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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尔从军部回来,推开大门,手里提着袋子。小袋子上印着一家很有名的甜点店的标志图案,里面是一块黑加仑蛋糕。
alpha穿着军装,身材比以前更强壮了一些,看上去更高了。精实的肌肉都裹在军装底下,将一身戎装撑得挺拔。欧尔仍留着短短的寸头,鬓角出任务时留一道划痕,疤痕已经褪去,鬓边的青茬却还没长回来,变成一条细细的白。
他带上门,脱了厚重的军靴进来,军装外套未脱,先去主卧。主卧中热气融融,房里最明显一张大尺寸的双人床,冷淡的灰色调,此刻鼓着一个弧形的包,床单被套多了富有生活气的褶皱,冷淡变成温暖。
欧尔放轻脚步来到床边,手上的甜点袋子放上床头柜。南白背朝着他的方向侧躺,臂弯里搂了个什么,正睡得安稳,身体随着呼吸微微一起一伏。
被子掩盖臂弯,里面的光线也暗暗的,藏在臂弯里的小家伙却好像知道爸爸回来了,蹬腿动弹两下,被单小小地隆起,钻出来一个小脑袋。
稀疏的几根颜色很浅的头毛,圆溜溜的眼睛。还没长牙,一探出脑袋就看见欧尔,嘴巴咧开要笑。
“咿……咿呀!”
欧尔和小宝宝对上视线,眉眼放柔,竖起一根食指贴于唇上。嘘。
正咿咿叫着和爸爸打招呼的宝宝眨了眨眼睛,迟钝地张开嘴巴又合上,歪着脑袋不出声了。
欧尔扬了扬唇角,在床边俯身替熟睡的南白掖了掖被子,手掌轻轻地抚过他的脑袋,将omega掩住眼睛的一缕头发顺到耳后。他布着老茧的指腹温情地摩挲过南白的脸颊,停留片刻,然后收回手用嘴唇贴了贴对方的额角。
做完这些,他才将两掌穿过躺在一旁睁着眼睛盯住自己的宝宝的腋下,熟练地将人从被窝里抱出来。小宝宝用胳膊搂住爸爸的脖颈,小脸挨着欧尔的脑袋。
宝宝出窝几乎没弄出什么动静,欧尔单手把隆起的空被窝按下去,拉好被子后就抱着宝宝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小宝贝出生十个月了,不满一周岁。是个女孩子,还是omega宝宝,精力却意外的旺盛,相当闹腾。为了照顾好她南白常常弄得精疲力尽,整个人瘦了一圈。
“睡醒了,现在是不是要喝饱饱了?”
主卧的房门一在身后关上欧尔就开始和宝宝说话,他揉了一下小宝贝软乎乎的肚子,笑着又问,“饿了没有,嗯?”
小宝宝:“咿呀!”
欧尔听懂似的点头,他嘴里问着话,其实脚步一直就在往厨房走。因为以前家务都被南白包揽,所以家里没有居家型机器人,明亮的厨房里还留着中午吃饭用过的碗筷。
alpha抱着怀里的宝贝,熟门熟路地抬手打开上方的橱柜从里面拿出一罐奶粉,又在旁边的消毒柜里拿出宝宝专用的奶瓶。
他用一只手拧开奶瓶的盖子,往里面接好热水,水温隔着玻璃奶瓶烫手,暂且搁到一边。欧尔抱着女儿讲了一个故事——英雄人物爸比在军队南征北战的经历之一——小宝宝配合地大叫,咯咯直笑。
故事讲完,再摸.奶瓶,温度正好。带着刻度的勺子舀上奶粉,玻璃器皿搅拌,单手拧上瓶盖拿起来贴一贴宝宝的脸。
“我们宝贝的饭做好了。”
小宝宝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明白这是自己的,连忙伸手抱住,在怀里按得紧紧的,一口嘬住奶嘴。
“天天吃这么多。”奶瓶被抱走了,欧尔双手搂着小宝宝,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宠溺的,嘴巴却还不饶人,“猪一样,不知道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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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alpha抱着宝宝出了厨房,把人放进客厅里的小摇篮。小宝贝不懂刚刚被爸爸说了猪,自顾自鼓着脸颊嘬奶嘴,在摇篮里微微晃。
欧尔垂眼抬手温和地抚过她脑袋上细软的毛发,看她乖乖喝一会儿奶,转身重新进了厨房。
水龙头出水哗啦啦,alpha双手袖口挽到手肘,积在一边的碗筷尽数堆进水池,穿军装拿钢刷熟练地洗碗。
过水,打泡沫,刷一遍,冲水。拿出去,等着一会儿一起用洗碗巾擦干。
洗到一半客厅里传来动静,高高低低咿咿呀呀,刻意在引起大人注意。欧尔双手粘满泡沫,头也不抬扬声喊一句“知道了,喝奶!”
