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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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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计划总比变化快,还没等寒露想好要怎么把子佩抵挡过去,他姐姐对一封信就解救了他。

    可信里说的并不是好事,一开始只是个铺垫,大意是最近生意难做,让寒露也要受点委屈,勒紧裤腰带。寒露听着就感觉不大对劲,他姐那个性格,爱显摆,特别铺张浪费,他当初去深圳看望,当时谷雨似乎才有钱不久,就住的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和大理石瓷砖不要钱一样的用,车也买了。请寒露吃一顿饭都要好几百,他一个月也就挣这个数。寒露待了不到一周,姐姐招待的钱就要抵他一年的工资。

    那时候寒露心情复杂,羡慕嫉妒恨估计都有一点,不过毕竟是自己姐姐,说到底还是欣慰偏多,替她开心。等来了日本,见了子佩,更是开眼界了:钱还能这么花?姐姐挥霍的还能算一算,有个大概的数。而子佩,光人家送的礼物寒露都不敢问价,怕吓死自己。

    要说一开始同子佩混到一处,的确有点有恃无恐的感觉:反正姐姐有钱,大不了还你。不过自从知道第一块表的大概价格就没底气了,后面接着收,原因有很多,不过收都收了,寒露也懒得细想道理。

    再说回那封信,寒露看了信,先算了算。沾子佩的光,除了学费没怎么花家里的钱。一想起这个又是一阵心虚,怎么不知不觉花了人家这么多?说不知不觉也有点虚伪,寒露是想蹭一点,没想到蹭了这么多,现在骑虎难下也是自作孽。

    他先是奇怪姐姐怎么没打电话,自己虽然常去子佩那里帮忙,周末六七点之后也肯定是在家的。打电话快,还方便,大费周章的写信干什么呢。又想起来姐姐说的生意难做。可能是为了省钱吧,他猜测,蚊子再小也是肉。想到这一层,他也没给谷雨打电话,也是写的信,说自己知道了,会注意。

    当时没细想,过一阵子再思考,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谷雨那么要强,要是撑的过去肯定不会跟他提。写信的理由估计也不是为了省钱,因为姐姐好面子,电话里开不了这个口。

    寒露想着要不要稍微寄一点钱回去,想想也就作罢了。寒露也攒了一点,可他一个学生,正经打工肯定攒不了这么多,再让姐姐怀疑起来,那才麻烦。除此之外,虽然是靠给子佩帮忙赚了不少,说到底还是人家照顾他。拿从子佩那捞的钱支援家里,总是有点怪,更何况他现在还有点想划清界限。

    结果他刚回味过来,还没来得及同姐姐联系呢,谷雨第二封信就过来了。这次问题严重的多,谷雨在撑了一阵子之后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跟寒露说了实话。

    信写的很短,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简要概括就是生意问题不小,学费与生活费都要靠寒露自己去挣了。他看完,想了想,依然没打电话。为了关怀谷雨的自尊心,还是写的信慰问。

    这严格来讲不算个大事,求一求子佩不就得了,一个学期也就二三十万日元。或者不想求,当掉一块表也能补上缺。不过寒露也就是想想,他现在正摇摆着想划清界限呢。

    要是不求人,也好说,办个因故休学,工作两年攒齐钱再说。或者干脆不读了,虽然研究生肄业,但也能算作海归精英,连蒙带骗也能找个不错工作。

    当然,要是什么都不考虑,寒露想留在日本。就好像只要他和子佩都在日本,就算关系淡了,缘分也还未尽,似乎总有一点希望。可换个角度,这时候谷雨说供不起了,要他自己想办法,也很有命运的感觉。他正烦恼该怎么划清界限,命运就要帮他跳出火坑。都用不着撒谎,就实话实说,家里出了事,要回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倘若他说明确了,自己缺钱,子佩肯定要慷慨解囊,一来二去的又不好脱身。

    甚至同子衿的见面都像安排好的,十分有戏剧效果。要是他没见到子衿,估计这时候早就上赶着求子佩帮帮他,给他出一个学费,好让他日后名正言顺的替黑社会干活。

    不过寒露倒没什么劫后余生的喜悦,非要说还是惆怅更多。估计这一回国,一辈子都见不着子佩了。

    寒露想到这,竟然还有点埋怨。埋怨自己时机选的不对,他不该这么早跑去见子衿的,要是再拖一拖,拖到姐姐经济危机之后,也不用面临这种抉择。等尘埃落定再知道,说一句时也命也就可以安慰自己。甚至还能说成同子佩的缘分,说服自己,还能偷偷快乐一下

    可感情上再难受,理智上也要做决断。寒露想清楚后就去找了子佩,跟他坦白自己待不了多久,所以工作也是爱莫能助。

    子佩倒有心理准备,觉得寒露估计要给漫长的纠结下一个结论。他都准备好对方断然拒绝了,最近找了几个,没寒露厉害,但也凑活能用。没想到一开口还是那么娘们儿,磨磨唧唧的半天说不到主题,兜了个大圈子。先问子佩怎么样,有说自己,好几分钟才说到家里出事,要提前回国。他本以为自己会说的很坦荡,无赖一点讲,家里出事,和他自己又没有关系,甚至还可以凉凉的说一句我也没办法。可一看到子佩,就没了底气,除了心虚,更多是不想看人家失望。

    子佩听到这里心下了然,寒露就是要找借口说不想工作了呗。至于吗,就算拒绝自己也不会找人打他,这到底还是个法治社会。

    话虽然是这么说,子佩还是很不高兴。毕竟前期也给了不少好处,结果寒露说走就走,这不是把他当猴耍。

    寒露噼里啪啦说完一通,看子佩表情不好,更加不敢出声。许久,子佩叹一口气,问他什么时候走。寒露说估计这学期上完就要走。子佩惊异,“这么着急,”他说,“学位也不要了?”

    寒露其实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壮士断腕放弃研究生。还是办一个休学等什么时候杀回来。虽然说的是学历,实际上还是因为子佩。寒露的本科就是好学历,又出来镀了一层金,至少不用发愁工作了。想着要不要回来,不就是为了子佩嘛。不管怎么说,能见一面总是好的。

    所以寒露只能敷衍,说先看看能不能休学吧,不过估计情况不妙。

    子佩点点头,没说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说。又问寒露忙不忙,愿不愿意最后帮他一个忙。

    寒露当然愿意了,他本来就觉得很对不起子佩,十分想补偿。况且,就算是一般情况,他也会很乐意,更何况是最后一次机会呢。他也想好好表现一番。

    寒露答应的痛快,让子佩心情终于好一点了,觉得还不是太没眼色。“给你找了个新活,还是经济这一类的。”他说,让寒露准备一下,下周就开始让他接触。

    寒露也依然没一点抵触,甚至觉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反正也就这一次了,他想,还十分遗憾。

    最后是寒露付的帐,他说沾了子佩那么多光,自己也要表示一下。而且因为这个事心里过意不去,也想弥补一点。子佩也没客气,他在寒露提出这要求时拿眼睛斜着睨他,只觉得可笑。心情很复杂,有点嘲弄,还有一点使坏,故意没拦他,随他去了。

    结果这一顿饭把寒露那一点积蓄花了个干净,他才知道子佩平常有多大方。愧疚过了,竟然还可耻的有一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