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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又初步抱上靠山的大腿,夏云泽心情甚好,走在路上还吹起了口哨。
他上次磕青的小腿还有点疼,加上山径崎岖,走起路来就扭扭答答的,让跟在他身后的萧明暄看在眼里,火上心头。
大男人走个路扭什么扭?看那一翘一翘的小屁股让人真想按住打一顿。
打得他眼泪汪汪,哭哭唧唧地说软话求饶才有意思呢!
夏云泽浑然不知对方正打什么歪主意,犹自一蹦三跳,在萧明暄得像一只扬蹄的小鹿。
毫不意外地激起了他的狩猎本性。
想拴住脖子套回去,养在苑中随时供他赏玩。
可惜对方不仅是他的恩人,明面上还是他的小皇嫂。
一想到这个萧明暄就开始笑,顺妃母子钻营来钻营去,好不容易达成与郴国的联姻,谁知道新娘子是个带把的?
太子哥哥大婚之夜,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你一直男扮女装当公主养着?”他忍不住好奇,幸好岐国王室只有两位皇子,要有公主的话他也该想办法找人验身了。
“是的呀!”夏云泽捡了一串野花在手里甩来甩去,扭头看了他一眼,答道:“除了我那三个弟兄,别的皇子都夭折了,我靠装姑娘才捡了一条命。”
萧明暄想起两宫贵妃多年来的明争暗斗,对后宫的险恶心中有数,不由得跟着嗟叹一声:“你现在无亲无故,进了东宫要怎么办?”
这里可不像郴国后宫里那样一群人给他打掩护。
“我有你呀!”夏云泽转过身来,笑得眉眼弯弯,小脸上尽是讨好的神色,“朋友可不能见死不救。”
萧明暄像被迎面打了一拳似地,心跳都漏了半拍,呼吸一急,不由自主地抬高音量:“什么死不死的,少胡说八道!”
一缕热意从胸口漫上耳根,让他迫切想在小皇嫂身上磨磨爪子。
再磨磨牙就更好了。
萧明暄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此时深山密林中就他们两个,月色撩人,暗室相欺真是天经地义。
心念一动,手就伸了出去,本想狠拍一巴掌再说,又怕打草惊蛇,只好假惺惺地扣住他的细腰,提醒道:“小心脚下。”
“好。”夏云泽脑袋里没那么多弯弯绕,就觉得这人可信可靠——能为朋友坑哥没商量,此人可交,可深交。
萧明暄吞了口口水,嗓子还是干涩,声音也低哑了许多:“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不用……卧槽!”频频回头接话的下场就是马失前蹄,又摔了个嘴啃泥。
身后响起那人幸灾乐祸的大笑声,夏云泽又羞又气,自己都觉得这番作态像个欲迎还拒的绿茶吊。
可他冤啊!老天爷!老子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热衷于打老子脸!
他双颊泛粉,杏仁眼似嗔似怨,不信邪地扶着树站起来,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膝盖八成是磕破了,疼得他脚下开始划圈圈。
萧明暄叹了口气,一把将人捞过来,像抱小孩一样抱在身前。
再看他这么一步三扭,他真的不敢保证会发生点什么。
夏云泽脸上火烧火燎,身上也像过了电,不自在地扭动几下,小声说:“还、还是背着吧。”
这个姿势耻度爆表!他自从上了幼儿园就没再让人这样抱过!