客厅里没声了,小宝宝老实嘬奶。房门开合的轻微声响被掩在水声之下,omega提着甜点袋子出来,先去瞧一瞧宝宝,甜点顺手搁上沙发,再进厨房。
一双胳膊环在腰间,后背贴上来一个人。omega穿着睡衣,身上还带着被窝里的温度,体温渗透军装,在鼻尖撩出一缕沾染了奶味的兰花香。
“起来了?”
欧尔抬手将水调小一些,水声变轻,他麻利地冲干净最后一个碗,开始在水龙头底下搓洗碗巾。
“嗯。”南白依恋地用脸蹭一蹭他,“今天辛苦吗?”
“还好。”
欧尔照实说,只要没累死都算还好,“给你带了蛋糕。”
“我看见了,是黑加仑的。”
南白的声音透出高兴,踮起脚从后边挨过去亲一口丈夫的侧脸。
“谢谢。”
南白怀孕后一直没有什么胃口,欧尔在安德烈那里讨经验,用酸酸甜甜的水果给南白开胃。但橘子葡萄李子全试过一边,有极酸又有极甜的,没一点用。最后南白看着他颓丧的脸,小声一句“想吃黑加仑”,欧尔愣了一下大晚上跑出门去买,当真有效。
omega一口一个,红色的汁水四溢,嘴里酸酸甜甜,吃一盘果子能多吃一碗饭。
“吃完饭再吃蛋糕。”欧尔嘱咐他,“南瓜现在还不能吃太甜的,别喂她奶油。”
想和女儿分享,偷偷给宝宝喂奶油被抓包过的南白脸颊一红,说话声都变轻了。
“知道了。”
宝宝的大名还没有取,小名叫小南瓜。之所以叫小南瓜,是取自她母父双开两个号追爸爸的光荣事迹。
当年谈恋爱的时候为了逗南白,欧尔一直没说过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后来发现不拆穿小呆瓜可以得到很多便利,尝到甜头的欧尔就更不打算说了。
这些甜头包括但不限于:
以第三视角听南白说自己恋人(也就是欧尔本人)的好话。
在南白不开心却装作没事时通过小呆瓜判断他的心情。
两个人吵架的时候跑去和小呆瓜倾诉,对着小呆瓜狂吹一通南白的好话,末尾再加一句我爱他。冷战中的南白百分百会软化,第二天就来找他。
并且还能够增加没自信的恋人的信心,上条说的吵架的原因十有八.九是欧尔又对哪个omega拔刀相助了。
因此,一直到结婚怀了宝宝之后,被看透一切的南白还以为自己的马甲捂得好好的,他的心上人一无所知。
孕期一切情绪都会被放大,omega的心理防线变得脆弱。法安那样有气撒气的性格时不时都要掉几颗金豆豆,总是习惯性把事情放在心底的南白更是有相当长
一段时间陷入不可控的恐慌。
他担心自己辛辛苦苦追来的alpha不要他了。
那段时间南白非常消沉,食欲不振,脸色总是苍白的。眼尾有哭过的痕迹,面对回家的欧尔却还努力微笑,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爱人明显的低落让alpha焦躁,可南白什么也不说,这回连去小呆瓜那里试探也试探不出来了,因为南白现在根本就不上小呆瓜的号,欧尔无计可施,尝试各种方法之后几乎想要发火。
他没真的发火,omega却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于是更加战战兢兢。欧尔被迫减少了呆在家的时间,等南白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回家把人搂进怀里,摸着他的发尾无声叹气。
这段紧绷的期间里欧尔接到一个紧急任务,三天时间。军令难违,alpha权衡过后去医院提取了颈后的信息素留在家里,同时上门拜托法安和莉莉安照顾南白。
他自认为一切安排妥当,三天后从外星回来披星戴月赶回家,家里一片狼藉,法安和莉莉安一左一右愁眉苦脸地蹲在门口。房门被锁上,南白抱着装了欧尔信息素的密封瓶把自己关在里面。
法安紧张又愧疚,南白这几天情绪非常不好,今天一天没吃饭。欧尔闭一闭眼睛,心中的怒火达到顶点,他平静地谢过兄长和莉莉安,请他们出门,最后站定在紧闭的房门之前。
“南白。”他叫一句,“离门远一点。”
两三秒之后,房内传出迟疑的脚步声。下一刻欧尔直接抬腿,一脚又一脚,带着走投无路的困惑和懊丧,发泄一般,一扇厚重的实心木门直接被他卸下。
门板倾斜着倒塌,听话躲得远远的omega面朝着房门的方向,看上去呆呆的,已经吓傻了。
震天响的动静停下,欧尔俯身从倾斜的门板和门框形成的间隙中穿过,进门来到南白身前。
他句居高临下,神情傲慢,眉眼冷硬凶悍到显出一分残酷。和南白最近夜夜梦中的那样,不带一丝情绪地说。
“南白,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欧尔一字一顿,“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离开。”
……离开?
