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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苏意轻蔑的笑了,“我可没灌,是陈宴今晚和我聚得太开心,所以多喝了点。”
周棠也轻轻的笑,“陈宴都将你甩掉了,你还要凑上去给陈宴当三陪,苏大明星也是殷勤。也既然陈宴喝醉了,那就拜托你将他送回来吧,绿溪公馆的地址,苏大明星知晓吧?”
苏意嗓音冷了半许,“送回来是不成了,陈宴对我旧情难忘,今晚专程要求去我那儿的。”
说着,嗓音一挑,“周棠,你就只能是个上床陪玩儿的女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便是你前几天在我面前逞了威风放了狠话,但到头来,你不还是像高中那样,争不过我吗?”
周棠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就只是个金丝雀,不过是拿钱办事,不带感情,就更别提和你争什么了。只是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有什么用呢,你知道陈宴对刘希暖有联姻的打算吗?你觉得你能争得过刘希暖吗?”
说着,嗓音挑了挑,“又或者,你觉得陈宴会为了你而放弃和刘希暖的联姻?你又以为你在陈宴眼里算得上个什么东西?”
“刘希暖也不过空有背景罢了,陈宴和她没感情,而我不一样,我和陈宴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刘希暖比得上的。我也会让陈宴打消联姻的念头,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陈宴,无论是你,还是刘希暖。”
周棠轻笑一声,“苏大明星志气倒是不小。陈宴这会儿在你床上?”
“怎么,想观摩陈宴是怎么爱我的?想知道陈宴对我是怎么温柔的?”
“我没那兴趣。”
“那你就早点给我消失吧周棠!只要过了今晚,我会让你和刘希暖通通滚出陈宴的生活。”
嗓音落下,苏意得意而又阴狠的掐断了电话。
周棠没什么情绪的咧嘴笑笑,在满心的起伏里,她保存好了录音,最后犹豫了一下,点开了徐清然的微信头像。
棠棠小天晴:徐医生,在吗?
仅片刻,徐清然就回了微信。
徐医生在行医:在啊,这么晚联系我,你是生病了?我昨晚就觉得你情绪不对劲儿,脸色也不对劲儿,该不会又哪里不舒服了吧?你这身子就是弱,心态也差,等我回北城了可得好生为你调养调养,整得像个弱不禁风似的,出去了我都没脸说我治过你这样的病患。
棠棠小天晴:抱歉徐医生,这么晚打扰你,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只是想找你要一个人的微信号码。
这消息刚发出去,徐清然的微信视频就打过来了。
周棠神色微动,默了一下才接起,屏幕上再度出现徐清然那张放大了的俊脸,只是俊脸上带着些明显的找茬与不悦,“感情是这么晚找我是为了要别人的微信啊,周棠,你可真不厚道,不义气了啊……”
周棠调整了一下表情,有些无奈的说:“没有,我一直对徐医生你极为感激,只是今晚情况特殊,不得已才想找你要一个人的微信。”
徐清然挑了挑眼角,“那你要谁的微信?”
“刘希暖的。”
徐清然目光顿时深了起来。
周棠想了一下,继续说:“苏意刚刚对我放狠话了,说要收拾我,连带刘希暖一起收拾,我不能坐以待毙,可我也斗不过苏意,但若刘希暖对苏意出手了,苏意倒了,就找不了我麻烦了。”
她这话说得有些违心,但也还是故作镇定的说出去了。
她现在拿捏不了陈宴,可她也不会让苏意一帆风顺的好过。
不是要和陈宴上床么,不是要破镜重圆么,那行啊,至少也得看刘希暖同不同意是吧?
毕竟,刘希暖似乎是看上陈宴了,应该也没打算放弃,且在刘希暖眼里,苏意对陈宴的影响肯定比她周棠要严重得多吧,那么刘希暖那样的人,能让陈宴彻底被苏意抢走?
也毕竟,豪门联姻,要找这么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也不容易吧?
