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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位有一女孩,西月走近了些,那小女孩没有理她。她长得可爱乖巧样,西月心生爱意,刚想伸手去摸摸她,那女孩却如影子般,无法触碰。忽然,一群人围了过来,将西月团在中央,其中一个人往前了一步,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说完就打了她一巴掌... ...
画面一转,女孩伤得很重,来到了一个大殿上,她拿起一块发着红光的石头,毫不犹豫扎进了一自己的左手手腕处,流出来的血变成了黑色,眼角竟出现了十字图案。正是这时,一只斑虎扑面而来。
西月猛地惊醒,伸手随意摸了摸才知自己在树上睡了去,光线刺的睁不开眼,只待眼睛适应,西月渐渐看清叶影婆娑。
西月感觉树下站着一人,一动不动,却莫名心中畏惧,不敢转头看去,心中细想究竟是谁,想了片刻,才转头看去。那人背对着,修短青丝飘逸散落在肩部,发髻梳得高,束发之物不过寻常白玉绿玉嵌桶形银冠。一身藕色站的笔直,身段极好,腰带上零零细小珠子在光下熠熠发光,左腰边吊着艳红锦绣蟠龙杏花花纹荷包,又见一掐金丝镶边嵌蓝宝石小壶。
西月起了身,从树上一跃而下,发出响动。西月没有问人,只是歪着头看去,那人缓缓转过头来,西月倏然红了脸,立刻半跪着。“见过六殿下。”
只见杏声眼神里杀气四溢,微微抬起左手,左手中指上一滴黑色的液体滴下,那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原本就暗的四周,又黑了一度,一滴血落地,紧接着的是千万滴血落地。在一束光照下一双杏眼十分扎眼,眼角出现黑色小型十字图案。杏声怒着严肃问道,“你眼角怎么会有十字图案。”西月心中慌乱,只觉得面前的人,面前的景,天旋地转起来。
“族长,族长。六殿下往落野族来了,意单上神请你到厅堂一趟。”小童仰着脖子喊道,西月被声响拉了回来现实,浑身僵住猛地一惊,幸好一手扒住了树干,险些摔下。
小童重复了一遍,听罢,西月松了手,落在地上,只觉得冷汗涔涔,问道:“什么时候?”
“适才。”
西月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说:“小童,给我倒杯水。”落野童端来茶水,看着西月煞白小脸,递上茶水,问道:“又是噩梦了?”西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西月西月... ...”廊子外传来声响,西月从落野童手中拿过帕子,仔细将脸上的汗珠擦干,一蹦一跳到声响处,喊道:“复姨!我在这里!”
西月口中的复姨叫落复,是西月母亲的姐姐,不到半百年岁,身上却落下一堆毛病,时常卧病不起。
落复扶着墙往前走去,一身灰绿色粗布衣,一双黑布鞋,装扮朴素极致,全身唯有一支银簪子值钱。落复将头发细细盘得得体,看上去养足了精气神。见西月没心没肺的蹦跶着,耷拉下眉尾。她努着嘴,数落道:“你看看你惹的祸事,那人往落野族多走个几次,落野族就要没在唾沫星子里了。”
西月抓住落复手臂,将脑袋蹭了蹭她,说道:“不是他,总还是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落复被她头偏到站不住了,扶着墙笑了笑,心中郁闷解了一大半,稍稍用力拍着西月的背。这话不假,但是过于冒险,落复又严肃说道:“总归意单是姐姐,经验长些,你可不能再气她。若还是胡来,我也不管你了,任由你单姐姐关了你去,谁也不得见,饿死了得了。我也可以省点心。还有... ...”
西月一下蹲下身子,将落复背了起来,往厅堂位置快步走去,惹得落复只抓着西月双肩,啊啊啊喊了一路。到了厅堂,只见意单将这里看了又看,可来来回回就几个能看的桌子凳子椅子,少了什么竟一时也想不起来。
见西月还是嘻嘻闹闹,意单板着脸。落复都不敢多说,用手拍了拍西月,西月将落复放下,低了头,说道:“单姐姐,我来了。”
意单上下打量西月一番,看着西月说:“复姨,你腿脚不便,先休息着吧,等会儿大佛来了,免不了又磕又碰的。”
落复知道意单的性子,也知她话中有意,可又不愿先走。于是又拍着西月的背,说道:“你看看你单姐姐整日都在操劳着,你倒好,拿着一个族长头衔,往树上一躺就睡着了,竟还让你单姐姐去寻你。就算日下坐等秋风,田间不忙活了,呼呼大睡起来了,干脆日后都睡着,谁也不寻你,饿死得了。”
西月揉了揉眼,拉着落复的衣袖。“复姨,你别老数落我。”
意单见罢只是叹了一口气,与西月擦肩出了门,又停在原地。“快去洗漱着,这像是什么样子。”说罢离了去。西月扶落复回了房,又洗漱了一番,看着梳妆镜台上有一碧绿宝石点翠发簪,放在手中转了转,又放了下。
意单进了房门,见西月不去前头候着,竟还看着镜子,又见她边那点翠簪子,鼻头一酸。但还是板着脸,意单站在西月身后说:“就在这里可看着镜子,让那人等着你罢了。”西月听了赶紧起身,意单却将她肩头摁了下,西月又坐了下去。
“别动。”意单拿起那点翠簪子,仔细簪在发髻上,蹲下了些身子,在镜中与西月四目相对,意单又说,“见了那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说了,你觉得我教着你缚着你,也不会爱听。只得小心,那是荒界六殿下,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你不在落野长大,落野内很多事情你没我熟悉,我说你那么多,也不是我嘴贱非要说你。”
西月看着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意单见她有些心不在焉,怒火消了,悄声问道:“你不是莽撞之人,为何要拿斑虎做人情?”