南白迷茫地睁大了眼睛。
他瘦了很多,脸颊清减,显得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更大,看上去甚至有些突兀了。
欧尔盯着他,伸手从他手里抽出装着自己信息素小瓶子,南白下意识攥紧了,还是被抽走。alpha拿走他的瓶子,扬起手,玻璃瓶自上而下从空中落下。南白想立刻去抓,却仿佛被钉在了原地般一动也不能动,只眼睁睁地看着瓶子在地上四分五裂。浓郁的黑加仑的甜味霎时弥漫了整个房间,像是一场告别。
“不……”南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他感到绝望,整个人被恐慌笼罩了,没注意到欧尔上前一步侧身,为他挡住了四溅而来的玻璃碎片。
现在的alpha已经是半搂着他的姿势,嘴上却冷漠无情。
“我数到三,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三。
欧尔的作态只能唬唬深陷在自己情绪中不能自拔的南白,omega被环在对方的臂弯里,却像是孤身一人深处雪地,克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二。
南白的眼里浮出水光,眼泪争先恐后地滚落,立刻沾湿了一整张脸。他抬手用力抓住了欧尔的衣摆,细瘦的手指紧紧蜷曲着,是一种坚决的姿态。
一。
>????“不……”
他颤抖着,张开口,哑声破碎地说:“不、不要离开我。”
欧尔低下头,和他对视,沉声发问。
“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因为、因为……”南白凝望着他,眼泪从眼角滑落,难过得要死掉了,“你是我骗过来的。”
欧尔挑起眉头,不用他再追问什么,忍耐了足够久已经无法再压抑的南白一口气把心里累积发酵的恐惧全都说了出来。
“我,其实……其实小呆瓜就是我。”
“三年前你救了我之后,我在光网上找到你,以小呆瓜的身份和你相处……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我说加错人了,编了一个被欺骗感情的狗血故事,都是、都是假的,为了让你留我下来。”
omega痛哭流涕,“我骗了你,我一直在骗你。我从三年前就开始骗你了!”
“我太坏了,对不起,我……”
南白在内疚,但占据他一颗心的最强烈的情绪还是深深的恐慌,担忧知道真相的欧尔离他而去。
因为这种原因和自己的omega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的欧尔:“……”
做人真的不能太贪。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欧尔压了压太阳穴,郑重地说,“对不起。”
他说了两次抱歉,但正哭得起劲的南白一声也没有听见。欧尔无奈,发愁地捧起自己omega湿漉漉的脸蛋,俯身和他面对面,鼻尖贴着鼻尖,低低叫了一句。
“南白。”
“看着我,宝贝,听我说。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好吗?”
“我知道小呆瓜是你,我们第一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南白哭声渐渐止住了,他的脸被欧尔捧着,被迫和alpha四目相对。被宣泄的情绪淹没的大脑后知后觉地开始分析刚才听见的内容,他傻傻地“啊”了一下。
欧尔沉默地望着他。
半晌。
“啊!”南白终于彻底反应过来了,一下子好震惊,瞪圆了大大的眼睛。“你!——你知道?”
真真就是……
“你个呆瓜。”欧尔又叹一口气,重重把他的脑袋按进怀里。
“我其实已经说过很多遍,看来还是不够,以后每天都会和你说。”
“我爱你,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
“永远不会。”
……
洗碗巾搓干净了,欧尔挂着背后的omega利落地把旁边冲过水的碗擦干。南白靠在他背上,随着alpha宽阔的后背左右移动,双手环在对方腹上扣得牢牢的,很黏人的样子。
把所有碗料理好,欧尔一扔洗碗巾,再洗一遍手,转过身回抱住南白落下一个吻。
南白张开双唇顺从地迎合,在接吻的间隙轻声说辛苦了。alpha的回答被湿润水声掩盖,隐约只能听见几个模糊的词。
什么晚上,等着,补偿……
“咿呀!咿——呀!”
客厅里喝饱奶的小南瓜又开始咿呀大叫,她的两位父亲还在厨房搂成一团。窗户外风和日丽,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