周棠嗓音落下,她便看到徐清然的脸色也越来越沉,整个人似乎在思量什么,又似乎要将她这话彻底参透,从而从这几句话里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算计与恶毒。
周棠知道徐清然只是看着大大咧咧,虽单纯,但他也不是傻的。
果不其然,徐清然低沉的说:“你是要让刘希暖对付苏意?你究竟是在担心苏意朝你动手,还是只想让刘希暖和苏意打起来,你坐收渔翁之利。”
周棠崩着表情笑了一下,想了一会儿,终还是如实的说:“我什么都给陈宴了,我不可能让苏意随意抢走。徐医生,我不爱陈宴,但我也不能付出一切后没能收到任何回报。所以,你想得没错,我想让刘希暖和苏意打起来。”
“刘希暖从小生长在国外,对这些男女之事看得很开,也极开放。你觉得她真会和苏意打起来?兴许她根本没将苏意放在眼里。”
“她会的。便是为了和陈宴顺利联姻,她也会收拾苏意。”周棠坚定的说。
徐清然眉头越发皱起,没出声。
周棠继续说:“苏意和我不一样,苏意是陈宴高调爱了多年的女人,是陈宴的白月光,陈宴也对苏意用了多年的感情,且如今还滚到了一起破镜重圆,刘希暖再怎么淡定,也只要她还有心思和陈宴联姻,那么她就一定会解决掉苏意这个麻烦。”
周棠嗓音低沉,和盘托出。
不知为何,面对徐清然,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卑微和信任感,而这些矛盾的感觉汇聚一起,也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徐清然毫不设防。
她也知道将这些说出来后,徐清然对她一定会越发看不起。
然而并没有。
徐清然当着她的面沉默了好久,才压着嗓子说:“刘希暖的微信我可以给你,但她愿不愿意加你,那就是她的事了。”
周棠深吸一口气,“多谢。”
徐清然深眼凝她,“你不该呆在陈宴身边,也不该走这条路。陈宴这种人不值得你这样,便是付出一切要收取回报,你也不该对陈宴这种人付出。因为这种人冷心冷情,你就是将你自己彻底交代了,他也不见得会回报你什么。”
说着,叹息一声,语气沙哑中卷上了几许怜惜,“我也还是那话,我拿你当朋友,你如果这会儿开口让我帮你,我这会儿就能让人将你从陈宴身边接走,我徐清然的话,说到也做得到。”
周棠满目起伏,心暖与心酸阵阵交织,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
眼见她整个人都崩成了这个样子,徐清然再度叹了一声,有些无奈而又有些诱骗的问:“现在要离开吗?”
周棠目光蓦地颤了好几下。
徐清然静静等待。
却是半晌,周棠垂头下来,“不用了。”
徐清然满面复杂。
周棠继续说:“我这个人烂透了,不值得徐医生和陈宴作对。”
说着,咧嘴笑笑,“我也希望能得徐医生交往的朋友,都是单纯善良且无害的,但我已经不是这样的人了,所以就不配了,但我还是得谢谢你,徐清然,你让我知道我似乎也没真正的烂得彻底,至少你还觉得我有救,还愿意给我希望的伸手拉我。但我这样的人真不值得你这样了,我也打从心底的不愿你因为帮我而惹上任何麻烦。”
说完,心情莫名有些酸涩和沉重,周棠不想再多说,下意识崩着手指逃避似的挂了视频。
许久,徐清然将刘希暖的微信名片发过来了,顺带着的,还有一段话:永远不要轻贱自己,我知道你内心纯透善良,只是被逼无奈。你也无需觉得没资格成为我朋友,我认识你很开心,心疼也是真。我也希望你在逆境中能护好自己,多为自己而活,如果真过不下去,我还是希望你能主动找我,我会帮你,周棠。
周棠满目发颤的将徐清然这段话读了一遍又一遍,凝了一眼又一眼。
直至半晌,眼眶酸涩,视线模糊,待回神过来,才觉得她在徐清然面前似乎从来都不是刀枪不入,而徐清然也历来都扎得中她内心最深的期盼和软弱。
只是,该向他求助吗?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已经和陈宴走到了这一步,不将陈宴彻底拉下来怎么能罢休呢,而且徐清然要救她就一定得动用他父亲的关系,她不想徐清然因为她而对他父亲妥协什么,毕竟,没必要,而且真的不值得,她这辈子也还不起这个人情。
周棠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关掉徐清然的微信,没回。
也坐在沙发上整理了好久的心绪,才让起伏酸涩的心境彻底平静下来,而后再度翻出刘希暖的微信名片,开始认真的添加。
本以为刘希暖没那么容易通过她的好友请求,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刘希暖一分钟后就通过她的好友验证了,也在刹那间朝她发来一句:你是?
