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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他?”
宁非最终没有气愤上前,怀揣着保温桶,压着火挨着咖啡馆装饰用的篱笆悄然靠近了,自己觉着自己功夫到位,藏匿手段有如FBI,不过还是凶狠瞪走了两个手拿咖啡满脸奇怪看着宁非的路人。宁非藏的并不隐蔽,只是林趯和鄞瑾实在没有警惕心,双双都没有发现,篱笆上的花架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我倒要看看你们俩背着我搞什么鬼!”宁非满是怨恨的看一眼林趯搭在鄞瑾肩膀上的手,又看着垂头不语很是失意的鄞瑾,暗想,“哼,我的林趯才没那么轻浮!一定是他故意引诱林趯的!一开始我就知道这臭小子没安好心,接近林趯另有目的,看看看,现在可不就在引诱林趯嘛!”
反正只要是个人来靠近林趯,宁非都觉得那人对林趯是另有目的。
“还不如让拿铁那只臭猫来靠近林趯呢!”
“谁?”林趯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一眼,还好宁非动作快,沉下了头。
“怎么了?”鄞瑾奇怪看着一惊一乍的林趯。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拿铁。”
莫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林趯觉得不可能,自己昨晚睡的好脑袋清醒,神经一点也不紧绷,怎么可能出现幻听?他怀疑的朝篱笆架迈出了步子,快要走进时,小心唤出了口,“宁非?”
宁非以为自己躲的及时,可他忘记自己的身高,沉子坐在地上,头顶却高出了篱笆。林趯迈两步过来,就瞅见那圆呼的后脑勺。他对这后脑勺熟悉的很,坐过他的自行车,坐过他的摩托车,牵着他的衣袖跟在他身后走过许多路,怎么可能不认识这后脑勺。
林趯很肯定,哪怕有十个圆的一模一样的后脑勺,他都能凭着发旋从这个十个里面认出宁非来。因为太熟悉了,看的多且印在心里。
林趯靠在篱笆上,前倾着身子低头往下看,就看见躲在篱笆另一边的宁非。
“宁非,你坐这里干什么?”
宁非抬头看见林趯的脸,被他那一双天真的圆眼看的有些心虚,可等鄞瑾一过来,宁非的心虚都被心酸给取代。他气呼呼的从地上起了身,瞥一眼鄞瑾,盯着林趯问,“他过来干嘛?”
鄞瑾听出宁非不友好的口气,心里顿时不乐,自己怎么就不能来找林趯了,他和林趯是朋友,自己和林趯也是朋友啊。又想起林趯说宁非已经放弃了哥哥的梦,鄞瑾心里也起了对宁非的不满。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和你能一样吗?!”宁非气昏了头,篱笆挡在中间他也懒的绕了,抬腿一跨就想过来和鄞瑾理论,“我和你不一样!你就是个路人,一点不重要!我不同,我可重要了,因为我是林趯的……唔……”
林趯踮着脚立马捂紧了宁非的嘴,生怕宁非说出吓人的话。毕竟像他们这样的还在少数,他不确定鄞瑾会不会接受他们这样的人。
林趯捂住宁非的嘴,宁非不服气,不满他的阻挡,瞪着林趯嘴里直呜呜。林趯被宁非看慌了神,管不住宁非,只有回头先对鄞瑾一笑,“那个,我午休时间快到了,有什么我们下次再聊吧。那我们就先走了。”
林趯对着鄞瑾一点头,因为他抽不出手来,只有这样充作道别的礼数。说完捂着宁非手仍旧不放,着急推着宁非走了。
鄞瑾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你推我挡的闹成一团的背影,有些奇怪的挠了挠自己的额角,“哥哥,你遇见的这俩人都好奇怪啊。”
“放开我!”宁非一抖肩膀,撞开了身后推着往前走的林趯,没转身回头看林趯,别着身子抱着保温桶,一副别扭的样子,“你还和他约下次!”
林趯揉揉自己锁骨,刚刚被宁非撞疼了,“只是客套啊,鄞瑾他也算是一个朋友吧,总不能太过失礼。”
“你还想和他做朋友?!不行!我不同意!”宁非过于生气,又背对着林趯没看到他那张过于天真到能让人消气的脸,因此说话有些凶恶。
林趯被凶这一下,感觉有些委屈,立在宁非身后低着头扁着嘴,“我为什么不能有朋友?”
“你有我还不行吗?”
“这不一样。你除了我之外不是还有江泽和水鑫吗?为什么我就不能除了你之外和鄞瑾做朋友。”话说到后面鼻音渐起,有了哭腔,林趯一吸鼻子,镇定下情绪,咬牙说着,“宁非,你不能这么霸道!”
“我霸道?”宁非额角跳两下,青筋都崩起,“你不是也可以和江泽,水鑫做朋友的吗?总之那个鄞瑾就是不行!”
“为什么?”
“因为......”宁非气的牙痒痒,“上次就是因为他你没接我电话!”
