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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这个数字,能搭配的属性其实有很多,譬如五色、五味、五谷、五方等等,但盛开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每个人拥有的东西,也许能和另外的东西完美契合。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盛开将视线从闻人逍身上移开,再次坐了下来,问庄寒道:“你有思考过我们每个人拥有的东西都有什么意义吗?”
庄寒是个聪明人,而且根据之前与她通关的经历来说,她知道的理论应该比盛开都多。
“有想过,但不确定。”庄寒微微停顿片刻,才再次说道:“你有看到房间里那个小转盘吗?”
盛开点点头,说:“跟人体画展那个密室一样,同样有五个颜色。”
庄寒蹙眉道:“不一样,虽然同样有五个颜色,人体画展那个更多的是在颜色上作文章,然而在这里,颜色只是一个分组。”
又是分组。
他们每个人戴的面具颜色各一,即便是同一个色系,深浅亮暗饱和度都不尽相同,每个面具都做到了真正的独一无二。
但分组已经在密室外的转盘上完成了,盛开更偏向于转盘有其他的作用。
盛开想了想,说:“我倒觉得转盘的作用不是分组,而是在告诉我们其他的信息。”
话说到这个份上,庄寒也明白过来盛开只是想对个信息,她望了望远处跟他们一起进入密室的同伴们,说:“我们不叫他们吗?”
盛开眯着眼,轻轻“啧”了一声,才道:“我们俩不是一组的,到时候再各自跟队友说也没差,至于另外两组……”盛开眼睁睁看着闻人逍朝这边走了一半,中途又被舒荷拉走,颇为吃味地补了句:“爱谁谁吧。”
庄寒心领神会,偏过头笑了会,才正襟危坐道:“转盘颜色有五个,所以我们先从数字开始着手,据我所知,古地球有一种系统观运用广泛,它是人们对世间万物的形成和相互作用的一种理解……”
两人眼中闪着微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五行。”
没错,五行。
金、木、水、火、土。
而转盘上的五种颜色分别是:橙、绿、蓝、红、褐。
盛开直起身,振奋道:“可以对得上。”
“如果只是这样,其实还是算有点牵强,真正让我确定的是这个。”庄寒将手臂伸直,只见靠近腕骨的地方显现出一个娃娃的纹身,等盛开看清楚后她才道:“照片里是一个陶瓷娃娃。”
盛开心中一动:“陶瓷?”
“陶瓷工艺传世已久,几乎贯穿整个人类历史。它的用材是陶土和瓷土,说白了也就用质地不同的粘土焙烧而成的。”
盛开恍然看了眼庄寒的浅褐色面具,道:“你的属性是土。”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他们就可以轻松反推。
第一组的穆黎和邵子御,分别是冰雕和蜡烛,很明显是水和火的组合;闻人逍那一组,是花和沙漏,植物属木,沙属土;盛开的怀表是金属制品,聂铮的书则是与树木有关;而最后严思朝的注射器……
庄寒:“严思朝的注射器里面有液体。”
那就对了。
豁然开朗。
他们的分组并不是随机生成,而是由五行里面的各个属性分成的。但是为什么只有他的怀表没有变成纹身?
盛开将手伸进衣服里,轻轻摩擦了几下怀表,说:“还有一个事。”
庄寒抬眼示意他说。
“这些物品,好像跟时间都有关系。”
冰雕会融化,蜡烛会熄灭,只要足够的时间……不,也许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只需要很少的时间。盛开和聂铮的,一个是计时怀表,一个是讲述时间的书籍,这个提示几乎是直接摆到他们面前的。
而舒荷的沙漏也是一个计时工具,反而闻人逍的花跟时间没有多大关系,硬要算的话,只能是时间会令花枯萎。
剩下的陶瓷娃娃和注射器,似乎就离时间这个概念更不沾边了。
时间在音乐声中缓缓流逝。
舞厅里的背景音变换了许多了首,最终换上了一首圆舞曲,敞亮的灯光也变得暧昧起来,三三两两的人各自在人群中寻找着舞伴,而这个舞会的主办人——穆黎和邵子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盛开将最后一口酒喝完,随手将杯子放回了餐盘,然后站起了身。
庄寒问了句:“你去哪儿?”
盛开酒量不太行,可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庄寒一不留神就让他就喝光了一瓶。此时他整张脸上已经泛起了绯红的酒意,步伐虽然不稳,但好歹走的是直线。
听见庄寒的话后,盛开回过头粲然一笑:“采花。”
闻人逍安安静静地坐在软椅上,沉静的目光并没有落到某个点,只是漫无目的地飘在许多虚影上。身边的人来来回回,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当然,每个人都很陌生。在他的印象中,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在那个自称天幕的声音宣读条例之后,他愈发觉得此处怪异得不像人间。
闻人逍碧色的瞳孔在人群中一扫而过,每个人接触到这股凉凉的视线后都会忍不住回避,他也乐得自在,去餐台取了杯香槟,一回头,就撞到了一个人。
两人同时捂住碰撞到的地方后退了一步。
闻人逍抬起头,就看见了那个曾经和他接过吻的陌生青年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心事。
他眉心一跳,沉声道:“有事?”
