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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在边澈的带领下,一行人皆已到了庄泽河左近,却逢沙漠天气突变,本来好端端的晴空万里,一下就刮起了沙尘暴。众人只得暂时躲进附近的山洞中。入夜,沙尘暴才过去,边澈建议先在洞中安顿,早上再启程。
大漠一入了夜就格外寒冷,众人都在火堆旁歇息,叶九在洞口守着,以防夜间有狼群或敌人出没。
深夜,大家各自进入梦乡。安静的山洞响起傅辛低声私语:“阁主,你可是发病了?”傅辛担忧地看着一脸苍白的江柒寒。
江柒寒甚少出汗,这么冷的天,他的额上竟然渗出了细细汗珠。他紧闭着眼,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紧紧抓着衣服,本就苍白的手指在他的用力下露出了白骨,他虚弱地抬手制止傅辛为他渡真气,无言地摇摇头。若是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疾病,他的危险就会更多,他怎么能在边澈眼皮底下暴露自己的弱点呢。
“可是……”傅辛担心江柒寒的身子撑不住。
江柒寒皱着眉勉强站起身,尽量保持着脚步平稳向洞口走去。傅辛连忙跟上。
坐在离洞口不远的叶九睁开了眼睛,冷眼看着他俩出去,并没有阻止。但不一会儿,半夜醒来的七娘发觉江柒寒和傅辛皆已不在洞内,心下奇怪,便起身朝叶九走去。
“叶九,江阁主去哪了?”
叶九看向嗖嗖刮着冷风的洞外,说道:“他们出去了。”
这么晚了,外面还那么冷,江柒寒出去做什么?七娘放心不下,便和叶九道:“我出去看看。”
叶九二话不说解了披风,给七娘披上,小声叮嘱了一句:“外面冷,小心点。”然后打住七娘将要说出口的话,“我不冷,放心吧。”
七娘看了看他,感激地朝他笑笑,便大步走出了山洞。如果江柒寒和傅辛走不远,大漠里找人应该十分容易,但是七娘放眼望去都没有看到那两人的身影。
四周只有茫茫一片的沙漠和低矮沙丘,七娘走到远离山洞的一个小山丘后面,才找到了正在给江柒寒渡真气的傅辛。她心里一惊,连忙跑了过去,只见江柒寒的脸惨白如纸,清秀的眉峰也紧紧纠结在一起。“傅辛,江阁主怎么了?受伤了吗?”
傅辛舒了一口气撤回了手,江柒寒便一脸痛苦地朝一边倒了下来,七娘连忙扶住他的身体,一触碰到他,便觉他烫得令人心惊。难道是发烧了吗?但看他的模样,又不像仅仅发烧那么简单。
傅辛忧郁道:“阁主老毛病犯了,每次发作,我都要输真气给他,才能将病情压制住。”
“既然你们阁主身体不好,为什么要让他来这一趟?难道这一行人少了个大夫还走不了了吗?”七娘焦急的语气里不由得带了些责备之意。
傅辛也沉了声,“小七姑娘,阁主是因为你才来的。”
七娘愣了愣,“什么?”
傅辛看着闭着眼睛挣扎在病痛中的江柒寒,虽然知道江柒寒一定不愿意他告诉七娘这些,但也终于忍不住说道:“自从小七姑娘走后,阁主就一直在思念着姑娘,这次是放心不下姑娘才跟来的。”
七娘一时间哑口无言,隔了一会才问:“你们阁主,到底得了什么病?”
见傅辛沉默不语,七娘又道:“阁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从我进入寒江阁之后起,就知道阁主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我曾看到他在大冬天里只着一件单衣,坐在雪地里疼得发抖,我以为他是受寒了,但是他却说很热。我给阁主把过脉,他体内却是极寒的,不应该出现这种热状。我问副阁主,副阁主却是什么也不说。后来我查遍所有医书,都不见有相关病症。阁主一日发现我在研究他的病,便笑笑地与我说他这是不治之症,从娘胎带来的,无药可治,只能发病的时候吃药压制住,但却只是轻微缓解。后来我一次偶然发现,我的内功可助阁主控制病情,每次给他输完真气,阁主的病都会有所缓解,比吃药效果更好,于是我便留在了阁主身边。”傅辛耐心地说完,然后欲言又止地看着七娘,似乎还隐瞒了什么。
“江阁主经常发病吗?”七娘眉头紧蹙地看着靠在她怀里的江柒寒。
傅辛还是犹豫了一阵,才不得已说道:“其实这几年,很少看到阁主那么频繁地发病,不过自从给姑娘引了蛊,阁主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一个月至少发病三次,每次都十分痛苦,就连输入再多真气都没办法很好地压制阁主的病情。”
七娘不由得张大了嘴看着傅辛,眉间浮上浓重的愧疚与自责。
“是我亏欠江阁主……傅辛,你是用什么内功给江阁主治病的?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修习的是催雪内功,属阴寒。”
“阴寒……”七娘思忖了下,问道:“阴寒内功对江阁主的病真的有效吗?可会对身体有所损伤?”
