蒲安成,直接摇头。
“本公已经试过了,不接招。”
对面两人同时皱眉,不接招那就是行不通。
左千昙灵机一动。
“国公爷,要不从孙茂耿的软肋下手?逼迫他瞒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