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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一大早,天还未亮,明王府的管家急急忙忙跑到明王的院子。
“王爷,大事不好了。”
明王听到管家的急切的声音,眉心下意识皱起。
这大半个月来,自己在朝堂上被左右夹击,好不容易休沐一天。
“进来。”
管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爷,绸缎铺昨晚被烧了,不管是成品还是绸缎全都被烧干净了,只有后院还剩下一些卖不出去的库存。”
明王眉头紧皱,脸色变得铁青,手背上青筋凸起。
“掌柜和小二都是死人吗?着火都不知道?”
管家砰砰磕了两个头。
“火是从前面烧起来的,等火势大的时候,大家起来救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明王的眸子变得危险。
“只烧了一间绸缎铺?”
“是。”
“但是绸缎庄是最赚钱的,府中一年的支出大部分都是依靠绸缎铺的利润。”
明王心口堵着的一口血差点喷出去。
“你再说一遍?”
“王爷的绸缎铺在京城最好的地段,没有竞争对手。”
管家越说声音越小。
明王太阳穴突突跳起来,狭长的眸子半眯。
“走水?”
明王的声音像是沁了冰,让人起鸡皮疙瘩。
管家惊恐的摇头。
“像是人为,门口还留下了十几个酒罐子。”
嘭!
一个茶盏朝着管家的脑门飞来,茶盏应声碎裂。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王养你作甚?”
鲜血顺着管家的脸颊一直滴落在地板上,溅起成一朵怖人的花。
管家连声痛都不敢喊,此事的确是他的疏忽,王府的产业都是他在管。
绸缎铺被烧是一大损失。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还请王爷责罚。”
明王扶着额头,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正在这时,跑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厮,扑通跪了下来。
“王爷不好了。”
明王心上上下下的跳动,又来一个。
“本王还没死呢。”
小厮被吼得瑟缩了一下,又砰砰磕了两个头。
“何时?”
明王看着小厮那胆小的模样,气更加不打一处来。
“难不成还要本王问你?”
小厮哪敢啊,硬着头皮开口。
“王爷,进来一群人,将字画铺全都砸了,见物就毁,见人就打。”
明王定定的看着浑身伤的小厮,那口气快咽不下去了。
“你们都是从王府出去的,还对付不了一群流氓?”
小厮惊恐的摇头。
“店里只有掌柜和奴才,对方人多势众。”
明王的脸一会青一会白,下手跪着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喘。
“都给本王滚。”
两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两人跑到门外还能听到屋中瓷器碎裂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
小厮眼中是逃过一劫的庆幸,管家顶着一脸的血,看不清情绪。
明王将屋中的瓷器砸完了,扶着桌子背对着门口。
“南意,两日内将背后之人揪到本王面前。”
“是,属下遵命。”
明王缓缓坐下,看向门外,声音阴恻恻的。
“既然本王不顺,那他们也别想舒服,一个一个来。”
一个时辰后,惠安帝看着跪在下首的明王。
“平身吧。”
“父皇若是不信任儿臣,儿臣便不起身。”
惠安帝微眯着眸子,靠着龙椅。
“你这是在威胁朕?”
明王低着头,敛去眼底的恨意。
“儿臣不敢,儿臣也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着想。”
“仅凭一个梦,你叫朕如何能下这道旨意?”
“父皇,这不仅是一个梦,是先祖的指示。”
惠安帝温凉的腻着跪在下首的明王。
“你是想将朕架在火上?”
若不是太子造反的时候,莫端透露了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这道旨意兴许还能下。
如今下了这道圣旨,如果楚晏舟真是狼子野心还好,若不是,大干寺上的那些言论会再次被激起。
“儿臣绝无此意,楚骋佑通敌叛国,父皇非但没有惩治侯府,还对楚晏舟礼遇有加,这是父皇仁义,可人心最是难猜。”
惠安帝眉头轻轻皱起,手轻轻敲着龙椅把手。
“先祖真的给你托梦了?”
明王眼尾上挑。
“千真万确,儿臣梦中楚晏舟是无所阻挡的猛兽。”
明王抬头打量惠安帝的神情,想了一下,继续开口。
“父皇,你是君,他是臣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是趁着这个机会,治他一个欺君之罪,父皇便不用再防着他,何乐而不为?”
惠安帝思考着明王的话,神情已然松动,楚晏舟是猛兽?
他是这大周的君主,他何错之有?
“你说的没错,可是难道要朕同他对峙?”
惠安帝的意思,明王心里跟明镜似的。
心中暗骂一声。
想起查到的消息,虽未有实证,但是空穴不来风。
“儿臣可以帮助父皇,父皇尽管将事情都推到儿臣的身上。”
惠安帝神情愉悦,很是满意明王的识趣。
“好,便依你的。”
翌日一早,楚晏舟刚刚起身,周海便到了侯府。
“侯爷,周公公来了。”
“何事?”
“周公公没说。”
楚晏舟和苏竹卿对视一眼,苏竹卿眼神有些担忧。
“夫君。”
楚晏舟拍了拍苏竹卿的小手。
“不用紧张。”
苏竹卿亲自替楚晏舟披上外袍。
“夫君,我跟你一起去。”
“好。”
楚晏舟并没有拒绝,他的阿卿不是一般的女子,不管何事,她都应该心中有数。
一刻钟后,苏竹卿推着楚晏舟到了前厅。
“侯爷,侯夫人。”
周海的态度依旧恭敬。
“周公公。”
楚晏舟点头致意,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
“侯爷,陛下说许久没见你,特让奴才将侯爷请进宫。”
“我不过一个废人,难得陛下挂心。”
“侯爷说得哪里话,陛下一直记得楚家先祖的丰功伟绩。”
周海跟在惠安帝身边多年,已经是千年的狐狸。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说陛下惦记楚家先祖的功劳,却未提旁的。
“楚家是臣子,自该为大周效命。”
周海低着头,嘴角一直维持着一个合宜的角度。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侯爷便随奴才一道进宫吧。”
楚晏舟看了看天色。
“好。”
周海就要抬步向前,苏竹卿的声音适时响起。
“周公公,可否多等片刻。”
周海抬头,神情有些疑惑,看向苏竹卿。
只见苏竹卿神情有些纠结,不安的捏着手中的绣帕。
“侯夫人,可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