周棠没回话,直接找到刚刚才录好的她和苏意的通话记录朝刘希暖发了过去。
半晌,刘希暖微信消息再度闪了过来:你是周棠?
周棠脸色分毫不变,坦然的打字回话:我是周棠。刘小姐,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不过是拿钱办事的金丝雀,但苏意对陈宴来说可不一样。我给你发这条录音也没有其它意思,我只是无权无势不想被苏意整,所以,我是向着刘小姐的。
片刻,刘希暖回:你就不怕我不打算从中掺和,真让苏意先解决了你?毕竟,你和陈宴上过床,对我来说也碍眼。
周棠咧嘴笑了,这次也不打算打字了,直接语音回复:“那刘小姐就好生等着吧,看是苏意先解决了我,还是苏意先和陈宴破镜重圆并让陈宴毁了联姻的念头,毕竟,他们昨晚才上了热搜,今晚又滚到一起了呢。我也相信刘小姐是个聪明人,也该知道在陈宴眼里,我和苏意二人谁轻谁重,刘小姐这会儿倒是可以坐山观虎斗,但这之后呢?刘小姐好不容易相中的陈宴,是不是也被别人夺了?”
说着,嗓音一挑,“我在刘小姐眼里,或许的确碍眼,但刘小姐或许可以换个方式来想,就比如,我成为刘小姐的眼线或内助呢?刘小姐应该还没拿下陈宴吧,也该知道陈宴这种人我行我素不好控制吧?也但凡陈宴当真对刘小姐极其在意且忌讳,陈宴也不会当着刘小姐的面养着我吧?所以刘小姐阻碍不了陈宴的行为,那么,刘小姐又为何不屈尊降贵的与我交好呢?我无权无势且对陈宴没感情,陈宴也不喜欢我,我威胁不到你什么,你留着我不仅能在陈宴面前刷大度刷好感,且还能让我将陈宴的一切信息提供于你,刘小姐,你说你该怎么选择。”
冗长的一段话说出去,刘希暖那边突然噤声。
在刘希暖眼里,无论是周棠还是苏意,她都没放在眼里,因为她足够自信,也自信得可以拿下陈宴,但陈宴的确不是个安分的主,且目前对她只有联姻的想法,但却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在意与好奇。
且无论怎样,苏意这个人对陈宴来说是特殊的,也不管她承不承认,苏意和陈宴的确高调的恋爱了好多年,且这种感情,还是从高中时就交好了的,这几年内他们二人也分分合合了好多次,但每次只要是苏意回心转意了,陈宴就能全数包容。
所以,周棠的话她都没怎么听在耳里,但独独周棠所说的那句‘破镜重圆’让她心里抑制不住的生了疙瘩。
因为陈宴和苏意,真的破镜重圆了好多次,甚至最近的一次,两个人破镜重圆的都去拍了婚纱照,陈宴那会儿,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和苏意结婚的,是真的为了苏意可以破例,哪怕苏意没身份没背景,陈宴都是愿意娶她的。
越想,刘希暖就越觉得这点让她心头不适,像根莫名的毒刺一样,越扎越深。
正这时,周棠再度朝她打了字过来:我威胁不到刘小姐任何,我也可以成为刘小姐留在陈宴身边的左膀右臂。
或许是心绪被苏意和陈宴的分分合合有所冲击,在这个刹那间,刘希暖竟觉得周棠这句话连带她这个人都格外的顺眼。
她没立即回周棠的话,先是点开了周棠发来的那段录音。
待将录音听完,她脸色已经沉了大半,而后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吩咐其务必立刻查清陈宴今晚的动向。
仅片刻,助理打电话过来说道:“刘副总,万盛集团的陈总今晚和名扬集团的董事长在北城洲际酒店应酬,陈总醉酒后,被他特助扶去酒店开房休息了,但没过多久,女星苏意也进去了。”
刘希暖想起那条录音里的内容,嗓音陡然阴沉起来,“然后呢?苏意被赶出来了吗?”
