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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陛下,无忌五岁开始练习书法,至今已近十一载。”我恭敬地答道,眼角的余光却落到了那欧阳询与虞世基身上,不过这两位书法大家却还没有什么结论,拿着公子的手迹在那里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那里批判。
杨广漫不经心地问着一些问题,我则小心翼翼的回答,不大会的功夫,那欧阳询和虞世基总算是评审工作结束,将公子的手迹交呈到了杨广的手中。
“二位爱卿,觉得如何?”杨广一面欣赏着手中的书法作品,一面问道。
欧、虞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欧阳询当先开口道:“禀陛下,臣觉得长孙无忌之书法,行笔如篆籀,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实乃不可多得之佳品也。若是再加以时日磨练,当可为一代大家尔。”
而虞世基也接着言道:“臣观其书,虽然笔力仍旧稍显稚嫩,但是点如坠石,横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志,自羲、献以来,未有如此书者。”
这二位当代书法大字此评一出,可以说是举殿哗然,就连杨广也不由得一呆,公子也让这两位当朝书法大家的吹捧给弄的有些心里直冒虚法,不过幸好,公子可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总算是没有在这样的大场合失态。
杨广也同样欣赏也许久,这才很是中肯地点了点头。“想不到,无忌如此年少,便能有这等笔力,得此二位我朝书法大家如此赞喻,实属难得啊……还望你能够继续努力,待日后,朕也能欣赏到汝的传世之作。”
听到了这话,我先给杨广毕恭毕敬地长揖及地:“陛下之期许,正是无忌所愿也。无忌多谢二位长者之评,无忌自知有许多不足,当会勤习苦练……”
杨广兴致很高的扫了一眼厅中诸勋贵,朗声言道:“今日来王兄府邸贺王兄之寿诞,倒不想,得以见识我朝两位年轻俊杰之风采,实乃幸事尔。赏杨师道帛百匹,赐锦袍一袭,房四宝一套。”
“赏长孙无忌帛百匹,赐锦袍一袭,房四宝一套。望汝二人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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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隋朝勋贵们羡慕的目光下,跟杨师道一块谢过了杨广的赏赐,转身向着厅外行去,行到了厅门处,我顿了顿脚步,似乎才想起了一件大事一般回过了头来望向段振。
这老家伙看到我在厅门处停步回首,先是一愣,旋及脸色就难看了起来,看样子这老家伙也不是啥善良之辈,已然猜到了俺的用意,可惜,猜到了又能如何?
“无忌见过伯父。”我不顾厅中诸人甚至包括杨广等人诧意的目光,径直走到了段振的席案前,深施一礼。
段振强笑着站起身来抬手虚扶。“贤侄不必多礼,想不到贤侄不但诗才了得,还写得这么一手好字,老夫心甚慰之,想必汝父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对吗?”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段振的声音渐低,而两眼飞快的冲我眨了眨,看样子这老货想要服软了。
很可惜,公子可没有落井下石的时候还会悲春伤秋等对方翻然悔悟的心情。现在就让你尝一尝公子的厉害。让你在天下人面前,丢尽颜面。
我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再次深施一礼:“方才既然伯父已然下了决定,无忌虽然年少,却也是知耻之人,所以,为了我这样无所事事,一事无所的破落子弟不让段一娘和伯父蒙羞,无忌已然写好退婚书,还请伯父收下,希望日后,一娘妹子能够寻到一个可安邦,武可定国的好夫婿。”
说罢这话,公子不顾厅中响起的喧哗之声,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休婚书掏了出来,双手呈上。
这个时候,厅内没有一个人再能保证正常,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吃惊与讶然,也有些人是一脸的好奇,还有一些应该跟段振不对付的勋贵露出了好热闹和兴灾乐祸的神情。
这个时候,坐在杨广身侧的杨雄看了一眼一脸意味深长表情的杨广一眼,站起了身来低喝道:“无忌贤侄,你这是做什么?”
“无忌自知失礼,还请伯父宽侍,只因无忌这几年来,根就进不了段府,迫不得已,才在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懒得理会现在一脸麻木的瞪着被递在他手中休婚书的段振,朝着步过来的杨雄恭敬地长施一礼道。
“休婚书?”杨雄也不客气,大步过来之后,一把将段振手中的休婚书夺了过来翻开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你与段一娘……”
“无忌年幼之时,先父就与段伯父为我与段一娘订下了亲事,可惜家父早亡……”说到了这,我不由得声音略显哽咽起来,嗯,当然是装的,老子看到段振那张难受得犹如重症便泌患者一般的嘴脸,心里边就跟三伏天灌了一大杯的酸梅汤似的,要多爽有多爽。
但是为了把戏演下去,公子继续施展着超凡如圣的演技,把自己想象成站在连天风雪里,拿着一根红头绳踉跄而行的杨白劳。开始讲述起了一个缠绵绯测,让人不由得击案三叹的故事……
“……至家父亡故,段伯父就不再登门,而且家母逢年过节之日,常着老管家携礼拜访,却总为段家所拒,而且常有冷言冷语……”此刻厅内早已是静寂无声,所有人都在听着公深情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竖子休得胡言乱语,老夫何时做过这等事情?!”段振暴喝一声大步而出站到了公子的跟前咆哮道。这老家伙看样子快给气疯了。
我不甘示弱的盯着这老家伙,冷冷地道:“无忌是不是胡言乱语,伯父尽可寻你家门仆或者是我长孙家的管家一询便知,莫非,这几年来,我长孙家的人不登门拜访,伯父就不觉得奇怪?就不能入下身段,上我家质询也可以啊?”
“段振,这里是我王兄的寿宴,休得喧哗,长孙无忌,你继续说,朕倒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王兄这里,听到这等事情。”杨广双眉一拢,浑厚而不怒自威的嗓声让厅中所有杂音再次沉寂下去。
段振哪里敢硬顶,赶紧拜下请罪,不过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瞪着我,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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