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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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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查德说道:“好。”

    他站在床边,兀自将头发散了下来。男人的长发又细又直,护养和梳理得当,只是有段时间没有修剪,已经垂到了肩胛骨的位置,几乎接近腰侧。这是一幅强壮且精瘦的躯体,臀部挺翘,肌肉饱满,紧实的皮肤下没有一丝赘肉,笔直且修长,仿佛一尊黄金比例的雕塑。

    伤痕在这具身体上留下印记,就像一个精心制成的花瓶多出了几道显眼的裂痕,非但不丑陋,反而有着瑕疵包裹名器的浑然天成的美感,好像是爆发力与压迫完美结合的艺术品。

    理查德将衣扣一粒一粒解开,他正对着艾文站着,背对着光,便看不清表情。里衣没了支撑,倏地散在地上,站着的人便一丝不挂,任由对方的目光大刺刺地盯着自己看,也一点都不恼,好像在宣誓自己的绝无仅有的忠诚与顺从。

    艾文面孔发热,他盯着对方看了许久,竟然一点都移不开目光。

    直到理查德开口问道:“看完了吗?”

    他才掩饰性地咳嗽两声:“你转过去,我要看伤疤!”

    理查德无奈,将身子转了过去。

    不过片刻,他感觉到几根温度偏低的手指抚上他的背,先是摸索着找到了他的伤处,接着又用指尖勾勒着他那道又深又短的伤疤。

    那伤疤已经养了一些日子,伤口结出了嫩肉,痂的皱褶收向一处,颜色发红,与周围的皮肤略有不同,像是一道粉色的胎记。受伤的时候理查德正抱着艾文,因为有所顾及,所以无法专心应对强敌,便只能以避闪为主,才被人钻了空子,在背上开了一道口子。索性他反应及时,才没有被人刺了个对穿。

    这些伤痕未来他当然会变本加厉地跟那些人要回来,但当时形势所迫,只要怀里的人没有受到二次伤害,其他的都无所谓。

    艾文习剑术多年,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一剑下去就是要致人于死地,人的脏器柔软脆弱,而利剑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们搅成肉沫。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将刺下这一剑的人千刀万剐。

    理查德像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他无声的背过手去,将手心覆在了对方的手背上,轻拍了几下。

    “他们居然...”艾文愤怒地说道,“他们这些畜生,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不堪,怎么敢用肮脏的剑伤了你!”

    “既然是老鼠,怎会有尊严一说。”理查德对此云淡风轻。

    “反倒是你,别为了这些小事生气。”他转过身,任由艾文像八爪鱼一样搂着他的腰,直到对方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才重新将人抱着,回到床上。

    他未着片缕,就这样在绒被里与人相拥,不多时身边就变得有些燥热。

    太久没有体会身边这具身体的滋味,仅仅是被触摸了背上的伤疤,就已经止不住地颤栗,开始心猿意马。理查德声音变得有些粗重,人在怀里,他深深呼吸了几口对方身上的味道,居然如瘾一般越来越无法摆脱。

    他低声道:“我好想你,艾文...”

    艾文几乎是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他面上一红,正要去解自己的衣服,对方忽然捉住了他的手腕:“别动,你伤还没好。”

    艾文不解地想要将手收回去,理查德忽然将他的手放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声音沙哑:“你帮我。”

    艾文触到一手滚烫,那物件傲然挺立着,他便小声应道:“嗯。”

    夜也还长,月光大方地洒在院落里,群星悄无声息,不知过了多久,隐隐传出的声响才静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太阳已经升起,理查德居然才醒来。

    在王城时他惯常早起,有时是因为政事需要及时处理,有时是因为国王召见,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困扰。习惯融进了骨子里,怎样都难以改过来。