青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刚喝了不少的酒,两人距离很近,闻人逍还闻到了来自他身上醉人的酒香。
青年说:“有。”
圆舞曲换成了E大调夜曲,刚好远处的平行射灯有一束打在了盛开的脸上,更衬得他瞳孔黑沉,犹如不见底的深谭。
他微微弯着腰,朝闻人逍伸出了手:“这位英俊的男士,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钢琴曲缓缓流淌,每个音符仿佛都染上太阳的温度,显得温情又炙热。闻人逍就这样望着盛开,不回应也不拒绝,直到钢琴声突然变得激昂起来,那连续不断的音符声一个不落的砸到两人的心上。
久久难平。
闻人逍就在这股突如其来却难以平复的心绪中搭上了盛开的手,温和笑道:“我的荣幸。”
仿佛为了迎合两人的心情,一直平缓的乐曲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坡度,两人在舞池中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转身,仿佛都篆刻在这首澎湃的乐曲中。
灯光追随着两人的舞步,如同那抹独一无二的月色。
闻人逍戴着面具的那一面,正好是花朵化成花纹的那一面,纹路若隐若现,隐藏在他碧色的瞳孔中,看不分明。
盛开轻轻挣脱开,一手就摸到了闻人逍的那只眼。
闻人逍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可看到盛开的脸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闭上了眼。
他听见盛开略带愉悦的声音说道:“你眼中的是什么花啊?”
闻人逍说:“昙花。”
他看不见盛开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很高兴,青年沉默了片刻,才温柔地笑了笑,说:“真好,我眼中也有一朵花。”
闻人逍睁开眼,在盛开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听见自己问:“什么花?”
“我的玫瑰。”
盛开笑着,又重新抚摸上了闻人逍的脸,这张精致的脸被面具遮住实在有些碍眼,兴许是借着醉意,盛开按着面具的边缘,微微一使力——
下一秒,两人眼前突然一黑,耳边也传来一阵风声,像是来自海边,又像是来自记忆深处。
一阵世界颠倒的感觉过去之后,两人再次睁开眼,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而场景也几经变换,从舞厅变回了一间卧室。
盛开有些懵,从闻人逍身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打量了一眼房间的布置,回头问道:“这是……你的房间?”
刚才在黑暗中,那股妖风几乎要把盛开整个人从闻人逍身边撕扯开,还好闻人逍拉了他一把,不然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掉进海里喂鱼了。
闻人逍没有贸然回答,走了几步打开衣柜看了眼,才确定道:“我的。”
“我们为什么又回来了?”
盛开皱着眉走到门口,发现无论这个门锁到底是开还是关,他都没有办法打开门出去。
难道是他试图揭开闻人逍面具的原因?
闻人逍却淡定地在床边坐了下来,说:“可能是审核开始了吧。”
盛开结合刚才的场景想了想,可能审核的时候他们需要回到各自的房间,然而那时他正和闻人逍搂在一起,再者闻人逍也搭了把手,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
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审核造成影响。
不过这些现在想也没用,盛开叹了口气,挨着闻人逍坐了下来,等待天幕颁布任务。
闻人逍坐的本来就是单人沙发,盛开故意强行挤了过去,沙发顿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闻人逍本来想走开,却被盛开一把抓住,耍赖似得说了声:“不许走。”
男人皱眉看过去,正想开口,却被盛开抢了先:“你不问我是谁吗?”
闻人逍:“你是谁。”
“我叫盛开,花朵盛开的那个盛开。”盛开笑了笑,将脸凑到了闻人逍的眼皮底下,说,“来,叫我盛盛。”
闻人逍垂下眼看他,沉默不语。
正值夜晚,他们刚回到房间,也没开灯,好在月色如银,能够让两人互相看见对方的神情。
“逍哥。”仿佛醉意再次回笼,盛开贴着闻人逍的身体,醉眼朦胧。他歪着头缱绻地叫了他的逍哥一声,绵绵情意与说不清道不尽的依恋便全在这一眼里头。
闻人逍被看得心头一热,尚不明白这份心悸从何而来,只好依旧沉默地垂着眼看他,月色透过落地窗,将闻人逍的睫毛画在了盛开的脸侧。
那面具遮住了盛开的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因为喝醉了酒也染上了许多绮丽的红。
盛开本就长得好看,?骨子里散发着一股慵懒劲,此时整个身子软踏踏地趴在闻人逍的身上,肌肤相触之间,犹如火苗燎原。
“逍哥,逍哥。”盛开喃喃地反复念叨他的名字,最后说,“我爱你。”
不知怎么的,闻人逍在这声剖白中捕捉到了一丝委屈。
他双手捧起盛开的脸,想要凑近些,看清这个小流氓的样子,哪知刚低下头,就被他噙住了嘴唇。
闻人逍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他其实不太喜欢和别人近距离触碰,每个人对陌生人都有一个安全距离,闻人逍也不例外。但眼前这个人,分明三番五次地踏进他自守的领地,可他动了动放在盛开肩上的手,到底是没舍得将他推开。
这一晃神,就被盛开撬开了唇齿,里里外外地舔舐了一遍。
闻人逍好不容易从间隙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嘘。”盛开飞快的一眨眼,眼底波纹般漾开一层水光,几乎照亮了整间房,闻人逍便在这层旖旎的水光中再次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两人唇齿相依,久违地在这静谧黑暗的空间里,品到了点人间三月的春意。
酒意上头,接吻时盛开又好似忘了换气,半晌后忽觉整个人晕乎乎的,只好撒娇似得往闻人逍胸口一埋,再也不动了。
闻人逍等了半天,也没见盛开挪动一下,便以为他睡着了。他先是轻轻拍了拍盛开的脸,然后犹豫了一会,才双手圈住,将盛开抱起来打算放到床上。
却突然听盛开出声道:“逍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