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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两个直男,缺衣少衫,腰酸腿软,抱成一团。
四押!棒棒哒!
不、不是!夏云泽简直恨死自己动不动就如脱缰野狗一般的思维了,现在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吗?
身体被禁锢,无处可逃,眼看那张充满侵略性的帅脸越凑越近,夏云泽果断向前一甩头,一记头锤撞了过去。
萧明暄冷不防被他暗算得手,下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他还没什么反应,就见撞人的那个倒是捂着额头噙了满眼泪。
夏云泽窝火死了,本来是要撞他鼻子让他酸爽到泪流满面,结果身高差太多,踮着脚才撞到人家下巴,搞得自己泪流满面。
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马上还要被清算。
“小郎君怎么哭了?”萧明暄把他挤成一张小薄饼,弹弹他的脑门给他雪上加霜。
刚不过,就乖乖认怂,夏云泽是识时务的俊杰,当下装出一脸愧疚,小声说:“我不小心……脚滑了一下,碰疼你了吗?”
这话哄谁?萧明暄一个字也不信,小东西性格狡猾,心思却单纯,让人一眼就能看透,那点坏心眼像气泡一样一戳就破,并不惹人厌,倒有几分可爱可怜。
还是年纪小经历少,说不定再过几年,就要变成萧明玥那样阴险蔫坏的伪君子,那才是明珠蒙尘。
“你怕我?”萧明暄眯起眼睛,露出几分凶相。
夏云泽不敢乱动,晚上吃得有点多,他怕萧明暄一使劲把他的馅儿挤出来,那可就太不堪入目了。
“我只是想让小郎君做我的挚友。”他眼中带着失落,语气诚恳极了,“小郎君真的不肯赏我个情分吗?”
“哈哈,你太抬举我了!”做你的挚友风险有点大啊兄弟!再说交朋友也没你这样的啊,肉贴着肉把人压在池边算怎么回事?不答应就碾成照片?
不管怎么样先脱身再说,他是来泡温泉的不是来当肉垫的!
肌肉男没得到满意的答复,脸板得像个讨债精,追问:“不行吗?”
夏云泽推了推他,难为情地说:“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呀?”
做直男真的难,他俩要有一个是基佬,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骂臭流氓别挨老子。
总好过现在被挤得心虚气短,还没法举报对方X骚扰。
萧明暄肯定没那个意思,他就是霸道加无聊,肯定的!
夏云泽灵机一动,将心比心,作为一个直男,被基佬示爱绝对能列入烂桃花三甲,他决定用这招来劝退那个不知所谓的肌肉男。
“你再这样……”他拖长了音调,声音故意压出软绵绵的暧昧,“我会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萧明暄嘴角抽搐了一下,后退一步放开他,如山岳般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夏云泽松了口气,刚要爬上去穿衣服,突然被人拽住手臂,拖回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郎君既然有此念头……”萧明暄低头看着他,双眼炯然动人,“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结尾的话音随着他的唇覆了下来,蛮不讲理地夺去了他两辈子都没机会送出去的,初吻。
夏云泽瞪着眼睛,从头到脚都石化了,脑袋像被雷劈过,不仅大脑焦糊一片,小脑也跟着罢工,一时竟忘了反抗,手足无措地任他施为。
欧美姑娘纷纷远去,新世界的大门和他紧闭的双唇一起被人叩开了。
这王八蛋不仅没有浅尝辄止,反而越亲越来劲,直接朝法式热吻发展!
舌头不要伸进来!你妈的!
夏云泽打了个激灵,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他,手背挡住嘴唇,感觉到酥麻肿痛还有点血腥味,不由得“嘶”了一声,怒道:“这就是你对待挚友的方式?”
“你不满意?”萧明暄这个臭不要脸的又贴了上来,狗皮膏药一样揭都揭不掉,“还是在吃醋?”
夏云泽暴跳如雷!
世上还有比他更不讲理的人吗?吃了别人豆腐还有脸倒打一耙!
他那个挚友怎么没干脆给他来一碗鹤顶红呢?留下这个祸害干什么!连累自己后门失守再满世界买马应龙吗?
不!快住脑!事情还没有那么糟!
夏云泽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平心静气地讲讲道理:“你不是对公主一往情深吗?难道还想脚踏两条船?”
萧明暄笑容温暖,眼神缠绵,很缱绻、很多情地看着他,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我有小郎君这样的妙人儿,还要公主做什么?”
夏云泽冷笑,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包括他自己,哪个不是谎话连篇?
