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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的飞舰落在尼克兰家门前时,法安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飞舰的舱门放下,上将一出来就被心急的小未婚妻扑了个满怀。
“安德烈!”法安的脑袋拱进他的胸口,“我等你等了好久啦!”
上将的手抚着法安的脑袋,顺着长发往下摸了摸他的脸,果然是冰凉的,在冷风里呆了些时候。
“有这么急?”他惩罚似的捏了一记法安的脸,把人更揽紧了一些。
“你不懂啦!”
法安顶着被上将捏出的红印,低声嘀嘀咕咕:你根本不知道我准备了多久!你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的上将垂眼看他,从嗓子里“嗯?”了一声。
“没有没有!”
法安闭了嘴,他从安德烈的怀里出来,背着背上的大包包拽着他的胳膊就要上飞舰,“我们走吧!”
安德烈颔首,抬手习惯性地就要去接法安背上的包,哪知道胳膊上的力道骤然一松,法安一下躲远了。
法安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应该很不自觉,面上透着警惕。他反手搂住自己的背包,像藏食物的仓鼠似的,对上将说。
“这个包一点也不重。”法安详作自然,“就让我自己来背吧。”
安德烈扬了扬眉头,视线落在法安身后露出来的包上。他刚要开口,余光扫过大门,便转过了视线。
“欧尔。”上将淡淡叫了一句。
隔着一段距离,欧尔双手抱臂斜靠着大门门框。此刻不是在军校,他闻声也未站直,还是这样的姿态。只是目光对上安德烈,停顿许久,神情复杂地喊了声“哥”。
平白无故得了欧尔这声称呼,安德烈显出意外的表情。而在他身后,背着大包的法安正在手舞足蹈地比划,在上将的视线盲区无声地让自家弟弟闭嘴。
欧尔叫完哥就不再说什么,安德烈站了一会儿,大概还想和小舅子聊聊,袖口却被小未婚妻握住了。
法安火急火燎地打断上将想要进行的攀谈,轻轻晃着他的衣袖催促。
“安德烈,我们要走啦。”他抬脚往舱门的方向挪,“等回来你再和欧尔聊天吧。”
上将无奈地敲了敲法安的脑袋,再抬眼欧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你原来不是想让我和欧尔多相处?”
安德烈抽手让自己袖口从法安手里脱离,随后握上小未婚妻的手掌与他五指交握,问道。
“我是想啊!”法安愤怒地说,“但是现在我们多相处才是最重要的!”
上将的脚步顿了一下,不知道法安在愤怒什么。
舱门关上,两个人进了飞舰。由于这次旅行的目的地是主星之外的另一颗星球,行程较长,安德烈的法安都脱下了厚重的外衣。
上将陪法安出门旅游,没再穿显眼的军装,而是换了常服。他里头只穿着单件的灰色羊绒毛衣,随手把外穿的风衣搭在座椅上,想去抱法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小未婚妻把背包放到了身前,正牢牢抱着。
“……法安。”上将开口。
法安转过脑袋看他。
安德烈敞开了自己的怀抱示意。
法安眼睛一亮,脸上一下子就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他站起来往安德烈那边走了两步,又停下。
“等一下喔。”
他倒回来把自己放在一边的外套拿过来,仔仔细细地团住了背包,把它放置在了座椅的正中间。左右看了看确定不容易掉下去之后,才欢快地奔进了安德烈的怀里。
上将大人合上了已经举到发酸的手臂。
“宝宝。”他把法安抱到自己身上,和他面对面,“背着我藏了什么东西?”
“哪有啊?”
法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侧头用脸颊撒娇地去蹭安德烈的脸,“只是一些衣服啦。是新的,很好看。”
他这么说了,安德烈也就没有深究。他吻了吻法安的脸,就势问。
“是防雪服?”
