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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维尔身处正在高速行驶的飞舰中,心里也充满了疑惑。
不过像莉莉安想的,他也第一时间把事情的起因归结到了缇丽的病上,比起奇怪,担忧更占了上风。
“雷克斯。”
在两个人的情况下,希维尔就不对大皇子用敬称了,他靠向大皇子的怀里,轻轻地问。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缇丽的情况不好?她生了什么病?”
雷克斯将希维尔揽进怀里,他沉着视线望向怀中人,过了许久才抬手扶平希维尔不自觉皱起的眉头。
“没事的。”雷克斯说完这三个字后顿了顿,缓声道,“到了宫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这句话让靠在他怀里的希维尔怔了一下,他思索片刻,不明白除了缇丽的病情之外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担心的。
“雷克斯,我……”
希维尔还想再问,仰头看见雷克斯凝重的神情时口中的话却蓦然止住。他和大皇子对视,收敛了心底细细麻麻泛起的不安,对大皇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抚上对方的脸吻了吻大皇子的唇角。
雷克斯眼底的情绪散开了些,也回了恋人一个笑。
飞舰很快停在了皇宫之中,雷克斯步履匆匆地带着希维尔到了缇丽的寝殿。
希维尔跟着大皇子刚一走进内室就惊讶地睁大了眼,他本来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缇丽的兄弟姐妹,结果寝殿内几个皇子公主都不在,皇帝陛下和两位殿下却都齐了,此刻贵妃正坐在床头握着缇丽的手无声地流泪。
雷克斯揽着希维尔进入寝殿,随即就放开了手。希维尔上前一步和沃尔多陛下行了礼,其次是皇后殿下和贵妃。当他转身朝贵妃行完礼后,也看到了病中的缇丽的样子。
缇丽双眼紧闭,脸色青白,此刻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仿佛体内鲜活的生命正在无时无刻地流失。只是短短一周,她就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原本有些婴儿胖的脸颊也凹陷下去。
希维尔顷刻间心脏一揪,几乎落泪。顾不得许多,他连忙走到床边,担忧地看了看缇丽,轻声问。
“怎么病得这样严重……贵妃殿下,缇丽是生了什么病?”
贵妃的名叫诺德丁,她和皇后殿下是有一层血缘关系的堂姐妹,美貌和皇后不分伯仲,当年与皇后在家族中被喻为“并蒂莲”。
与皇后相比,她美得并不那么张扬,更有清丽秀美之感。平时也很注重打扮自己,精致的妆容更让她显得风姿卓越,一颦一笑都显出女性omega的柔美和妩媚。
但此刻,贵妃的面色苍白,脸上一点脂粉也未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她听到希维尔的问话,抬头怔怔地看着希维尔,久久未语,只眼角又落下一滴泪来。
她的眼眶本就已哭得泛红,秀丽苍白的脸上再多一抹泪痕,直叫望向这里的皇帝陛下心中一痛,皇后更是直接亲自提着裙子几步来到床边,心疼地揽住妹妹的肩。
“希维尔。”
皇帝陛下沉声开口,手掌一抬,朝一侧示意。
希维尔闻声忙转过来,就见之前在陛**后站着的一名老者上前几步,对自己点点头,随即就站到了一侧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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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希维尔少爷,缇丽公主的病情就让我来给你讲讲吧。”
这名老者穿着打扮,不像医生倒像学者。希维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大皇子,然后略带迷茫地望向那名老者,“嗯”了一声。
老者站立的那侧墙壁就挂着希维尔在生日宴上送给缇丽的那幅“公主的宝库”,正好挨在他的旁边。
这幅由微生细菌构成的特殊的“画”保存的非常好,一眼看去就能看到上面的生态膜没有被破坏。主人应该是不久前还用沾了饲料的毛笔在上面作过画,上面画着一只小鸟,聚集在生态膜下吸收养分的细菌还在发着鲜亮的光。
说是讲解缇丽的病情,老者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目光反倒移到了身旁的“画”上。
希维尔的视线随着他的目光转移,看到自己送给缇丽的礼物时先是不解,随后脑中似乎掠过什么,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很快,老者就开口道。
“希维尔少爷,缇丽公主不是生病了——更科学的来讲,她是由于中毒而造成的慢性疾病。”
“什么?”希维尔没忍住惊呼出声,“中毒?!”
