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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宝山觉得问題有点严重,万军要求把分解到集团的友松沿海高速修建出资任务,再平均落实到他们三个高层的头上,目的应该是很明显的,就是想拖资金拨付的后腿,进一步说就是剑指中标承建工程的广源公司,而且还有更为严重的,就是“三三制”出资机制中涉及到的友同和松阳地方政府,可以说都是“敌占区”,想从魏金光和姚钢手里顺顺当当地拿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时想不出对策的潘宝山找鱿鱼商量,看能否找到解决的法子。
鱿鱼开始沒有多想,说资金不到位沒关系,可以拖工期,最后省里追下來,钱的问題自然也就不是问題。
“那不行。”潘宝山坚决地摇了摇头,“时间拖长了不是办法,搞不好最后就成了烂尾工程,你知道会有什么影响。”
“影响。”鱿鱼一皱眉,想了想恍然道,“哦,建沿海高速是你提的议,省委郁书记拍的板,如果做成半拉子工程,你们的脸上就无光了。”
“对。”潘宝山点着头道,“我觉得,‘三三制’投资机制的提出,是段高航他们的一个招数。”
“段高航都出手了,看來问題很复杂啊。”鱿鱼道,“老板,这回咱们得瞪起眼了。”
“是的。”潘宝山深吸一口气,道:“可以预见,在施工过程中还不只是资金问題,在涉及到地方拆迁等问題上,肯定还会有黑恶势力插足进來,把盘子搅乱。”
“黑恶势力倒不怕。”鱿鱼道,“兵來将挡水來土掩,而且我们占据有理的地位,可以说是正当防卫,到时下狠手整死几个,应该能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不可以。”潘宝山道,“人命的底线,轻易不要去碰触,想杀挑事者的威风,砍砍手剁剁脚还是可以的,不是说嘛,道上混的能讲理就动动嘴皮子,如果实在讲不通道理,也吓唬不住,那就再动手打,要是打了还不管用,最后才一杀到底。”
“老大你放心,那些事我绝对会做得很周密,不留下什么话口的。”鱿鱼道,“到时推倒一堵墙,把他们人一下压在底下,追查起來就两个字,倒坍事故,至于被压到的人是从哪里來的,交给警察就行了。”
“好吧,既然你那么有把握,看着办就行。”潘宝山道,“不过下一步最要急的是,要做一做地方上的工作,尽量找找关系,黑道也好,白道也好,如果能把有的问題在地方上解决就好了,省得我们再纠缠进去,毕竟大小都是麻烦嘛。”
“找关系,松阳那边还可以,毕竟那也是咱们的根据地,但友同那边就难说了。”鱿鱼道,“几乎就沒有什么人脉关系。”
“削尖了脑袋找啊。”潘宝山道,“不管怎样,都不能耽误修路的进展,那算是硬任务吧。”
“老板,其实我们还有最后一招,垫资。”鱿鱼道,“我算了一下,不能及时到位的部分资金,差不多也就是利润量吧。”
“费那么大周折揽下这工程,如果不挣钱的话也对不起自己吧,所以一定要尽力而为。”潘宝山叹笑道,“马上我就去松阳,梳理点应急的关系出來。”
然而,还沒等潘宝山动身,松阳那边就传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姚钢被实名举报了,举报人是辉腾钢铁公司的副总任博浪。
原來,国家针对产能严重过剩这社会化矛盾,发布了相关化解的指导意见,对未來五年化解钢铁、水泥、电解铝、平板玻璃、船舶等行业严重产能过剩问題,提出了新的目标和要求,瑞东省及时行动,已经对照意见把任务落实到地方执行,凡涉及范围的小企业或不达标企业,要么兼并重组,要么直接淘汰出局,作为规模不够格的辉腾钢铁公司,而且产品质量上又有各种不达标,深知自身处境,所以,老总季划找姚钢寻求帮助,但姚钢根本沒心思搭理,这让他很失望。
就在此时,廖望出现了。
廖望已经等不及要接替姚钢的位子,他利用这个机会,承诺给季划诸多利好,建议他抓紧转行,到时市里会在土地、扶住优惠政策上给予最大支持。
季划是明白人,知道如果廖望说的能兑现,那他的实力会比现在更雄厚,当然他也深知,廖望不会无缘无故丢个大西瓜给他,肯定会有交换条件。
于是,季划问廖望何以回报,廖望笑了笑,沒多说什么,只是说稍后蓝天公司的老总戴永同会找他聊天。
很快,季划就等到了戴永同,戴永同只谈了一个话題,说姚钢不厚道,不能再让他做市委书记了,应该想办法举报他贪污受贿。
这个暗示很明显,季划点头示意知晓,而且在左思右想之后,果断让副总任博浪出手,以扩大企业规模为由,带着五十万现金找姚钢当面请示,希望市里能重新划一块地供公司建工厂。
对此,姚钢是沒有任何防备的,理所当然地笑纳了五十万现金,并保证在十个工作日内解决土地问題。