“没有。苏意进去应该有一个多小时了,这会儿还没出来。”
刘希暖脸色骤变,一把将电话撂下,“好一个苏意!”
周棠慢悠悠的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她要做的都做了,既然陈宴要吃里扒外,既然苏意要破镜重圆,那就一起乱呗,总不能只让她一个人心情不好吧。
她笃定刘希暖那边一定会坐不住,毕竟苏意对陈宴还是有所威力。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过去,她就收到了刘希暖阴沉沉的语音消息,“北城的洲际酒店,你过去将陈宴从苏意那里带走。”
周棠挑了挑眼角,慢腾腾的回复:陈宴的事,我哪里敢管。
刘希暖显然有些气急,“我现在打不通他电话,也还没完全和他确定关系,所以我没办法找人冲进去将人带走,只有你可以周棠!替我将这件事办成,以后我不为难你,苏意这贱人,我最近就给收拾了。”
早说嘛!
周棠勾唇笑了一下。
她知道刘希暖的意思,毕竟好歹是名媛,又还没和陈宴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所以无论是里子还是面子,连带所谓的资格,都无法让她做出直接找人冲进陈宴的房间逮人的举动,毕竟,她要在陈宴面前维护脸面,维护名媛的形象,甚至于,她现在和陈宴还什么都不是,没资格太过插手陈宴这些事,便是真要管陈宴,也得真正成了陈宴的女朋友才行。
她也知道刘希暖这是想拿她当枪使,也在变相给她一颗虚伪的糖吃,不过没关系,她这会儿反正闲来无事,也正好要过去飚一下演技。
周棠默了一会儿就回道:刘小姐,我尽力。但你也知道苏意对陈宴的重要,我不保证我真能带走陈宴,毕竟,陈宴当初为了苏意,是差点不顾一切的结婚了的,说不准这次和刘小姐联姻,陈宴也只是为了气气苏意,从而逼得苏意回心转意。
她再度给刘希暖煽了一把猛火。
刘希暖那边再没回复了,也不知是彻底气到了还是怎样。
周棠也不关心,她只站起来去卫生间仔仔细细的给自己化了个妆,再选了一身甜美的衣裙,背上挎包,就慢腾腾的出发了。
北城的洲际酒店是吗?
那可是个好地方,苏意和陈宴在那里开房,倒是舒服得很。
周棠没打算过去硬杠,毕竟她也做不出这种捉奸的事来,而且还是去捉陈宴的奸。
她只打算过去站在陈宴的门外等待,再摆好表情,等陈宴出来,再心酸刻骨的表演一下,好歹得对得起金丝雀吃醋这种走向才是,也顺便装模作样的给刘希暖交个差。
然而待她坐着出租车还没抵达北城洲际酒店,手机便收到了陈宴打来的电话。
周棠眼角一挑,以为苏意又用陈宴手机打过来向她挑衅了。
只是苏意又想挑衅什么呢?亲要口得意忘形的对她说她和陈宴已经上完床了吗?
周棠觉得讽刺,没打算接。
直至系统将电话挂断,她正要慢悠悠的收起手机,没料到手机再度响起,依旧是陈宴的手机号打来的。
周棠鄙夷的笑了一声,想了一下,这才接起,然而电话刚通,听筒里便扬来陈宴那阴沉得快要炸裂的嗓音,“洲际酒店,周棠,给我滚过来!”
嗓音落下,他便猛的挂断电话。
周棠怔了一下,有些诧异,没想到陈宴这本尊亲自打电话过来了。
只是陈宴这是什么语气!什么叫让她滚过去?她是人又不是其它,能用滚的?
且陈宴和苏意正滚完床单,两个人你侬我侬意犹未尽,她这会儿过去干啥,听苏意是怎么指挥着陈宴整她吗?