傅辛道:“起初我也担心,但阁主却说无妨,这么多年,也未见出过什么问题。”
“既然这样,那让我试试,我修习的内功也属阴寒,而且我是女子,应该效果会更好。”说着,七娘便将掌心贴到江柒寒背后,向他输入真气。她完全释放了红莲秘术,这么一来,便再也压制不住那道内力了。
江柒寒逐渐苏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看到七娘担忧的双眼。
“萋萋?”江柒寒现出一丝迷茫神色,然后望向一边的傅辛,似乎在询问他为何七娘会在这里。
“江阁主,是我发现你们不在洞中,出来寻你们的。”
江柒寒低头怔怔地看着地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对傅辛道:“傅辛,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叫萋萋回去?”
“额我……”傅辛正想着如何解释,七娘便道:“是我执意留下来的。”
江柒寒怔然地看着她,而后向傅辛说道:“傅辛,你在旁边守着,不要让人过来,我有话要与萋萋说。”
“是。”
待傅辛走开,江柒寒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萋萋你不应该出来,方才我的样子,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七娘垂了垂眸,清亮的眸子闪过难过之意,“江阁主,为什么不惜损伤自己身体也要为我引蛊,方才我才得知你的身体……我的命不值得江阁主舍身去救。”
“对我来说值得,萋萋的命对我而言十分重要。唉,傅辛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他平时不是多话的人。徒增你烦恼,真是抱歉。”江柒寒一脸愧疚道。
七娘心里心酸异常,难道愧疚的不应该是自己吗?江柒寒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他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傅辛也是担心江阁主,是我问他他才说的。而且我才应该向阁主道歉,都是因为我才让阁主的病加重,我该如何弥补?”
江柒寒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微笑道:“若我说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我,所以还是不要想怎么弥补我了。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这个。方才可是萋萋你渡了真气给我?可觉哪里不适?”说着便握了七娘的手给她把脉。自从在盟主山庄发现她脉象异常,江柒寒就一直放在心中,难以放下。
七娘酸涩地摇摇头说道:“我没事,江阁主不用在意我了,你的身体不是才应该更为注意吗?”
“我的病已成定局,改变不了什么,倒是萋萋,必须要照顾好自己。”江柒寒忽然笑了笑,“关于我的病,萋萋能否帮我保守秘密。”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江阁主请放心。”
江柒寒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微笑道:“我的身体好多了,我们回洞里去吧,萋萋的手太凉了,不要因为我着凉才是。为防止你那个多疑的楼主怀疑,萋萋你先回去,我稍后再回。”
“江阁主真的没问题了吗?”七娘担忧地看着江柒寒毫无血色的脸,半信半疑。
“无妨。”江柒寒敛了笑意,盯着地面若有所思道。
“好,那我先回去。”说着七娘便转身离开。
“萋萋。”江柒寒忽然叫住她,七娘疑惑地回头,却见江柒寒脸上浮现一抹淡淡难言的感伤,他试探地问道:“相比于力薄弱小又身患疾病的我,萋萋更喜欢依靠拥有绝世武功的边澈吧?”
七娘看着他,目光还如往常一样坚定,言语恳切,“我从来不觉得江阁主是弱小之人,疾病非我们所愿,很多事情也非人力所能企及,江阁主在我心目中是非常强大的人,无关武功强弱。”
大漠的风吹起江柒寒的衣角,寒风刮得人脸颊生疼,而江柒寒脸上的笑容却分外柔和,像是沙漠中的一缕清泉。七娘喜欢看江柒寒温润的笑容,就像喜欢他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关怀一样,好像不管再冷,只要看到他微笑,心里就会异常温暖起来。
七娘回到山洞之中,将披风还给叶九,见边澈已经醒来,他靠在石壁上,很不高兴的样子,自七娘离开山洞,他就醒了,一直等到现在。七娘就那么按捺不住要去跟江柒寒私下会面么?
七娘在离边澈三尺远的地方坐下,边澈闭着眼,压抑心中翻涌的情绪,说道:“你出去了半个时辰。”
“我睡不着,便随便出去走走,不知不觉走的远了。”
边澈似乎笑了一声,并未拆穿她拙劣的谎言,然而心中却是烦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