“不关他的事,那时候是因为我.....因为我害怕你。”
因为怕面对自己的心,所以躲避。可这和鄞瑾无关啊,林趯觉得宁非对鄞瑾有误解。
宁非一听到他说那时候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心中更气,又听他帮鄞瑾说话,眼睛都气的充血泛红,“你还帮他说话!”
转过身来,看到林趯努力瞪圆防止眼泪掉下而变的泪汪汪的眼,还有紧抿克制的唇。宁非心里突突跳两下下,有些心疼,后悔自己刚刚气昏了头,凶了林趯。
“我不是凶你。我只是只是......”
一个大男人亲口承认自己吃醋也怪矫情的。宁非磕巴半天无法坦白自己吃醋的心情,伸手过去,指尖擦过林趯的眼角,“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我还担心你来着,可是过来一看......”
却看见你和别人在一块儿。
林趯原本忍的好好的,宁非指尖一碰,泪却掉下来了。大白天的就在商场门口掉眼泪怪丢人的。林趯后腿一步躲开宁非的手,吸吸鼻子,抽出衣袖胡乱擦把脸,没敢抬头,怕宁非看到自己哭鼻子的样子觉得讨嫌,“我手机摔了一下打不开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怕他不信,特地拿出了手机想证明,谁知道这会儿手机倒是打开了!
林趯面上一红,给急的。搞的他在撒谎似的,“刚刚真的,真的手机打不开了。我......我.....我没骗你......”越解释越乱,就快真要哭出来。
林趯应付不来这场面,也是他从没经历过恋爱,突然又怯弱起来,只想赶紧抽身离开,不然他只会把事情弄的更加混乱。林趯擦完了脸,匆忙丢下一句,“我得回去了。”看都没看面前的人,拔脚就要走。
“林趯!”宁非叫住他。
林趯顿了脚步,还是没抬头。宁非追过来,看着眼前人,心口被团棉花塞住,话也说不出,气也捋不顺。结果什么都没说,就只是把抱了半天的保温桶塞进林趯怀里,然后掉头跑开了。
怀里突然塞进个东西,林趯楞了一楞,回神过来,转头去看,宁非已经跑的没影了。林趯扁着嘴,低头看看怀里的保温桶,嘟囔着,“谈恋爱可真难。”
宁非正贴着墙根站着,偏头看一眼还在原地站着抱着保温桶的林趯,撇撇嘴角,“臭小孩,不听话。”说着这话的他也像个赌气的孩子。等看到林趯抱着保温桶走了,他才收回了视线,仰头靠在墙面,呆呆看着天。
“我也不想小气啊。可是关于你的事,我是真的大方不起来。”
凸起显凶的眉骨没想往常那样挤在一块,少有的显出了委屈。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林趯呆久了,受到了感染,宁非略微撅起一点嘴,终于有了点他这个年纪的任性,“因为我很在乎你嘛。”
手揪住领口的衣服,宁非仍旧仰头望着天,起初心里觉得很甜,很多的甜搅在一起,变得粘稠,渐渐旋起,在心口成了一个涡,然后人沉沉陷进去,让自己变得不像是自己。
林趯被没抛光的木头上的木刺扎了手,没流血,木刺扎在指头里隐隐的疼。
“扎进去了?要不要帮你挑出来?”廖师傅说着从眼镜盒里翻出了自己的老花镜。
林趯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就你这眼睛帮林趯挑刺?可别越挑越深!”
廖师傅和许师傅又吵起来了。林师傅夹在他俩中间抽空问着林趯,“真不用帮忙?”
林趯笑着摇头,“真不用。”
工作室里工具多,可像针这种细小的东西那还真是没有。林趯翻了半天没找着,一叹气索性不找了,托着腮开始想事情。想起今天中午宁非生气的样子,林趯心里就堵,可他觉得自己没做错,就是底气不怎么足。
想到最后他还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宁非干嘛就交友这个问题和自己发脾气,干脆翻出了手机,打算求助万能的网友。
手机屏幕被摁亮,林趯不满撅起了嘴,“你也有错。要你亮的时候你不亮,要你不亮的时候突然亮。”
要是宁非真以为我撒谎怎么办?
林趯百度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男朋友生气该怎么办?
第一步,撒娇。
“emmmm......pass。”林趯干脆否决了第一步。
第二步,哭,让他心软。
“可我刚刚就已经要哭了,男子汉没事哭来哭去多容易让人瞧不起啊。这条不行。”
第三步,生比他还大的气。
“他都已经这么生气了,我还生气和他对着干,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第四步,道歉。
林趯咬起了大拇指,“可要是道歉了,不就承认我和鄞瑾心里有鬼吗?那要是以后都不让我交朋友了怎么办?”
看到现在没一条有用的建议,林趯耐心往下滑。
第五步,穿件漂亮的吊带裙。
翻过一页,刚看到第一句林趯就有些头痛的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我穿吊带裙应该不好看吧。”
继续往下看。
喝杯酒之后,眼神迷离些,吊带滑下一边,昏暗的灯光,他走过来搂住你的腰......
