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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寒穿着睡衣就跑来了。
他先拭了一下江轻舟的额头,然后对吴妈说:“把体温计给我!”
他拿着体温计给江轻舟一量,三十八度五。
他放下体温计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大衣,胡乱的给江轻舟穿上,然后抱起她。
就在他抱着她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钥匙扣从粉嫩嫩的床上滑落。
黑脸白牙,有些恐怖。
“这是什么东西?”
小圆弯腰准备去捡,薄暮寒大喝一声,“不许碰!”
小圆吓得赶紧缩回手。
“所有人马上出去,房间封锁,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众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但他的话在江家一直都是圣旨般的存在。
他让大家出去封锁房间,大家就真的出去封锁了房间。
薄暮寒把江轻舟送到了医院。
经过一夜的治疗,江轻舟发烧的症状总算好转。
每个在医院的人都精疲力竭。
“寒管家,你回去休息会儿吧,我来接替你!”老周从外面进来,小声的说。
薄暮寒看着睡熟的江轻舟。
她的小脸红红的,长卷的睫毛像羽翅一样轻轻颤动。
相比刚送来时胡言乱语,她现在安静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看紧点,除了我们的人,任何人不得靠近!”他吩咐老周说。
“是。”
薄暮寒回到江家。
留在家里的人都还在睡觉,他没有惊扰任何人,径直上了三楼。
他打开江轻舟房间的门,开了灯,那个玩偶钥匙扣还在地上躺着,狰狞而诡异。
他走过去,把钥匙扣捡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翻开江轻舟的被子,仔细搜索她的床。
最后确定房间里只有这一个玩偶钥匙扣,他才从房间里出来。
“寒管家你回来了,你一夜没睡,用不用我给你做点吃的?”一个起了个大早的女佣人跟他搭话说道。
薄暮寒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没有应答,紧蹙着眉头大步走出客厅。
他来到停车坪,取了自己的车,开着朝着别墅外面驶去。
天刚刚亮,昨晚下了点雨,黎明的空气有点潮湿,周围弥漫着一种湿冷阴寒的气息。
薄暮寒开着车,一路向北,最后来到上次来过的那个听风茶楼。
茶楼里很安静,甚至没有一点风声。
他沿着木制楼梯来到二楼,然后踩着松软的地毯走到走廊尽头。
他推开最后一间包厢的门,进去后,这只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茶室。
他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向前走,最后走到屏风后面的那堵墙前。
他移动了一下墙上相框里的画,那扇墙奇异的就开了。
开到半扇门的缝隙时,他侧身进去。
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十分宽敞,桌椅板凳,该有的家具以及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斜躺在榻榻米上抽旱烟,吧嗒吧嗒,像是更漏,催人醒。
老人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今天这么早?”
薄暮寒走近了一点,把那个玩偶钥匙扣放在桌上,冷冷的说:“我说了,不要动她!”
“谁动她了?”
老人把旱烟往桌子上磕了磕,空气中弥散出一股呛人的烟灰
“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动了凡心。”
“我没有动凡心。她还是个孩子!”
老人脸上的褶子动了动,“孩子?呵,你十八岁的时候已经独当一面了。”
“她跟我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她跟你不一样,所以我才想看看含着金钥匙出生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长什么样!”
“风叔!!”
“薄暮寒!!!”
老人突然变了脸,目光阴森而可怕。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抓住,如果她就此死了,也是你造成的”
风叔收了旱烟,从榻榻米上起来,继续训诫,“为了一个女人,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对得起组织对你这些年的栽培和提拔吗?”
“别忘了我们把帮你送进江家的目的是什!”
薄暮寒紧握了一下拳头,脸上阴冷一片,没有任何表情。
“跟她没关系,放过她。”
风叔冷笑了一声,“她是江氏未来的继承人,跟她没关系?别让了江如海当年是怎样铲平你的家乡夺走你们的土地,让你们流离失所的”
他见薄暮寒半天不说话,态度放软了一些。
“我希望你能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不能前功尽弃,懂吗?”
“还有就是,上面已经对你起了戒心,这对你的前途很不利。你是我一手栽培的,我不想让你在这种小事上栽跟头!”
薄暮寒眼底一片冰寒,不着言语。
风叔看了他一眼,继续放眼语调,“江如海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下面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好好表现,这是你重获上面信任的最好机会,千万不要再让我失望!”
这一天,薄暮寒在暗室待了很久,后面他跟风叔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他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天色仍是阴阴的,气温比昨天又降了一些。
江轻舟已经醒来,正看着窗外发呆。
她昨天好像做了一个十分混乱的梦,老周跟吴妈给她说的那些,什么发烧说胡说力大如牛要打人她统统都不记得了。
她像是大脑受创了一样,得了间断性失忆症。
“怎么不吃饭?”薄暮寒进来后,看见早餐晾在桌子上问道。
江轻舟转过头,仔细看了他一会儿,弱弱的问:“我昨晚怎么了?”
“生病,发烧。”
“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温度太高,烧糊涂了。”
薄暮寒摸了一下盛粥的碗,还是温的,淡淡道:“别瞎想了,过来吃饭!”
江轻舟似乎恢复了些心智,变得正常了一点,摇摇头,“我不饿,不想吃。”
薄暮寒也没再勉强她,一个护工正好进来,他便让那个护工把早餐收走了。
“薄暮寒!”薄暮寒准备脱外套的时候,江轻舟突然叫了他一声。
他转头望着她,“什么事?”
江轻舟轻蹙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起一些事情,过了一会儿,她试探的问:“你最近可去过朝歌里?”
“那是什么地方?从未听说过。”薄暮寒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神色如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