“不。”是比较有意思的衣服。
法安在心里嘻嘻了两声。
他脸上露出一点“坏”,惹得上将抬手勾了勾他的鼻尖。
民用舰也可以用于星际驾驶,但限于专门的一类型号,造价高昂,设备也区别于普通的民用飞舰。
安德烈输入要去的那颗旅游星的定位,开启了自动驾驶。
法安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搂着上将的脖颈说悄悄话腻歪。两个人或是脸贴脸,或是下巴抵着额头,时不时在说话的间隙里接一个吻。
因为期待这次的行程,法安今天早早就起来了,现在在温度适宜的飞舰舱内,又被安德烈稳稳当当地抱着,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困。
他小小打了个哈欠,枕着安德烈的肩膀,嘴上还在说着话,眼睛已经闭上了。
上将没有再回他话,只是轻轻应上两句。宽厚的手掌探入法安的高领毛衣里摩挲他的后颈,小未婚妻从鼻子里哼哼出了两声,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他的手微微合拢,攥起一个小拳头搁在上将胸前,发出均匀的呼吸。
安德烈垂眼望了他片刻,把手收了回来,他的指尖上还带着法安的体温,屈指在法安柔软的脸颊上蹭了一下,也缓缓合上了眼。
飞舰逐渐高升,直到彻底脱离这颗星球,气压和温度的变化皆被挡在舰外,舱内保持着始终如一的平稳。
上将并没有真正睡着,只是合眼小憩,他再睁眼时神态清明,而隔着一面合金玻璃,外面的景象已经不是熟悉的主星,而是浩渺而黑暗的宇宙。
他首先确认了驾驶系统和航线,确保没问题后就搂着睡熟的法安坐回了位置上。安德烈不再看着外面的景象,在长年的随军探索和征战里他早已失去对宇宙的探求和震撼之心,只是低头凝视着怀中人的睡脸,手掌用珍惜的力道抚着法安的背。
直到穿过一片空荡又寂寥的黑暗,前方渐渐浮起一点碎光,团聚的星云反射着某一恒星亮出一道璀璨的弧形光线,这方宇宙有了光,上将才捏着法安的鼻子把人叫醒。
法安睡眼朦胧,眼睛只睁开了一半。安德烈不紧不慢地一下下捏着他的耳垂,等到法安从睡意中清醒,就撅着嘴巴把自己的耳朵从上将手里拯救出来。
“你干什么呀。”
/>????带着残存的困意,法安的声音绵软,有些哑。他搓着自己的小耳朵,感觉到耳垂被上将捏的发烫,肯定也红了,就撒娇似的埋怨。
“你总是只捏一只耳朵,这样这只会变肿的,就不对称了。”
毫无科学依据,又特别臭美,安德烈忍不住低低笑出来。他没有去反驳法安的话,只是拇指和食指分开捏住法安的脸颊两侧,带着人转头去看玻璃之外的景象。
法安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嘴巴张成一个小小的o形。
说起来,法安确实很少进行星际旅游,即使有,但宇宙太过辽阔,也并不一定就能碰上这样的景象。
距离很远的地方一定有一颗足够明亮的恒星,这里正处在他的辐射范围,难得密集的星云分散在四周,位置不远不近。
每一团星云都有自己的光辉,它们没有特定的形状,即使是在同一恒星的辐射下反射的亮光也很不同。有些内里是蓝色的,往外反而变出红,蝶翅一般坠在两侧。而有些就是一个极明亮的光点,随着延伸逐渐淡化,像一颗放大了的星星。
它们大多是紫的、红的、蓝的或者白的。这些颜色单一或者交杂着融合在它们身上,分明是亮眼的色调,也并不全然是冷色。但处在宇宙中却仿佛皆化成了冷色调,带上了神秘的色泽,在广袤的黑暗中透出惊心动魄的瑰丽。
“安德烈!”法安的身体下意识前倾,如果不是被上将搂着腰,大概率就要整个人趴在合金玻璃上了。“你快看!”
“好漂亮啊!”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眼底也映进了星光。他先是有点用力地握着上将的手背,似乎在催促对方同他一起,后来就彻底被眼前的景象征服了,吊在安德烈的胳膊上呆呆地看着外面,张着嘴却不说话。
这些星云的存在并不在上将的意料之内,他也曾见过更华丽的景色,并未多感兴趣,却因小未婚妻着迷的脸放柔了面上的神情,低低应了一声。
法安被安德烈搂在怀里,上将的下巴抵在法安的肩窝。他们交着颈,脸颊贴了一半,呼吸也是相融的。舱内除了他们相合的呼吸再没其他声音,法安不错眼地凝望璀璨的宇宙,而安德烈侧头凝望着他。
飞舰仍在行驶,他们靠近那些灿烂的星云,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光亮,接着远去。
法安张着的嘴巴被上将用手指抬着下巴合上了,他脸上残余着惊叹的神色,转过头要和安德烈发表感想,却未开口就被上将吻住。
漫长的亲吻,像先前的景象一样热烈,他们分开后星云已经不见踪影。法安窝在上将怀里喘了一会儿气,然后坚持道。
“安德烈,你看见了没有?刚刚好漂亮,我都不会说话了!”
