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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只有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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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鑫和江泽两人并排坐在吧台坐了很久了,从下午一直坐到晚上打烊。这期间俩人什么都没做,酒也不调了,客人也不招待了,大堂里的服务生有几个被推过来试探了他们几次,俩人还是都毫无反应。

    “怎么办啊?”江泽毫无头绪的把问题抛给了水鑫。

    “你问我,我问谁啊。”

    “你先发现的嘛!”

    “那不还是你先通风报信的!”

    俩人来回踢着皮球,起因就是他们跟踪林趯回来后,江泽头脑发热发了短信给宁非。不过短信发到一半,被水鑫给阻止了。

    “宁非现在人在外地,先别告诉他,不然他担心分神再出了差错!”

    “刚刚不是你气的咬牙,怕宁非以后人财两空的吗?!”

    “那我刚刚不是看到林趯和那女孩嘻嘻笑笑的场景受刺激了吗!”

    回来的路上水鑫想了想又想,这事儿只有先按下不提才是权宜之计。

    “可我不想让宁非蒙在鼓里!他那么看重林趯,林趯怎么能趁他不在搞小动作呢?”

    江泽虽然吃惊林趯出轨,可他内心还是早早站在了宁非这一边,不想看宁非被人耍的团团转。

    “宁非那脾气你不是知道的嘛!他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俩人回来的时候正是下午,酒吧寥寥几个人,且都是刚上工的几个服务生,也不知道是谁开了电视机,还是法治频道,江泽和水鑫就听到冷冰冰的男声播报着一起情杀案。

    已经破案了,妻子出轨,丈夫追踪过去杀了妻子和情人一家老小,警察到的时候,就看到凶手一身是血的坐在碎尸堆中。

    水鑫和江泽俩人听到这起新闻停了争执,紧接着就是背脊一凉,宁非要是发起脾气来似乎有这个倾向啊。

    江泽隐隐有些担心的放下了手机,“那还是听你的,暂时不提吧。”

    “嗯。”水鑫颇感头大,踢了江泽一脚说,“我头疼,给我按按头。”

    谁知道这一脚下去却把江泽踢的大叫一声。

    “啊!”

    “怎么了?”水鑫疑惑的往自己脚上看,“我踢的不重啊?”

    他以为是自己踢伤了江泽,才惹的江泽大叫一声,可他明明感觉自己只是这么象征性的踢了一脚啊。江泽现在正式和他搬到一起住了。水鑫刚开始不习惯,现在觉得多个人也挺好,主要是吩咐江泽方便了,有什么事踢他一脚就照办。

    “不是。”江泽摇了摇头,扭过头来面目僵硬的看着水鑫,“刚刚不小心把短信给发出去了。”

    水鑫抢过了江泽的手机翻看起来,就看到江泽打了一半的短信已经发送成功,背后电视机里的新闻还在放,他们就听到新闻主播说,“就连知情朋友也不打算放过。”俩人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

    对话周而复始,水鑫只觉得自己头大,扭头看一眼身边的江泽气的就想抬脚揣他,最后想想还是忍住了。

    水鑫揉着自己的额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们先别乱,总归还有办法的。”

    江泽看水鑫头痛难忍的样子,伸手过来帮他按了按太阳穴,“宁非不还是没回消息过来吗,说不定他忙的忘记我这条短信呢?而且我不是短信也只打了一半不小心发出去的吗?”

    “唉哟!”水鑫抬手就想一个手刀劈给江泽,快到脖子的时候想想还是收了手,气归气,真打还是有些舍不得,“那你以为平白无故发一条惹人疑惑的短信过去,别人不会怀疑什么的吗?!”

    江泽给宁非发的短信是,“宁非不好了,林趯他&%$”

    后面不清不楚的地方是因为江泽和水鑫起了争执,江泽无意间乱打发送出去的。

    “唉。”

    俩人不约而同叹着气,大堂太闹,无人在意,也只他们互相听见了对方的叹息,默契的扭头互看一眼,这一的衬托下显的缓慢,危机前更有了惜惜相惜的感觉,没人避开目光,江泽轻轻拉起水鑫的手,夜灯下,水鑫显的尤为好看,让他很想不管不顾的凑上去同他亲吻。

    水鑫没说不好,一切尽在不言中,江泽伸长了脖子逐渐靠近,不早不晚刚刚好。

    刚刚好宁非的电话这时候插进来,打扰好事。

    一通电话把缱绻情意打的烟消云散,对视两双眼里再不是深情款款,彼此都从对方震颤的瞳孔里感受到了危机来临。

    “你接!”