骗骗无知小儿也就罢了,想哄他?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戏唱成这样还得想办法收场,夏云泽低下头掩饰好满肚子的鄙夷,装出左右为难的样子,轻声道:“你移情别恋无妨,我却不能对不起公主。”
一根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男人笑得意味深长:“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你拒了我,才是对不起公主。”
没理搅三分扯尼玛的淡!夏云泽气得咻咻直喘,唾弃道:“夏虫不可语冰!我不与你废话了。”
萧明暄的手像铁钳一样扣着他不放,涎皮赖脸地缠磨个没完:“我还想与你废话的。”
夏云泽那点耐心终于消耗殆尽,开始酝酿素质三连,不过在开喷之前,他得想办法穿上衣服。
萧明暄没给他一点机会,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低声说:“你听还是不听,小皇嫂?”
素质三连卡在喉咙口,噎得他直翻白眼,夏云泽小脸青白交错,身体打起摆子,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别乱叫!哪、哪有什么小皇嫂?”
他试图负隅顽抗,萧明暄一只手按住他的头,目露凶光,让他觉得再狡辩会让人把天灵盖拧下来。
“还嘴硬。”他语气阴冷,完全没有方才的柔情款款,“小皇嫂莫非把我当傻子?”
难道你竟不是个傻子吗!他真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只满脑子偷香窃玉的色狼是怎么看破他伪装的。
难道他其实比萧明暄更傻?
感觉智商和运气手拉手弃他而去,再让萧明暄那么一瞪,勇气也跟着溜之大吉。
“不敢、不敢!”夏云泽挤出一个讨好的假笑,知道混不过去,赶紧举手投降,“我也是不得已,并非有意欺瞒,挚友勿怪、勿怪。”
冥冥中仿佛听见啪啪脆响,是打脸的声音。
“你倒是能屈能伸。”萧明暄嘲讽了一句,高抬贵手让他拖泥带水地爬上岸。
片刻之后,两个人各自穿戴整齐,相对而坐,萧明暄没再动手动脚,就是眼神幽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表情甚至有点失落,好像他才是猝不及防被人端了老巢的那个人。
夏云泽被这无声的谴责折磨得坐立难安,紧张到极致反而有点想笑。
费了半天劲,表了一路情,到头来发现美娇娘原是纯爷们,这事摊到谁头上都够郁闷的,偏偏有救命之恩在前,萧明暄再生气也不能手撕了他。
夏云泽虽然吃了一吓智商有点掉线,临场反应依然机敏,求生欲也强,连连道歉,软话说尽,终于把人哄得开了颜。
“你这个人……”萧明暄无奈地摇头,欲言又止,最后给他一声叹息,一切尽在不言中。
警报解除,夏云泽陪着笑脸,身体前倾,虚心求教:“你是何时看破的?”
萧明暄横了他一眼,答道:“你的身体发肤和小皇嫂闻上去一模一样。”
夏云泽无语,你是狗鼻子吗?
“那只是因为我用的胰皂是公主所赐。”他撇撇嘴,不太认可这个理由。
“不一样的。”萧明暄笑了,似乎想摸他的头,手伸出来又尴尬地悬在空中,最后抵着唇轻咳一声,“人皆自带体味,同样的香染在不同的人身上,闻起来也是不一样的。”
夏云泽低下头,像小狗一样嗅嗅衣襟袖口,一派傻呵呵的天真,让人想生气也生不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奇妙的人呢?顽皮、狡狯、胆大妄为,却又单纯、稚嫩、我见犹怜。
气味还那么好闻,干净清爽,温暖芬芳。
小脸也被温泉水蒸得粉光致致,真是活色生香。
让他既想捏死他,又想呵护他。
萧明暄恣意嚣张地活了十九年,头一次遇到这样难解的问题。
看着那人没心没肺的小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我被摆了一道,你却不痛不痒?
萧明暄低哼一声,又起了逗弄之心,凑到他耳边笑道:“我亲你的时候,你哼喃的声音也和小皇嫂一模一样。”
不出所料,可爱的小耳朵迅速染上一层绯红,像早春的海棠,容色绝佳。
不知过了多久,夏云泽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怜巴巴地问:“既然大家坦诚相见了,那、那以后我们可以做挚友了,对不对?”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用剥皮抽筋的那一种。”
胆子比谁都大,怂起来却比谁都快,乞怜的眼中甚至带了泪光,让人明知道他在做戏,却不忍心拒绝。
萧明暄哈哈大笑,终于揉上他的脑袋,看着对方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心里那点纠结与气恼统统烟消云散。
“可以,挚友。”他又拍他的肩膀,力气之大让夏云泽直接栽到草地上。
你给老子等着!早晚有一天我练成大肌霸一拳捶死你!
他吐出嘴里的草梗,拳头握紧,眉眼却带出轻松的笑意。
兵不血刃地解除了危机,我真是棒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