交谈的整个过程,被任博浪留足了证据,接下來,他按照季划的指示,制造了姚钢索贿的证据,然后向省纪委实名举报。
当这个消息传到潘宝山耳朵里时,他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來跟之前推算过的一样,是廖望等不及姚钢正常退位,采取了非正常手段撵他下來。
“以前设想的,如今看來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廖望把姚钢整下來,他就有篡位的可能啊。”潘宝山再次找到鱿鱼,“我们必须得帮姚钢度过这一劫,否则一旦廖望上了台,对我们会更加不利,不但各领域的项目会遭受重创,而且我们在松阳地盘上的人也会受影响。”
“想保姚钢,必须让任博浪主动把事情揽下來,承认是诬陷。”鱿鱼道,“只有那样才能把姚钢摘清。”
“对,所以我们要马上行动,把任博浪拿下。”潘宝山道,“现在兵分两路,你负责调查任博浪的家庭关系老底,我去松阳安排人手掐倒他。”
情况紧急,潘宝山即刻赶往松阳,直接奔王韬而去。
王韬的秘书又换了,确切地说应该是身边的女人又变了,但同样都是年轻漂亮类型的。
潘宝山见了不禁摇头叹笑,悄悄对王韬说换來换去别玩大了,混这种圈子的女人大多不是省油的灯,弄不好咬一口深到骨头可就难受了。
王韬听了哈哈大笑,说女人如衣服这话还是有道理的,玩女人就得换,换得越频繁麻烦就越少,要不时间一长等她们近了身,那问題才大呢。
潘宝山听了这话感触颇深,仔细想想也确实有道理,就拿邓如美來说,何止是近身,已经进身了,相互间几乎沒有什么不了解的,如果哪天她要是翻了脸,那他可真是大厦必倾。
想到这里,潘宝山打了个寒颤,王韬注意到了,问怎么回事,潘宝山笑了笑,说最近困难太多,想想都不寒而栗,王韬“噗”地一声也笑了,说是不是女人方面的问題。
潘宝山一摆手,道:“怎么可能呢,我跟女人之间沒有多少故事。”
“沒有多少毕竟也是有的。”王韬笑道,“而且就像我刚才说的,可能还更严重,所以你要提高警惕,对有交往的女人必须仔细观察,如果发现她们有异常的地方,就得多想想背后的原因,是不是她们有什么想法而又不好直说,你得揣测出來,然后想法子填平,否则积攒到最后矛盾就出來了,而且很容易激化,到那个时候,你还不头大。”
王韬的这番话,点到了潘宝山的穴位上,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邓如美,上次合欢时她的变化的确不小,毫不掩饰自己在两性需求上的高涨姿态,现在想來,还真有点不符合她的常态,难道她想传递什么信号。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姚钢的事情迫在眉睫。
于是,潘宝山转移了话題,把要帮姚钢渡过难关的事情,对王韬讲了一番。
王韬听后点点头,说从战略上讲,是该救姚钢于水火之中。
“所以,为了把事情做得周密一些,我就來找你了,因为必须用到卞得意。”潘宝山道,“他不是做钢筋生意的嘛,跟辉腾钢铁在业务上应该有所关联,让他找任博浪,以谈个大单子为由切入进去。”
“然后找机会拽住任博浪的尾巴,让他把端出去的屎盆子再扣到自己头上,从而将姚钢撇出來。”
“对。”潘宝山道,“只有这个法子最直接有效。”
“也是。”王韬寻思了下,道:“那事不迟疑,我马上就跟卞得意联系,安排一下步骤。”
“让卞得意把任博浪引到阳光矿泉商务会馆,再安排点节目。”潘宝山道,“只要任博浪不拒绝,一切就都好办了。”
“那肯定沒问題,卞得意别的事可能不精通,在吃喝玩乐上绝对有一套。”王韬笑道,“想拉谁下水,几乎走不了空。”
“嗯,那让他出点力,给他五万作为活动经费。”潘宝山道,“事成之后再给五万酬劳。”
“不用。”王韬一摇头,“我在望东区开发房地产,用的钢筋几乎都是从他手里走的货,已经给他赚不少了,他还老想着要向我表示呢。”
“那好吧,反正怎么做合适你看着办。”潘宝山笑道,“我只要一个结果,成事。”
“不是兄弟我夸口,你尽管放心等。”王韬很干脆,“我这就打电话给卞得意,约他晚上谈事,中午嘛,我们好好喝点酒,我这里有几瓶洋货,正宗的。”
“你还是约卞得意中午谈吧。”潘宝山确实是有点急,“酒嘛,干脆我打包带走得了。”
“嘿哟。”王韬咧嘴一笑,感慨道:“说实在的,我还真沒见过你这么着急过,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给你急上加急了,等会我把酒拿到你车上,你自个找地方喝,我找卞得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