后来踏上肌肉猛男这条不归路,抖抖手腕就能把熊孩子甩上天花板,更没机会享受儿童抱了。
萧明暄从善如流地把他挪到身后背起来,大手托着他的臀腿,还拍打了两下:“别乱动。”
夏云泽本来窜直的身体又颓然趴回去,一再告诫自己管好脑子不要七想八想,他的挚友只是一时好心伸出援手,绝对不是趁人之危施展咸猪手。
就算换了娇花的外表,他胸中跳动的依然是糙汉的心脏,而作为一个合格的糙汉,神经绝对不能过于纤细敏感。
夏云泽有点尴尬,又有点过意不去,口哨也不吹了,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说:“你哥哥这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萧明暄一提他哥就烦,头发尖都是鄙夷,不过小皇嫂既然问起,他不想提也得提。
“太子为人谨慎,做事中规中矩。”萧明暄语气四平八稳,像谈论一个陌生人,“性情柔婉,礼贤下士,从皇族到庶民几乎没人说他不好。”
“背地里怕也有不少阴私手段?”夏云泽想起萧明暄那个叛变的挚友,突然觉得这小子有点可怜。
太子贤名远扬,众望所归,萧明暄却声名狼藉,怨声载道,连他在郴国深宫里都略有耳闻。
真是人设卖得好,贤人当到老。
说不定萧明暄的荒唐名声,也有他哥暗中推波助澜的结果。
当然主要还是他自己不检点,一个接亲都要创造机会偷皇嫂的人,臭名远扬有什么稀奇的,不作不死罢了。
“嘿嘿!”夏云泽的思绪又开始失控,猥琐地笑了两声,问:“你真的不是暗恋你哥才甘当绿叶衬红花?”看这一路作死把他哥衬托得身高两米八。
萧明暄当场黑了脸,肠胃一阵翻腾,露出恶心欲吐的表情。
大步迈过一个树坑,把背上的人往上掂了掂,他咬牙切齿地说:“皮子痒了就直说,少给人送腻歪。”
“我错了。”认怂他是专业的,夏云泽老老实实告饶,“我知道你喜欢女人,我就是开个玩笑。”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感觉对方肌肉绷紧,一身戾气激得他头皮发麻。
夏天的衣服又薄又软,萧明暄本来体温就偏高,一生气更像个火炉子,烤得他浑身不自在。
夏云泽懊恼地闭上嘴,不着痕迹地向后仰了仰,分开紧贴在一起的身子。
换来一巴掌打在屁股上,以及不耐烦的喝斥:“趴好,你想摔断脖子吗?”
夏云泽低叫一声,趴到男人背上,不敢再作妖。
他小时候由于调皮捣蛋没少挨揍,可是从没像今晚这样,被打得腰也软了,腿也颤了,从臀大肌到竖脊肌一路酥麻。
一定是他这些天疏于锻炼的后果!
练胸不练背早晚要残废,夏云泽深吸了一口气,暗下决心回去就做十组俯卧挺身!
两个人叠在一起,说说笑笑,黏黏乎乎,回到营地已经是深夜了,萧明暄直接把他带到自己帐中,扒下他的裤子,在夏云泽惊恐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给他破皮的膝盖上药。
要不是怕惊醒沉睡的众人,他八成会叫得震天响。
萧明暄难得施一次好心却油然生出狗咬吕洞宾的感觉,脸色阴沉,低哼一声。
夏云泽蜷了蜷腿,小心翼翼地问:“你又怎么了?”
十九岁的大龄熊孩子真是麻烦,翻脸快过翻书,比他更年期的老妈还难哄。
“又没给你刮骨疗伤,你抖什么?”萧明暄拿过干净布条给他裹住伤口,“就你这样的,进了东宫还不让人生吞活剥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夏云泽躲闪的眼神他就生气,手又痒痒了,觉得路上没打够。
再想到小皇嫂要嫁到东宫去做太子妃,心里更是没来由地窝火。
“东宫怎么了,又不是龙潭虎穴。”夏云泽从头到尾都没把他未婚夫放在眼里,太子就算头顶金光闪闪瑞气千条,他体质不行啊,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好忌惮的?
萧明暄又往他磕青的地方涂了点药膏,眸色渐深,状似不经意地问:“洞房花烛夜怎么办,不圆房吗?”
短短十几个字,每个字都浮光掠影般从他心头划过,带出一阵阵轻浅的战栗。
明知不该问,却着实想问,字里行间还弥漫开不易觉察的酸味。
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朋友一场,实在放心不下罢了——萧明暄这样告诉自己,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暗暗屏住呼吸等待对方的答案。
没想到夏云泽直接笑倒在榻上,两条白生生的腿还弹动了几下,像摊开肚皮的小青蛙。
“圆什么房?你想多了!”他的小皇嫂险些笑岔了气,“你哥又不是断袖,再说就算他是,我不是啊!”
这小子真是杞人忧天!
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两个人同时看向彼此,各自腹诽不已。
“你放心,我有办法。”夏云泽手里有一堆江湖秘药还有采薇这个开挂大佬,走遍天下都不怕,“我对男人没兴趣,保证不占你哥便宜。”
谁管他啊!萧明暄眉头一皱,追问道:“那他若占你便宜呢?”就你这小身板,比萧明玥还矮半个头呢!
“那更不可能了!”夏云泽把单薄的小胸脯拍得砰砰作响,斩钉截铁地说:“能占我便宜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萧明暄看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复杂,还掺着点矛盾纠结。
夏云泽看不懂,不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做的题直接跳到下一道,绝不死磕。
只可惜当时他还太年轻,不知道每一句吹出去的牛逼,上面都插满了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