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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的伤口在陈书礼的精心治疗下慢慢的痊愈,节气已经是夏至了,陈然也已经做好了南下的准备;
这段时间林英一直陪在陈然身边,小虎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陈家坊陪陈然,小楠和陈爱国一到休息就会来陈家坊;大家都知道陈然要去南方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重聚,大家珍惜着这每天和陈然在一起的时光。。
这几天陈然明显的安静了许多,那个爱笑的开朗的少年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陈家坊到深州路线非常复杂,陈爱国在给陈然办理去深州的通行证时已经询问了一下去深州的行程;首先要从陈家坊雇自行车送到普济镇,在普济镇坐长途车到湖南乐阳,然后在乐阳上火车到广城,最后从广城坐长途汽车到深州;至于为什么不是直接到深州火车站,近期有去过的人告诉陈爱国乐阳火车站暂时没有直达深州的火车。
陈然没有让家里任何一个人来送自己,离开陈园的时候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站在陈园院子外目送着他;此时的陈然并没有离乡背井的想法,他只想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躲起来,至于躲到什么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就连爷爷安排陈成送他去普济镇他都拒绝了,他情愿找一个他不认识的人送他过去,也不愿意让陈成来送他。
从陈家坊到普济镇还没有开通公路,从江堤上走路到镇上要1个多小时,骑自行车也就半小时不到,陈然就提了一个双带子的提包;包里装了几件衣服和几本书,提包里最下面一层垫布里黄桃?放了300块钱用针线缝合在了包里面,不清空提包仔细的检查是看不到这个夹层的。
300块钱全部是10块一张的钞票,黄桃?细心的把钞票铺垫平整,在蒙上一层褐色的棉布缝合好,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陈然如果要取出来用必须要拆掉针线的缝合才能拿的出来。这300块钱对陈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在他的印象中老爸老妈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100块。
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不知道去哪里落脚,这些家里人都很担心的问题陈然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他此时的心情就是随遇而安,走到哪里算哪里,凭自己的力气去哪里都会找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在普济镇坐上了去乐阳的班车,陈然的心情好似好了很多,此次远行虽然没有明确的目标,但是自己却是充满了期待,仿佛南方那座陌生的城市在召唤着自己。车上坐满了乘客,大多是往南方去的,大包小包的行李很多,还有很多人背着棉絮上车,车上的走道里都全部塞满了行李。
普济镇到乐阳其中要经过几个城市,这几个城市都属于湖北省管辖,到了华容县就要坐轮渡过江才能到达乐阳,汽车开到渡口排起了长队,这时已经是中午了,售票员下车去买了船票,这个渡口是连接湖南和湖北的重要渡口,基本上湖北南部要去到湖南或者南下都要经过这个渡口;
车上的人陆续去到路边的厕所里上厕所,也有的在渡口的食摊上买点吃食;司机在大家下车前一再交代,渡口人来人往很复杂,大家上了厕所吃好了东西要尽快的上车,千万不要和陌生人纠缠。
陈然下车小便了一下,又在旁边的食摊上买了几个茶叶蛋和一瓶水就上了车,他到不是害怕有什么陌生人来找他生事,一路行来他正在看张贤亮的小说《绿化树》正看的入迷,上了车陈然继续拿出书本继续看书。
不一会,下车的人也都陆陆续续都上来了,司机和售票员也下去吃了饭上了车,司机看前面渡口处汽车排列的长队,估计一时半会还轮不到自己的车,司机是个40多岁的男子,中等个头有点胖,说话瓮声瓮气的,他吃完饭上了车就关闭了车门,转头对大家说,渡船还有一会才能到,大家就坐在车上休息,没事不要下车。
大家都听到了,也就几个人林林散散的回答了他;陈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就着矿泉水吃茶叶蛋。
这时,车门被敲响了,司机犹豫了一会还是打开了车门,一个左手臂被纱布吊在脖子上的中年男子上了车,被吊着的左手臂上绑了厚厚的绷带,绷带上明显布满了干涸了的血迹;
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们,我是见义勇为被流氓打断了手臂,没有钱继续医治,请各位好心给点小钱帮我凑齐医药费;这人一上车就大声的喊了几遍,陈然本来在看书没有在意,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了一下就知道这人是个骗子,手臂上扎了绷带还能流出那么多的血,那得要多大的伤口碰到多么愚蠢的医生才能包扎成这样子;陈然也不在意,埋头继续看书;
那个中年人见车上的人反应冷淡,声音又大了一些,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口里打了一声呼哨,车下又上来一个又胖又壮的汉子,光着两只膀子,这个胖子一上车就开口骂道,妈的个巴子,都没有同情心了是吧,还是人吗?赶紧给钱,说完就伸手到第一排的乘客面前,第一排的乘客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人看到胖子满脸横肉凶狠的盯着自己赶紧掏钱给了胖子;有了第一个后面的乘客都陆陆续续的给了钱,到陈然面前陈然把早就准备好的五毛钱给了胖子,眼睛都没有离开书本,他是不屑于和这些人纠缠,等满车人都收了钱,胖子和吊着膀子的汉子下了车。
车上的人里面就有人对司机说,师傅你可以不给他们开门的啊?
师傅苦笑应答,我们长期跑这条线,如果到了这里不给他们开门,我们的车以后就不可能在这条线跑下去了。
他们有这么厉害吗?有人不信邪的问
厉害到不至于,他们是一个团伙,人多势众,得罪了他们这条码头上我们停车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排队过河了。
车上有几个有经验的乘客也讲了起来,告诉大家只要不惹他们,每人给个块把钱5毛钱的也就打发了,不会有事。
假如不给他们呢?有好奇的乘客问
那就不好说,他们也看人的,好欺负的一定是骂上几句打上几个耳光;看起来不好欺负的也就算了。
车上的人一片哗然,这么嚣张就没人管吗?