周棠满心鄙夷,心底也增了几许抗拒和危险感。
若说陈宴没对她这般吩咐的话,她尚且还有兴致过去飙一下戏,然而陈宴竟然亲自打电话过来了,那就意味着不能过去了。
毕竟陈宴醉酒,保不住情绪失控且被苏意蒙骗得失了理智,真对她做出什么来。
这般一想,周棠开始给刘希暖发了条微信:我不能过去了,刚刚陈宴给我打了电话,警告我了,我这会儿过去就是送死,请刘小姐谅解,并自寻它法。
消息发出去后,周棠便让出租车司机干脆的调头回去了。
她没打算再去找陈宴,而待重新回到别墅后,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沉默。
却是不久,她的手机再度响起,依旧是陈宴打来的。
周棠接起,陈宴的嗓音似乎嘶哑低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语气中的凶狠和怪罪之意越发明显,“你滚哪儿了?还没到?”
周棠低声解释:“陈总,你都和苏意开房上床了,我这会儿过来不太好吧?而且……”
没等她后话道出,陈宴注意的点儿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你这意思是你到了现在还没出发?”
他的语气太阴恻了,像要吃人。
周棠委婉的说:“苏意前脚才威胁过我,说要和你破镜重圆并弄死我,你又刚和苏意发生关系,我这会儿过来不是送死吗?陈总,我答应过安分呆在你身边,但我没答应将这条命交代苏意手里啊。”
“苏意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苏意的?周棠!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半个小时内给我滚过来,如若不然,我一定杀了你!一定。”
最后几个字,陈宴的嗓音突然变得有些轻,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又像似内心的什么东西在再度崩塌。
周棠只觉陈宴这种气焰来得太过莫名,也摸不透陈宴这会儿究竟是什么意思。
却待权衡一番,她还是起了身,出了别墅。
是祸躲不过,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彻底迎接,见招拆招。
她出了小区便打了车朝洲际酒店去,却待刚刚抵达并下车,她便被早已等候在酒店外的特助杨帆给一把拉住了。
“哎呀周棠,你怎么来得这么慢!”杨帆历来笑盈盈的脸上这会儿竟已被焦灼和复杂布满,待拉上周棠后,便一路拽着周棠朝酒店里去。
周棠按捺心神的问:“陈总今晚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在和苏意开房吗?”
“陈总要算计名扬集团董事长,也被名扬集团总经理和苏意里应外合的算计了,陈总提前知道,就将计就计了。今晚名扬集团董事长和苏意以至于名扬集团总经理都没讨到好处,但陈总为了让他们入局,也亲自下场了,这会儿情况也不容乐观。”杨帆焦急得顺口回了一句。
周棠似乎是有点听明白了,“你这意思是陈总受伤了?”
杨帆一把拉着周棠进了电梯,满目复杂而又怪异的朝周棠望来,难以启齿般:“陈总是被人下药了。”
周棠忙道:“那得赶紧送医院洗胃啊。”
“陈总不愿去医院,且陈总说了,你来解决就成。”杨帆这话稍稍有点隐晦,有点为难。
周棠却一下子就懂了。
感情是中了那种药啊,原来陈宴也能明知前方是坑却还要为了对付别人而亲自示范着跳进去啊,这人对自己也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狠呐。
周棠这会儿反而不急了,也不紧张了。
她还以为苏意这会儿已经得逞并要指使着陈宴来治她啊,原来竟不是。且杨帆所说的苏意没讨好到好又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苏意那么耀武扬威的挑衅,结果什么都没讨到?
倘若真这样的话,那苏意可就真惨了,不仅被刘希暖忌恨,还触了陈宴底线。
周棠忍不住勾唇讥诮的笑了一下,也没回杨帆的话。
她一路顺从的被杨帆带到陈宴的门外,杨帆轻轻推开了面前的房门,朝周棠尴尬而又无奈的说:“周助理,陈总在里面。”
到了这一刻,他没打算逼周棠进去,选择权在于周棠。倘若周棠这会儿扭头就走的话,他也干不出去将她强行捉回来的事。
他也本以为周棠这会儿会紧张甚至会认真考虑,然而他嗓音刚落,周棠就自然而然的进去了,且还自然而然的回手关好了门。
杨帆立在原地差点就要瞳孔地震。
他这才意识到,周棠是真不怕陈宴,且连带那进门的动作也是淡定而又沉稳,仿佛真没怕事,又仿佛对里面的陈总熟悉刻骨到一种完全不需要惊诧和挣扎的地步。
而自家陈总到了这时候都还在唤周棠过去,甚至都没有像以前初入陈家被中招时的强行忍耐,那么,这是否也在意味着,周棠这人,真的是陈总心里的例外?