“啪”一声,林趯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吵的不可开交的廖师傅和许师傅回头看他,就看见林趯捧住自己一张红透的脸。
“林趯,你怎么了?”
“我看你不是老花,是瞎。没看见林趯脸红的,这是热着了。”
廖师傅许师傅俩人又吵了起来。谁都没在意林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用手扇着风,讪讪说着,“对啊,天气越来越热了哦。呵呵呵呵。”
见没人在意自己,林趯用手心捂住自己的脸蛋,企图降温。然而降温失败,手心都烫的很。他是热,却不是天气升温从外到里的热,而是自己被文字引出遐想,从里到内的热,自然全身每处都烫。
“怎么写这种东西。教坏小朋友怎么办?”嘴里抱怨着,手却不由自主翻开了手机,再多看一眼脸都发烧,林趯干脆换个话题。
男朋友不准我交新朋友怎么办?
回答一:你男朋友是个醋坛子,劝分。
“分手?”林趯眉毛不安的拧成了八字,“可我和宁非刚在一起呢,不能分手。”
回答二:你男朋友不够自信,怕你有了朋友移情别恋,建议你多多说爱他,给他自信。
“可是,明明是我先对他先说爱的。天天说,也没什么意思吧。”
回答三:你男朋友占有欲强,估计你们性生活也不和谐,多迁就他一些,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啪!”
这次手机拍上桌面的声音更大了,吓的正吵架的三位师傅都是一抖,纷纷回头去看发生什么事。
林趯用手扇着风,嘴角抽着硬是扯出一个笑,“天气是真的越来越热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他这一插曲,廖师傅与许师傅也懒得再吵,林师傅舒口气庆幸自己不用再被夹在中间。三人坐回自己工位,就林趯一人还头昏脑涨,比之前更加混乱。
“难道宁非真的是因为没那个,所以这么容易生气的吗?”
桌底下的脚又为难的扭成了内八,林趯揪紧自己的衣角,不停的绕来绕去,“可我......我.....我没经验啊。”
百度网页又被打开,这次输入的问题:男朋友想那个,可我没经验害怕怎么办?
林趯想了想,又多加一句:第一次会不会很痛?
一点查询,结果出现的是一连串同样的问题。
和男朋友刚交往三天,他就按捺不住。
和男朋友第一次约会,过了门禁,男朋友带我开房,对我说就蹭蹭不进去。
男朋友想那个,我不同意,结果他说我不够爱他。
林趯翻了有几页都是这样的问题,难免叹气,心想原来大家都一样,翻了五页过后,才看到一句比较像样的回答。
别害怕,只要你们相爱,彼此贴近,就不必顾虑太多。心灵契合才是最重要的!
“心灵契合啊。”林趯托着腮,他和宁非今天刚吵过架,离心灵契合似乎还很远,“大概因为我们都是男孩子吧。”
因为都是男孩子,所以斗嘴容易话赶话。要宁非是女孩子呢?林趯托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脑子里出现宁非那高个儿宽肩的背影,一转身,俩麻花辫随他转身的动作甩了一甩,林趯一撇嘴苦了脸,立马回到现实里来,拍着胸口直喊,“好可怕,好可怕。”
感觉今晚会做噩梦了。有着麻花辫的宁非还是没能消掉一点他的天生凶相。林趯捂着胸口想,果然麻花辫还是他从前班上的英语课代表扎着好看。话说回来,要没有宁非的话,自己应该喜欢女孩子的吧。女孩子柔柔软软的,连生气都可爱。林趯托着下巴嘿嘿直笑,脑里突然闪现林慕叉腰生气的那张脸,“算了算了,女孩子也会变中年母夜叉。”
到那时候就更不可爱了。那要是没有宁非的话,自己要还是喜欢男孩子,该是什么样的呢?莫名的,林趯脑里出现了水鑫那张脸。
因为脑里突然出现了水鑫那张脸,林趯心里对宁非的愧疚突然坐实。宁非估计怎么都不会想到,林趯对热情友好的鄞瑾没有一点多余的想法,而是对千娇百媚的水鑫点念想。没错,天真的林趯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帅气明朗这些都靠边站,独占他心灵的只有漂亮俩字。
林趯正愁着呢,肚子突然“咕”的一声叫。他还没赶得及吃饭,午休时买的三明治还在抽屉里放着,林趯向抽屉里伸手,有点不太想吃冷食。
三明治没摸到,先摸到了保温桶,林趯拿出保温桶打开一看,对着吃的,面上先是明朗,随即笑又淡去,手掌不停在保温桶壁上摩挲,饭菜不是用外卖盒装的,那肯定就是宁非特地为自己做的。
“宁非他还特地做饭给我送来。可我却惹他生气。”林趯的肩膀直接垂下,抿抿唇又去翻手机,带着对宁非的愧疚想要认真做一点功课,“要是真那个了的话,是不是可以缓解一下宁非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