    接近命令的口吻,让江泽咽咽口水,恨自己手太快。僵硬片刻后,水鑫推他一把,让他赶鸭子上了架。

    “喂?”

    “你这发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是林趯出事了?”宁非白天也抽不出多少空来,一天只掐准林趯下班的点来看手机,算着他到家的时间给他打电话。

    “没有,没有,林趯他没出事。”

    相反的他好的很呢,你在外边吃苦受累,他在这里带女孩留宿逛商场。

    这话江泽只在心里嘀咕,没敢说出来,因为旁边的水鑫正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呢。

    “那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江泽急的直挠头,旁敲侧击这种事对他来说难的很,比调酒时拿捏酒水配比还难。

    “我来说!”还是水鑫看不下去了,直接抢过了江泽的手机。他是不想江泽这么挠心,可自己拿过手机,刚要张口也卡壳儿了,被戴绿帽子,多难以启齿一件事啊。宁非可是身欠数百万也照样当大爷的人。

    最后水鑫思来想去,决定从侧面突破,先让宁非注意起银行流水,久而久之,肯定也能从中发现端倪了。

    “宁非,你走前是不是把银行卡都交给林趯了?”

    “嗯。”宁非肯定的态度加无所谓的语气,一听就知道,在他看来这没什么,“他一个人在家,怕他不够花,所以我把钱都给他了。”

    这反了吧?水鑫心想,一般不都是留守在家的人给出门在外的添钱,以备不时之需的吗?怎么到他这里就都反了,而且还觉得这样很理所当然?

    “他怎么会不够花呢?你走前给他备全了东西,吃饭是江泽负责的,他自己每月还有工资,哪里来的不够花?”

    “林趯喜欢新奇玩意,看见一个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就想买。我有钱就给他花呗。唉,奇了怪了,你干嘛这么关注我把钱给林趯花?你们这弯弯绕绕说半天,难不成……”

    水鑫和江泽对视一眼,都有些紧张的抓紧了对方的手。

    “难不成是想问我借钱?”

    绷紧的神经松开了,感觉宁非和林趯呆久了,脑子渐渐不灵光了。

    “我堂堂水鑫差你这点钱?!”

    “那你老问我钱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儿?”

    水鑫咬咬牙,把事实遮了一半说给宁非听,“我今天看见林趯在卖戒指的柜台前徘徊!”

    水鑫想后面的事儿你自己猜吧,估计猜猜就猜出来了,照常人思维,买戒指这事儿从不是一个人过去相看的,宁非又不在,林趯好端端的干嘛去看戒指?肯定是和别人一起的!

    “真的?!”

    电话里宁非既惊又喜的声音把水鑫和江泽给弄糊涂了。

    “看来是买给我的。”

    水鑫和江泽觉得宁非是真变傻了,你人都不在怎么可能是买给你的呢?他们可是亲眼见着林趯和那女孩亲亲密密的互相拿手比尺寸的。

    “不行,不行,我得去探探他口风,也不用给我买多贵的。”宁非兴奋留下这句就挂了电话,留水鑫和江泽俩人相觑着唉声叹气。

    “我算是看明白了。”不知是感慨还是替宁非惋惜,水鑫只一个劲儿的摇头。

    “看明白什么?”

    “这宁非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林趯起一点点疑心的。”

    下了班,林趯好不容易支走了赖皮又想跟着自己回家的林遥。林趯今天下定决心说什么都不让林遥跟着自己回去了,因为她,自己昨天都没怎么和宁非说话,今晚可得好好补上昨天落下的。

    林遥也是难缠,还好林趯知道她弱点,告诉她,她今天的皮肤看起来变粗了些,让她赶紧回酒店泡个澡,敷上面膜睡个美容觉。

    昨晚的留宿也只是林遥临时起意,因好奇林趯女朋友啥样所以才跟着他回去的,谁知道人家女朋友不在,林遥扑了个空。因为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跟着林趯回去了,林遥行李都在酒店,她平常最在意护肤的一个人,到了林趯那里就只有一罐宝宝霜凑合。所以今早她还嚷嚷来着,说自己皮肤又干又燥。

    不过一夜,她就觉得自己皮肤干的快开裂了。

    林趯劝她,“都说他最近不在了,你跟着我回去也没用。还是回你的酒店吧。”

    果然林遥动摇了,最后看着林趯撇下一句,“那你女朋友回来你第一时间通知我啊!”就赶着回酒店泡澡敷面膜了,据说还得敷个脚膜,因为站一天了。

    林趯看着走远了的林遥不禁夸奖自己,“我可真聪明。”

    宁非的电话来的刚好,林趯掏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一笑,他猜宁非也是因为昨天俩人没说上几句话,所以今天早早就打电话过来了。

    “林趯下班了吗?”