西月扭捏不愿说,只是低着眼眉。意单又问:“他与旁人有什么不同?”
“单姐姐,果然是他。”西月眼圈红红的,咬了咬唇。意单见状,也不言语。
只见小生来报,杏声牵着啸珂兽来了。但只见雨凯二人大步走来,凯手中拉着一头巨大白毛神兽,西月盯着前方,怎么也不见杏声的影子,才松了一口气。没曾想,杏声在后被啸珂兽挡住了,缓步绕到前头来,对西月淡淡一笑。
杏声今日装扮竟与梦中一般,就连腰边荷包图案都一样,吓得西月全身发麻,木木的看着。杏声自然不知自己入了她人梦中,免了礼,原是要到厅堂坐下。杏声却指着一处小亭,示意喜欢在外头讲话。
西月木讷含笑答道:“自然可以。”
小童带着小侍女快手快脚收拾妥帖,又配了茶水点心,杏声拿起糕点就吃了。
杏声说:“原未熙与你为姊妹,我前日才知你们关系要好,实在是对不住兄长之名。”
雨凯在一旁坐着,杏声吃着将糕点往后边递了递。雨拿了一块在手中,凯双手都拿着一块,见雨这般,又怕自己不够文雅失了礼,于是小口的吃着。小童沏上茶,倒上一杯,移到杏声跟前,见这些动作完成,西月才缓过神。
西月应道:“未熙最是体贴之人,知道六殿下常年在外,管不得那么小事,未熙定是不会介意的。”
凯听罢皱起眉头,雨一直低着头,并无表示。杏声原本以为西月是个性情中人,初见时便与大多望族女子不同,可今日见着,又有说不出的别扭。本想闲聊几句,见她如此官话回答,一时间不知如何接着话题把话说下去。心里正是乱着,又被这奇怪但新鲜的氛围感染到,有点不自在。
她在避讳吗?
杏声伸手拿起茶杯,喝了口,又问道:“那日害了小斑虎,你又救了啸珂兽一命,今日带这孽障来... ...”
还没等杏声讲完,西月忙得插嘴道:“六殿下不必介怀此事,斑虎能挡了部分荒界大灾,是它福分。啸珂兽也不是西月救下,如若六殿下冰晶执意刺破结界,西月也是无能为力,只不过是六殿下慈心发了,饶了它一命。”
听着她把一串官话说完,杏声盯着她看着,只见她始终便没有抬起头来,忙着手中沏茶。
凯一直看着西月,忍不住问雨道:“神女,你今日怎么怪怪的?”雨转头狠狠地看着凯,示意他不要轻易说话,凯收敛了表情,装作无事的模样。声音虽小,大家伙都听到了。西月眉眼一惊,手心虚地拂过鬓发,说道:“凯公子说笑了。”
杏声心中有同样的疑惑,但见凯如此,又忍不住狠狠地瞥了一眼,凯吓得手中的糕点也不敢吃了。不过夏日大早,日头蒸蒸的,想着若是多留一会,落野族又得忙乱不堪,备着午膳来。上回晚膳一茬惹了绒狞骂,今日怎么也不能在这用膳。杏声心中想着。
杏声说:“今日我来,是将啸珂兽送到落野族,若你喜欢,日后它就是你的坐骑了。答应你之事,也不会食言,明日便要早朝,莫要多想,好好歇息着。”
正准备起身,听到门外有所动静,还没等小生来报。
杏声喊道:“里言?是你吗?”果然,话语刚落,里言独自来了,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说道:“杏声还是这么好耳力。”西月率先起了身,行了礼,三人坐了下来。
里言看着西月,开玩笑说道:“莫要看他是荒界六殿下,六艺均不在话下,唯实质就是介武夫,最笨就数那嘴,事情说不明白,话也不会说得好听。”
“里言战神说笑了。”西月依旧搪塞,不管其中到底是何意思,这样的官话说了准没错。里言伸出手,做出禁止手势。
“唉,你可不知。他说着送了啸珂兽来,可没说明啸珂兽作为上古神兽,只认救它性命者为主人,段段不是武力能强迫得来的。”
西月看向杏声,只见杏声轻轻点头,西月又忍不住转头去看向啸珂兽,只见那双湛蓝明媚异常。西月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觉得十分新奇。一瞬间有种穿越时空之感。原本西月便觉得啸珂兽身上有种说不出吸引力,双眼便离不开那少见的白毛兽。
见西月这般,杏声挑眉看了眼里言,说道:“只怪我嘴笨,说了多数不该说的,差点误了事。原是在柜稽山处抓了来,却不知如何讲得清楚,幸好里言巧舌如簧,几句话功夫,说了全部。”
里言自顾自喝着茶,看向杏声,催促地说:“你的事办完了,归去吧,等会水川族长和荒主又叫人来问你的行踪了。你光是这一趟一趟的跑,整个荒界都不得安宁。”
杏声本是要走的,但听里言这话,反而巴巴着眼看着坐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扭着头说道:“别拿他们堵我。你来这里干嘛?何事要办?我听不得了?”
夏日蒸得汗水直流,西月左手捏着右手,又悄悄往衣裙搓了搓,手心的汗才干了些。听着这些话的意思,啸珂兽便是留在落野了。西月心中焦急,却不知如何是好,又想到党欢大将军,她边倒茶一边说道:“纵使啸珂兽确有如此灵性,也不适配西月,劳烦六殿下还是带回去吧。”
杏声急切说道:“不过是个坐骑,莫要想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