“是的。”
老者点头,“公主已经抱病了很长时间,只是由于前期对身体的影响轻微,很难感觉到有什么不适感。因此包括公主本人,一直都没有发现。”
“直到这次病势汹汹,让缇丽公主在强烈的不适后短短几天内病倒,医生才从公主身体里检查到了隐藏的毒素——并且,是长期累计已经完全超过身体负荷的毒素。”
“陛下派人彻查,由医生副随,前前后后查了这个月来公主的饮食起居,都没有什么问题。一直到贵妃殿下衣不解带地照顾在公主身边,在一次彻夜未眠后累倒,医生在为贵妃殿下诊治时在殿**内也发现了这种毒素,只是含量非常少。”
“如果这是一种新型疾病,得出的一定是它具有传染性的结论,但并非如此。”老者和希维尔对视,而后,目光又转移到了那幅“画”上,“这是一种后天进入身体的毒素,起因是……空气传播。”
室内有一刻的死寂。
希维尔认真听着,在对方讲到这个的时候大脑随之思考,等终于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两耳骤然嗡鸣。
“不、不可能。”希维尔艰难道,他嗓音干涩,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如果是怀疑我在这份礼物上下毒,我决不可能!”
他转身面对着皇帝陛下和大皇子,目光和雷克斯相对一秒,而后转到皇帝身上,脊背挺拔,声音坚定地说。
“陛下,请相信我。我以维克多家族的姓氏起誓,绝对没有做过谋害缇丽公主的事!公主病重我心如刀绞,请您明鉴,我从未有下毒的意愿,这对我并无半分的好处!”
沃尔多陛下眯了眯眼睛,他的视线锐利得像在高空俯瞰猎物的鹰隼,弯勾一般直直刺入希维尔的眼底!
希维尔在他的目光下微微一颤,扛着皇帝陛下周身的重压,背上很快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水。他却没有后退一步,稳稳和陛下对视,让对方看清自己眼中敞开的一切情绪。
半晌,沃尔多皇帝收回了施压的目光,颔首道。
“希维尔,你知道的,我信任你的家族。”
 
;?希维尔蓦然松了一口气,陛**边大皇子紧攥的拳头终于松开,掌心无声地往下淌着鲜红的血。
“今天叫你过来,除了验证这件事之外,还是想告诉你……”皇帝陛下侧头看了一眼老者,“院士,由你来说。”
老者接口,对着希维尔道。
“希维尔少爷,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范伦西,如果你听过这个名字的话,想来能知道我研究的是什么领域。”
希维尔当然知道!
范伦西,皇家研究学院的终身院士,五大院士长之一。研究的是细菌病毒的方向,他手下带领的实验室攻克了欧姆星遗留至今的几大流行性疾病,破解了许多在当年探索时期认为无解的病毒。
他手下有无数艰深的论文,曾经教导过的学生都是业界大牛,范伦西三个字便是权威。
希维尔在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教授。”
作为学生,希维尔更习惯这个称呼。他困难地眨了眨眼睛,努力解释。
“这幅‘画’确实是通过细菌来显色的,但您知道的,不是所有细菌都会对人体有害……”
“是的,我明白。”范伦西点头,“但你也应该知道,任何生物都是会异变——或者进化的。”
希维尔的脸色苍白了一点。
“这种细菌是用于培育观赏性植物最常用的种类之一,我明白你的想法,在此之前,它在市面上一直是无害性的,甚至连我也这么认为。”
“但察觉到空气传播的可能之后,我和几名助手来寝殿内部查看,对这幅‘画’做了全面的检查。我们发现,它们在进食的过程中体内会散发出一种毒素,生态膜无法隔绝,溶于空气,极易被人体吸收。”
“你可能无意中……”
“不、可、能。”
希维尔咬着牙,打断了院士的话。他知道自己的话意味着什么,明白自己直接否定了权威,却仍是坚持道。
“请问,教授,细菌的内部构造发生变化了吗?”
范伦西倒没有被他否定就生气的意思,而是平和地说:“没有变化。”
希维尔用力呼出一口气,汗水从他的额角落下来。
“那您明白的,如果它身体的内部构造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就排除了进化或者异变的可能……在选用这种细菌之前,我请鉴定机构全方位探查了它的有害性,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确定这种细菌对人体无害,我是不可能会用它来当缇丽的生日礼物的。”
“它本身不会在进食中散发毒素,也许是喂食的饲料的问题,也许是有人调换了饲料……”
“我们想过这个问题,已经检查过了饲料。”
范伦西道,“饲料放在公主的寝殿当中,能接触到的人很少,检查过后也没有任何问题。或许是细菌因为生存环境的特殊造成了目前无法识别的基因重组,又或者其他原因——根据我们的结论,它确实会在进食过程中散发毒素,由结论反向推导,即使我们尚未探查到原因,这种异变就是真实存在的。”
“你知道的,学术没有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