    “嗯!刚好下班。正打算往家走呢。”

    林趯正高兴呢,宁非声音却深沉起来,“不对啊,那江泽怎么还在酒吧,他今天不接你下班吗?”

    林趯愣住,忘记还有这茬了,“是我让他不要来的,毕竟我下班的时间正好是酒吧最热闹的节点,怎么好意思让人家抽身过来就为了陪我走这十分钟的路?”

    “可是……”宁非欲言又止,他担心林趯的安全,又不想在林趯面前提起冯林的名字。

    林趯大概猜到他的担心,“你放心好了,没几分钟的路,商场这边到处是监控,公寓也是。你不用太担心。”

    林趯一个劲儿的想让宁非放宽心,最后宁非还是在林趯娇嗔说着,“我们昨天可没好好说话呢。”的时候败下阵来。

    也是,俩人每天也就这时候能浓情蜜语一番,宁非也不想浪费时间了。

    “对了,林趯。你是不是偷偷看戒指去了?”

    林趯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无所不能的嘛。听说当你很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每天在心里把他的名字默念一千遍的时候,风就会带来他的声音,当你念到一万遍的时候,云就会做你的眼睛,浮在天空好让你看见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真的假的?”

    “你试试,从现在开始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一千遍。”

    “宁非,宁非,宁非,宁非,宁非……”

    宁非举着电话听林趯重复喊着自己的名字,他仰着头看天上星星,不知是不是自己给自己下了暗示,感觉真有风轻轻拂脸而过。

    “宁非,起风啦!”

    林趯突然开心的大喊,激动的在原地直蹦。

    宁非能想象的到林趯开心大叫的样子,可想象的再怎么确切都不如林趯真真实实站在自己面前,天空星星点点的光照的人离愁渐起,宁非头一次明白乡愁如此恼人。

    “林趯,我好想你。”

    然而另一边的林趯因恰好路过的风,真听信了宁非的随口乱编,一心想在风里寻找宁非的声音,却忽略了贴在耳边的近在咫尺。

    “嗯?奇怪,我怎么没听见呢?”

    是一阵过路风。擦过林趯往他身后去了,林趯回头还想追一追,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总觉得昏暗一角有人影闪过,林趯揉了揉眼,抬头再看,只看到被风路过锤的摇曳不止的树,是自己多心了吧?

    “林趯?”

    听到宁非的声音让他安心很多,林趯又多看一眼那树,扭头抬脚飞快的走了。

    “刚刚怎么了?”

    “没事。”

    宁非一听就不信,还想追问,林趯却岔开了话,“对了,宁非,我今天看了很多戒指。还是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样式。”

    “我啊,只要是你亲手送的都喜欢。”

    “你说的具体点嘛。”

    “那我喜欢你亲手做的。像小时候你一点点集卡给我换来的戒指,我现在也还是想要你一点点为我锻造一个戒指出来。”

    “宁非,你可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好会刁难我哦。”

    新的难题出现了,但凡出现新烦恼,人们就会忘记旧烦恼,哪怕就是在刚刚,更何况是单纯无他想的林趯,他已经忘记了刚刚那一瞬从心底漂浮上来的害怕。

    “林趯,你搬家了吗?”隐在暗处的冯林渐渐见不着路上行走的林趯有些着急起来,“我不能看不见你,我不能看不见你!”

    方强及时出现把人拉住,“你想被警察抓住吗?!”

    俩人拉拉扯扯离开了,拖走冯林的途中,方强听他絮叨的念,“难道我不行吗?难道我不行吗?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配不上吗?

    不知怎的,方强眼前模糊有个人影,不敢把那人的模样刻画的太明晰,就连想他的影子都觉得是自己斗胆,但还是清楚描摹出他的衣着,一身不染的白大褂正符合他的形象,是个医生啊,似乎是个“治心”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