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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的突然到访令艾文主仆二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且对方还带了三个佩剑护卫,盒子里的这个秘密显然不可以公之于众。
艾文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下来,唯恐任人知道了真相的惊慌和见到理查德爵士复杂的情绪堆积在一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怒道:“理查德爵士!这里是我的私人花园,你凭什么擅自闯入?“
艾文让自己显得有些底气,他对理查德和他身后的卫兵怒目而视,而三个护卫面面相觑。艾文爵士历来以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和正义骑士的化身闻名于王城,很少动怒,此刻似是对闯入者万分不满,护卫们不知要作何反应,只能看向他们的主人理查德爵士。
理查德丝毫不被这人的气势所迫,他玩味地看着艾文,弯腰捡起精美的盒子,放在手里把玩。
当时菲利浦将小小的还未成型的孩子放进去的时候,已经命人将其封死,永远不得打开,所以理查德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能打开的盖子或是入口处。
理查德有些不耐烦,他轻描淡写地吩咐身后的护卫:“敲碎了,看看里面是什么。“
艾文哪知这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急得额头冒汗。他赶紧道:“住手!“
他大步迈向理查德爵士,待靠近了,一把从护卫手中夺过那个盒子,紧紧护在怀里。
“你们先下去,我要跟理查德爵士单独谈谈。“艾文说道。
理查德颔首,他用眼神示意了三个护卫,同菲利浦医疗官四人立即退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艾文咬牙切齿,“先是非法拘禁和虐待了我的医疗官,又擅闯我的花园,还想损坏我的东西!”
艾文不禁提高了音量:“你甚至也不问问这里面是什么!理查德你……”
“那是什么?”理查德爵士打断艾文。
“是……”艾文一时语塞。
他下意识看向周围,担心隔墙有耳。
理查德道:“这里没有别人。”
艾文一狠心,咬牙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失去了一个孩子。“
理查德一僵,神色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
“我很抱歉,一直不太了解情况,我甚至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艾文说道,“盒子里面是我们的孩子。”
理查德爵士眼神一凛,他抓住艾文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对方难以挣脱。一些复杂的情绪在眼底交织着,有震惊、沮丧、无力的愤怒和悲伤,某个瞬间,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就像个颓废的中年吟游诗人。
艾文清晰地见证了全过程,理查德的力气太大了,仿佛要扭断他的手臂。
他忍不住说道:“理查德爵士,我感到非常抱歉,发自内心的。这也是我的孩子。”
对于理查德的表现艾文不解。他自认为过去一段时间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追逐着理查德爵士,虽说没有什么高调的行为,却也有很明显的暗示了,不然也不会夜夜跑到对方的寝殿里。
若理查德对这个孩子的逝去只有对他的愤怒也就罢了---一个男人失去孩子多多少少有些愤怒---但他却看到对方深邃的眼眸中有着难以忽视的悲伤,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生生在地上碾了一圈,滚的头破血流,四肢分离。
也像是他对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有着浓厚的感情,失去一个孩子,就像割掉了他的一块心头肉。
两点都不符合他们现在的关系。
理查德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平静下来后,便默默舔祇着伤口。他侧头看到艾文,对方已经因他手上的力道微微蹙眉。
理查德手一松,放开艾文的手臂。
他道:“把盒子给我。”
艾文犹豫了片刻,他怕对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想起理查德也是另一位父亲,有权看看他们的孩子,心头一软,便将盒子递了出去。
理查德接过小盒子,果然眼神柔和下来。他缓缓抚摸了一下盒子上面的小天使,像是在怜爱地抚摸他们的孩子。
艾文看着这一幕,不由有些难过起来。
若是理查德也像自己爱他一样爱慕自己,而他们恰好又有了一个孩子,那一定会很美满。可惜造化弄人,上帝对人间的情感不屑一顾,卯足了劲想要破坏那些美好的事物。
艾文不禁摇了摇头。
这时,理查德爵士已将盒子收好。他说道:“这个东西我带走了。”
艾文一愣,他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当然不行!这可是我的孩子!“
话一出口,艾文便后悔了。逻辑上完全行不通,感情上更是令人恼火。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挽回这个孩子,即便他对子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也没有更多的感情。
他头上有三个兄长,父亲对他最寄予厚望,但家族却不缺继承人。只是血脉相连,艾文对这个已经消逝的孩子多少有些不舍。
果然见理查德爵士眯起眼睛,神色不善:“你若是真的重视这个孩子,你还会义无反顾地参加第二天的对决?你分明是只在乎自己的名声,甚至冒着危险将曼陀罗汁倒在袖珍骑士的食物上,只为赢得第二天的比赛。但是对于他,”理查德爵士指了指怀中的盒子,“你根本不在乎!”
“艾文爵士,过去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是你无法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恕我无法接受。”
“今晚来我的寝殿,你如果不出现,就永远不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