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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巨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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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歌女装扮的小陶又纯又欲,该死,是遇见爱情的感觉。贺兰摧心脏狂跳,偷偷捏紧了易拉罐。

    “快进来!外面冷。”贺兰摧侧身往旁边让去,和刚才的李如绵一样,不慎踩到塑料盒尸体,摔出一个如假包换的屁股墩。

    跌倒的那一瞬,贺兰摧隐约闻见牛蛙煲的香味,紧接着,“噗嗤”一声,饭盒飚出一道酱红的汤汁,正好泼在刚进门的小陶脸上,随着空气骤然凝滞,小陶去摸脸,酱汁被他抹开,活活制造出血肉模糊的视觉效果。

    酱汁流进嘴里,小陶尝了尝,嗯,没错,是西街倒数第二家的牛蛙煲。

    “对...对不起!”贺兰摧像弹簧似的蹦起来,捧着餐巾纸盒,抽出一大把糊在小陶脸上,美其名曰,“别动,我给你擦干净,真是对不起啊,第一次来我家就遇见这种事...”

    你这样能擦干净就有鬼了。小陶推开贺兰摧,去水池边拿纸巾沾了热水,抹掉沾在脸上的油污。满地都是外卖盒,有了前车之鉴,贺兰摧不敢妄动,小陶无声地叹了口气,擦干净脸,弯腰收拾起一地狼藉。

    小陶俯身时贺兰摧匆匆一瞥,人还是那个人,和昨晚一样好看,但是总有哪里怪怪的,等小陶直起腰,贺兰摧恍然大悟,他胸前那个深v领口,昨晚还非常饱满,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好像贫乏了不少。

    贺兰摧连忙看向别处,顺手把易拉罐狠狠怼在脸上,默念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肩膀痒痒的,贺兰摧侧过身,瞥到一缕红发,小陶站在他身侧,目不转睛盯着他。

    贺兰摧抬起易拉罐,给他看冻红的那半边脸:“你看,是你打的,都肿了,我再冰敷。”

    这凌厉狠毒的掌法,深刻肿胀的印记,一看就出自莉莉丝之手,那个婆娘又凶又恶,没少给他得罪人。小陶满怀歉意接过易拉罐,用纸巾把易拉罐包起来,又贴回贺兰摧脸上,这样罐子还是凉丝丝的,但不会那么冻人。

    贺兰摧权当小陶打完他后悔了,现在上门求和,漂亮妹妹都已经主动了,他再不做点什么说不过去,一时间心花怒放,表情比摆在家里的永生花还灿烂:“你为什么来找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是想谁打听过了?”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莉莉丝走得潇洒,什么话都没留下,小陶轻轻皱起眉头,不知从何说起。

    “算了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坐吧...咦?你脸上这是怎么了?被打了?被谁打的?!”

    刚才小陶用湿纸巾擦脸,顺带也抹去了粉底,熊猫打的伤痕浮现出来,五道肥短的指印清晰可见。

    小陶脸上有个巴掌印,贺兰摧也有,而且正好一左一右,合辙对称,不愧是天生一对。

    小陶舔舔嘴里干涸的血块,就算莉莉丝不说,他心里也有数是谁打的,不便为外人道,摇摇头站起来,绕到茶几另一边,捡起包装盒,装在袋子里,装满一袋就换另一个,

    “你别一直干活啊,第一次来我家就干活,让我多不好意思。”

    贺兰摧跟过来,小陶沉默着转到另一头,两人当中顿时又隔开一张茶几的距离,小陶清干净了地毯,伸开胳膊把茶几上的杂物也扫进塑料袋,他没留意看,手腕碰到一块凉凉的东西,下意识抓到手里,原来是一只倒扣的相框。

    小陶以为是他弄倒的,很自然地把相框立起来,露出里面的照片。

    他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贺兰摧从小陶手里接过相框,放回原处:“没事,我来。”

    小陶眨了眨眼睛,睫毛扑闪,眼神明灭之间,贺兰摧的心也跟着动了动,没话找话,指着相框里的照片说:“这是我。”

    照片里共有三个人,一个离镜头很远,低头在花圃里工作,应该是不慎入镜的,照片主角只有两个,一个是小朋友形态的贺兰摧,穿着故意改小,老气横秋的西装。

    他的手指挪到左边:“这是我爸。”

    小朋友左边站着一个身材笔挺的男人,也穿着西装,皮肤苍白,眼圈极黑,大眼睛双眼皮,偏偏配了一根细瘦的鼻梁和两片薄薄的嘴唇,像从蒂姆·波顿电影里走出来的男主角,素颜就能出演《僵尸新娘》。

    “我和他的合影只有这一张,他和我妈的合影倒是不少,不过我妈生我那年难产血崩,已经去世了。”贺兰摧笑了一下,笑得有点勉强,“他们俩的合影,我爸全锁在地下室里,不准我乱动。”

    小陶的眼神黯了黯,贺兰摧连忙把相框推到一旁:“不说了不说了,你第一次来我家,我不该和你说丧气话。”

    小陶一把捉住他的手,贺兰摧挣了挣,小陶纹丝不动,他看着他突出的指节,止不住想,长得漂亮是漂亮,怎么手掌这么大?

    贺兰摧第二次想抽手,小陶不由分说夺过相框,竖起来摆在茶几上。

    他摩挲黑色边框,眯起眼睛,瞳仁上覆着淡淡水光,厌恶和畏惧交加,好像照片里封印的是魔鬼。

    半晌,小陶问:“背景里那个人,他是谁?”

    每个字像一块坚冰,贺兰摧听到他的声音,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地炸了。

    “卧槽,哥们。”贺兰摧呆若木鸡,“你男的啊?”

    小陶见瞒不下去,弯了弯嘴角,笑容窘迫,像输掉捉迷藏游戏的小孩子。

    “嗯,我是。”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贺兰摧正在与心仪的漂亮妹妹独处,眼看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漂亮“妹妹”突然发声,他的声音就像致命导弹,一举击沉了贺兰摧刚刚启航的爱情巨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