    然而他若是不想起来,也可以好好待在床上,安静地欣赏枕边人的睡颜。

    艾文在这个时辰通常还不会醒来。他睡得很沉,脸颊陷在纯白的枕头里,双唇微微张开,睫毛无意识地颤动着,双颊犹如扑过桃色的粉霜,无害而又惹人怜爱。

    理查德想起了他第一次躺在自己寝殿时的模样。那时他还以为艾文钟情于唐恩,来找他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于是故意对他冷言冷语,见他难过,自己却也没觉得心情好到哪里去。他故意折腾了他一晚上,又在对方身上留下显眼的、衣物无法完全遮住的痕迹,于是直到对方陷入昏睡,眉头都是皱着的。

    第一个夜晚他知道艾文没有睡好。并非是没有入睡,而是痛苦而又煎熬地翻来覆去,像是连梦都要与他作对,不时还发出了又低又急促的呻吟。

    于是理查德一整个晚上便完全没有入睡。喜欢的人好不容易来到身边,却又不能夺人所爱,不顾一切地将人抢去,而占有欲也使他怒火中烧。这样矛盾的心理让他激烈地与自己斗争了一晚上,听着身旁人的低吟,简直像在折磨自己。

    最后他还是趁着人熟睡,一把将人死死抱住了,感受到怀中人渐渐稳定了下来,才松开手,无情地将人推开,以掩饰自己的心绪波动。

    现在回想起来,除了懊悔以外,还有发自心底的感慨。

    理查德自认为自己固执且冥顽不灵,为人物冷情寡淡,但想要的就一定要紧紧握在手里,或许是因为身份特殊,又早早离开了宠爱的缘故。他从来没有与人谈过他的父亲,因为自己关于父亲的印象本就少的可怜,对于身为公主的母亲,也有些疏远。国王可以勉强算半个父亲的角色,但他毕竟是掌控了整个王国的君主,对外保持威严,连对自己的亲生幼子都比一般贵族严厉许多,直到年龄大了,性格才变得慈祥宽厚些。

    他少年时喜欢的东西,不论是弓箭还是手帕,不必说碰一下,哪怕别人觊觎一下,都像是淤泥污染了纯洁的花,令他难以忍受,不多时就会丢弃掉。

    但他的艾文哪里是一件东西。

    他会有点傻气地鼓起勇气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坚持自己的原则和立场,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小狮子,明明满身都是刺,却还是对于他温顺无比,又会撒娇又能让他心疼。这么耀眼的一个人,理查德早在少年时,可能连艾文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让他把心交出来了。

    哪怕是将艾文形容成一枚掌上明珠,都觉得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阳光正好透过窗户,将整个房间都洒满了淡淡的金色。清晨寒气正浓,丝丝缕缕的光亮驱散了凝聚的凉意,鸟儿正上枝头。

    艾文一点都没有苏醒的趋势,他被被子裹得严实,正浅浅呼吸着,哪怕是理查德翻身或掀开被子都没有打扰到他。

    理查德凝神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总觉得怎样都看不够。于是他索性很轻地去亲他挺起的鼻尖和微嘟着的嘴唇,将那色泽染成果冻一样晶莹剔透,才悄悄地凑远了些。不过多时,见没有惊扰到对方,又去拨弄他的金发和睫毛,直到对方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又将手贴在他的后颈。

    艾文终究是没有醒来,理查德也没有惊醒他的意思。他将房门打开,窗户开大了些,才蹑手蹑脚地下楼,走进厨房。

    他将买来的蛋糕点心切成小块,又倒了两杯新鲜的牛奶,将鸡蛋放入锅里。

    直到早餐全部准备好了,理查德才离开厨房,准备上楼将艾文叫醒。

    “叩叩!”

    理查德脚步一顿。

    他停了几秒,只听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这次对方多敲了几下,像是有些急切。

    理查德放慢脚步,从墙壁上取下自己的剑,去了剑梢,抵在身侧。

    那敲门声又响起了,这次有些迟疑,好像是在试探这个屋子里是否有人。

    理查德接近这扇门,侧身靠在墙边,警惕地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