谁来管,好多年都是这样了;常年来往码头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看自己运气了,那个看起来经常往来的乘客又说道,有时候车才到码头轮渡就来了,车直接就开上了轮渡,就不会遇到他们;运气不好遇到大雾大风的天气汽车在码头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那就不是一伙人上来车上要钱了,最少都是3波以上;刚说着车门又打了开来;一个长发年轻人背着一把吉他上了车,一上车就开始胡乱拨着吉他嘴里唱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采白不采”唱完这一句对车内众人拱了拱手,开始要钱;
众乘客刚才听到老乘客的讲述,已经有了几分心理准备,纷纷把准备好的零钞放在长发年轻人递过来的盘子里,长发青年也不多言收完钱就下了车。
等车门关上,有人心有余悸的问司机,不会还有吧?
司机摇了摇头,不好说,要看他们的人手了,今天车比较多,到我们车上已经有2拨人了,估计不会再来人了。
漫长的等待后,终于听到轮渡上汽笛的鸣响,然后看对面路上一辆辆汽车从对面开了过来,这是渡船到了码头渡船上的汽车上岸后开了出来,陈然他们的车要等这些车全部开下渡船后才能开到渡船上去。
汽车好不容易上了轮渡,车上很多人都下了车去船舷两边看江景,陈然是见惯江景的人,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打开车窗让江风吹进来,车窗外放眼望去全部是密密麻麻的车辆,陈然收回眼光继续看书。
不一会打开的窗子前面就来了几个小贩,茶叶蛋、玉米、甘蔗、咸鸭蛋,香烟等等不一而足,陈然不得已把窗子关了起来。
轮渡大约2个多小时就到达了南岸,下了船汽车一路颠簸摇摇晃晃的到了乐阳火车站;
陈然背上包裹下了车眼前的人流让陈然吓了一跳;汽车停靠的地方应该是火车站指定的的停车点,放眼望去全部是背着大包小包的人流;问了一下路边行走的一位大叔知道了售票窗口的位置,陈然很快就找到了,只见售票厅内排列了十几条长龙,都是买票的人群,陈然找了一个看起来稍微人少一点的队列排起了队,反正手上拿着书边看边等正好。
排队的时候,有好几个人在陈然身边小声询问陈然要去哪里,想买几点的票,想买卧铺还是坐票等等,陈然虽然没有坐过火车,却也知道这些人大概都是票贩子,他们或许可以帮你买到你需要的车票但是价格却是很高的;陈然没有理会继续看书,排了一个多小时,陈然终于买到一张下午6点出发到广城的座位票;返身出了售票厅,现在是下午3点多,离开车还有2个多小时,正好找个地方吃点饭;广场上很多的大大小小的饭店,陈然出了售票厅正在张望一个30多岁的女子就出现在了陈然面前,小兄弟,吃饭还是休息?
这个女人上前一步,指着广场西边的那一排小店,我家店子就在那里,做的是湖北菜,便宜又好吃;吃完饭还有休息的房间呢,小兄弟跟姐姐走吧。陈然本来不想理她,看了一眼她所指的方向心想光天化日之下谅你这个女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这女人见陈然迟疑了一下,赶紧又说道,小兄弟,就去姐姐家去吃饭吧,待会结账的时候姐姐给你算便宜点。
陈然迈步就跟在这个女人的后面走进了她家的饭店,点了一个辣椒炒肉和一碗饭,等菜上来了陈然就开始狼吞虎咽,菜的味道居然还不错。
打量着小店里的情况,左右靠墙两边都是摆的桌子,一边四张共八张,自己坐的就是大门左手边的第二张,右边的四张桌子都空着;也许是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多;自己前面是一对中年的夫妻和一个20来岁的女子,看起来像是一家人,正在吃饭。
陈然吃完了一碗饭觉得没有吃饱,叫了一声老板上一个饭,就看见一个瘦高个男子应了一声拿陶瓷碗又装了一碗给陈然递来。
陈然接过饭埋头大口吃了起来,才吃了几口,就听到了前面的吵闹声,仔细听了一下原来前面那一家三口吃完了结账,那个瘦高男子要82块钱,一家三口中的那个男子只肯给40块,说进来的时候问好了价格的,点了3菜一汤,算好了价点的。
你和谁说好了价格,那个瘦高个不高兴的在哪里质问,你说的那个女的不是我们店子里的人,她说的价格不算,我们的菜价写在这里,瘦高个敲了敲桌子上的菜单,你算一算,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多算你的。
陈然心想,自己进来后也没有问菜的价格,看来更是不用争执了,人家菜单上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吧。还好就点了一个菜,吃了两碗饭。
你们,那个男子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就是一家的,当我不知道,骗我们外乡人是不是。
你别胡搅蛮缠,吃了饭就给钱,要不我对你不客气了。瘦高男子换了一脸的凶相,恶狠狠的看向那一家三口;
你敢,你敢动我我就报警,那中年男子毫不示弱的说道;
哈哈,报警,你不报老子还要报呢?有人在这里吃饭不给钱还要耍横是吧,你去报警吧,把这两个女的留下来做抵押,开玩笑吃了饭不给钱,老子让你今天让你们三个人走出了这个门老子就不用在火车站这里混了。
看那男子不依不饶,那个中年女子拉了拉中年男子的衣服,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个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把钱付了,三人离开了小饭店。
等到陈然算账的时候要了陈然20块钱,陈然不想和他废话,一言不发的给了钱就出了小店,按照小镇的小饭店的菜价算起来10来块钱不到的消费,居然收了20块,陈然心想这样子谁还会来这样的店子吃饭,生意不是越做越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