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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箱冻品总算是送到了。
商务车的后备箱放不下,又在后排座放了一些。
车子启动后,老孙抱怨道:“也不知这个谢老板是怎么想的,用商务车来拉菜!前面用商务车给工地送过东西,谢老板发了一通火,不让商务车给他们送货了。商务车有一点脏,谢老板都要说话 。回去后,我就得洗一遍。”
在回去的路上,老孙讲起了他的过往。曾经给区税务局长开车多年,那个时候的日子真的是爽歪歪。后来改制,所有驾驶员一刀切,全都给一笔钱离开税务系统。相对于其他的驾驶员,老孙迟走了半年。但这是市里的统一政策,最终老孙也是拿了那笔钱走人。
郁风觉得那一笔钱给得不少了。
到现在,老孙还在怀念那个时候的日子,他真心不想要那一笔钱。
从老孙那一口浓重的口音中,就能推断出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江城。
凡是中国人,往上倒三代,其根必在农村,必定是农民出身。老孙也不例外,其父是在解放后来江城投靠其姑母的。在江城的郊外找了块空地盖了两间房,站稳脚跟后将老孙的母亲从江北的农村老家接来了江城。老孙那个年代的城里的成长经历,与农村完全是两个世界。郁风听着挺有趣的。
车子到达东吴集镇后,不再顺畅。郁风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4点钟。就快要到达公司时,远远地就瞧见公司附近的那个公交站台上孤零零地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孙特意靠上去,放下车窗问道:“老兰,你站在这边干么事啊?”
“等公交哎!”
“去哪里啊?”
“回家。”
“你坐班车走不好吗?”
“好啊。”老兰说着就来开车门。
老孙连忙说道:“这个点还没到发班车的时间呢!”
光头老兰又缩回了手,说道:“班车几点走啊?”
“5点半。”
老兰一听说5点半,连连摆手,说道:“那我到家到什么时候了啊?那我不跟你们走了。”一边说着,一边又走回了公交站台的阴影之下。
“我把你送到地铁站吧?”
“不了,不了,我坐公交走。”
车子只能停在去往食堂的那个高高的台阶前面,得一趟趟的搬到食堂。
老孙说道:“我的腰不行,只能帮你搬一些轻一点的东西,重的我的腰吃不消。你可以喊技术部的那几个小伙子一起来搬一下。以前,要是搬什么东西,李梦都是让他们下来搬的。”
郁风心想,李梦是什么角色,自己又是什么角色?技术部的那几个人整天喊着忙死了,几乎天天晚上都要加班。自己能好意思去喊人家?又有什么资格去喊人家?
郁风说道:“我去把食堂的王秀兰喊过来,帮我一起搬一下。”
“也行。”
打开后备箱与车门,两个人一起搬着瓜果蔬菜啥的,一前一后去往食堂。孙师傅说他腰不好,不能搬重东西,其实他这一趟搬得也不少。
郁风将王秀兰喊过来一起搬。保洁员经过时,见到郁风他们在搬运食堂的物品,也加入了进来。
四个人一起搬,来回跑了几趟就搬完了。
老孙将车子开到前面的空地处洗车去了。郁风则留在食堂的仓库里将物品再顺一下。他就在想,这个空调整天24小时开着,而且温度调到了最低。工厂是工业用电,一下月下来,光这一台空调的电费就有不少。就为了这么一点菜,值不值得呢?
郁风刚来时,还在担心谢老板知不知道这一台空调一直开着?后来知道这个担心是多余的。谢老板吃饭的小餐厅与仓库门对门,每天走来走去,必然是看到的。有一天,郁风见到谢老板吃完饭,随手打开了仓库的门,进去转了转,也没有说什么。
前两天,谢老板还跟郁风讲公司上个月的水电费高了,让郁风查一下是什么原因?整个公司走一遍,看一看有没有漏水的地方,有没有不需要而不关浪费的现象。
郁风整个公司走了一遍,他没有看到有漏水的地方,也没有看到有浪费的现象。又去问王胜前几个月的水电费情况。王胜说不用查,水电费每个月都是谢师傅交的,他比谁都清楚。
谢师傅听说了郁风的来意后,咧嘴笑了,然后说道:“谢总总是说水电费高了,没有一个月不说的。年后这几个月的水电费跟以前差不多,很正常。”
郁风不解地问道:“那他为什么老是说水电费高了呢?”
“这个很正常啊!做老板的当然希望花的钱越少越好了。这么大一个厂,这么多人,一个月用这么多水电也是正常的。他是老板,他说多了,你不能不让他说哎。”
郁风也笑了,无奈地笑了。
谢师傅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年前那个月,水费才是不正常,一个月一万多块的水费。那怎么可能呢?我们说自来水公司的水表坏了。人家来查了,水表没坏。我们说那肯定漏水,让他们查。水表井里有两个阀门,一个是他们的阀门,一个是我们的阀门。关上我们的阀门,水表就不走了;一打开我们的阀门,水表就飞走。我们厂里也没有地方用水,肯定是漏水。人家说水表以外的管道是自来水公司的,有问题他们负责;水表以内,就我们中和的了,有问题跟他们没有关系,我们自己解决。水管埋在地下,到哪里去找漏水点?我急死了,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到处去找,到处去听。夜里没有什么其它声音,我终于听出来声音不对劲,再仔细看看,那一块地上潮湿。挖开来一看,就是那块管子通掉了。谢总说漏水,那一个月的水费不肯给。人家自来水公司说这是我们中和自己的问题,跟他们没有关系。不交水费就把我们水停了。后来我们还不是乖乖地把钱交了吗?一分钱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