而且是这么多年里,唯一的一个例外?一根在危机之际愿意妥协愿意主动求救的稻草?
杨帆思绪翻腾,像是发现了什么般,心脏都在彻底震荡。
奈何周棠这会儿却没心思去猜测杨帆的心思。
她进了门就关好了房门。
且陈宴的房间是个套房,里面极其宽敞,但灯光却没完全打开,偌大的空间,只点了一盏昏黄小巧的壁灯。
周棠一路过去,最后径直进了陈宴所在的房间,本也以为陈宴中招后定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般发狂打滚儿,然而并没有。
她进入房门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身影。
他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疯狂,反而是带着一种压抑而又深沉的气势,在抽烟。
又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脚步,他幽沉得像是冰山寒潭的眼朝她锁来,瞬时,他略微有些不正常发红的脸上卷出了几许阴邪,“还知道过来?”
他语气带着一种质问与狠厉,危险极了。
周棠仔仔细细的凝他几眼,这才几许抬脚往前,待走至他面前,才主动弯腰下去柔软的在他额角亲了一口,“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你中了这个,我还一直以为你和苏意在一起,也以为你和苏意破镜重圆就不要我了。”
她先他一步先发制人。
然而陈宴似乎并不信她这话。
他满目阴沉的凝她,目光像是卷了刀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危险的划破她的喉咙,可他的脸真的在不正常的红着,连带他森冷的眼底,仿佛也若有无意的卷着一种凶猛的起伏,似乎下一刻就要失控。
“你若知道了,就能立即赶过来?周棠,是不是我若不威胁你,你就根本不会过来!你是不是真想看着我死?就如昨晚在湖里那样?”他怒问!
周棠委屈的说:“真不是。你最开始打电话时,我就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我听你的语气不对,就以为你要被苏意指使着害我,我才半路调头回去了……”
陈宴像是被她这话彻底点着:“苏意苏意!你到底是苏意的人还是我的?你有时间脑补没时间多问我一句?周棠,你到底是个什么贱东西,你配和我说这些,配调头回去?你不来看看不来帮一下,你配调头回去?你配?”
周棠满心复杂。
她着实没料到陈宴这会儿的点竟然在于她怎么没及时过来看他,怎么能调头回去!
可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该先让她为他解决掉药性和需求吗?怎么会和她在这种节骨眼上扯这种没什么营养和意义的问题。
而且她调没调头回去,是关键点嘛?她最终这不是还是过来了吗,不还是顺从了吗,这人究竟在气什么。
周棠简直觉得陈宴脑袋有病。
奈何眼看他双目陡然爆红,双手发颤,整个人怒得似乎已经到了癫狂边缘,周棠惊了一跳,也知道陈宴一旦发颠将会是什么威力。
她瞳孔骤然缩了缩,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伸手环上陈宴的脖子,一口亲了上去。
她的吻温柔而又缱绻,带着一种柔和,一种小心翼翼,一种安抚。
甚至在陈宴朝她推拒之前,她用了狠劲儿的将陈宴推倒在沙发上,整个人也迅速坐了上去,而后,便是一层一层努力而又温柔的吻。
陈宴的身子仍旧崩着,隐约的在发颤。
周棠也不知他这会儿情绪究竟好点没有,但她还是犹豫了下,松开她的唇,待陈宴睁开眼阴恻的凝她时,她温柔的朝他说:“陈宴,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无论如何,我都还是来找你了,你别生气好吗?”
说着,眼见他目光似乎骤然卷了一丝怅惘,似乎在回忆什么。
周棠再度垂头下去,压着嗓子柔腻而又带着一种蛊惑的说:“我今夜从始至终都没想过不来,我说了会一直安分呆在你身边就一定做到。你别生气,我也真的可以比苏意做得好,我也可以,重新喜欢你,走心的那种。”
尾音刚落,她再度吻住他。
却也在这个刹那,她整个人都天旋地转了一番,待被陈宴按压在沙发上后,迎接她的,是陈宴终于失控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