……你确实不怎么会说话。
上将直起身体,略感无奈地揉了揉小未婚妻被亲的红通通的嘴巴,随意地点了点头。
法安可一点没感觉到他的敷衍,兴奋地在他怀里扭着小身板,把两条胳膊抽出来开始兴高采烈地吹星云的彩虹屁。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以前只在图片里见过!它们太好看啦,你觉不觉得?宇宙有了它们就像……”
安德烈听着法安的念叨,把他抱起来放到了座位上,自己屈膝半跪在了法安的脚边。
滔滔不绝地法安一直到这时候才停下了
嘴里的话,他一只手搭在了安德烈的肩上,疑惑地问。
“安德烈,你做什么呀?”
“送你一件礼物。”
其实这件礼物是非常非常久远的事情了,那是在上将骗他的小未婚妻说不能回来参加缇丽的生日宴时许诺的。那是一次探索新矿石的任务,本来安德烈打算用新矿给法安做一件首饰,但样本运送回主星后却意外的检测出了特殊的军用价值。
新矿产的审批变得困难,打造饰品的工序也很麻烦,因此一直拖到了今天。
至于法安,安德烈一在生日会上出现他就把其他东西都忘啦!
首饰是一支脚环,拿在安德烈的手里,在法安这个角度看不清它的样子。
“礼物!”他立刻叫了一声,压着心里的期待,眼睛亮亮地等着安德烈给他戴上。
上将脱了法安的短靴,握着他的腿抬起踩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把法安的裤脚掀起来。
他掀了一层,又掀一层……还有一层。
最外面的牛仔裤,里头紧身的棉裤,再里面还有两双拉过脚踝的长袜。
安德烈把最后一层袜子拉下来,抬头看了眼他的未婚妻。
法安的脸红了,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腿。
“天气太冷了呀。”他细声细气地说。
上将无声地扬了扬唇角,攥住法安往回缩的腿,手掌扣着他的脚踝,另一只手打开了脚环。
法安只觉得脚腕一凉,冰凉的触感环绕在他的踝骨上,安德烈要帮他把袜子拉上去,被法安拦住。
他收回自己的腿,屈起踩在座椅上,头靠着膝盖仔仔细细地看安德烈送给他的这件礼物。
脚环是矿石的质地,上面奇特的纹路像是包含着生物化石的琥珀的横截面,颜色却比琥珀绚丽得多。各种色泽掺杂在一起,像是艳丽的琉璃,又像是法安刚刚着迷过的星云。
法安爱不释手地摸着它,脚环被安德烈扣上了,贴合地圈着法安的脚腕,像是先前被上将用手掌攥住的触感。
他侧过脸去看上将,脑袋斜靠在自己的膝盖上,金色的长发像流水一般滑下,发尾轻飘飘地垂在安德烈的眼前。
“为什么你送的东西总是这么恰到好处,你是不是知道会碰见星云?”法安问。
“我不知道。”安德烈笑了笑,他仍半跪着,抬头和法安对视,“也许只是因为我努力想让你开心吧。”
你哪有努力,明明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我高兴!
法安脸颊透出红色,在安德烈的目光下红色迅速扩散到了脖颈和耳朵。他不得不用手背贴着脸颊试图降温,害羞地让安德烈“不许再说话了!”
上将顺从地沉默下来,法安却耐不住寂寞,换着各种姿势欣赏了一翻安德烈送的脚环。
“它真的很漂亮,比刚刚的星云还要漂亮!”法安忍不住说。
“是的。”
安德烈抬手握上法安的脚踝,指腹摩挲着被法安的体温烘出一点热度的脚环,眼睛却是望着法安的。
“的确比星云还要漂亮。”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