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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树叶由绿转黄,老城主也终于入土为安!
这漫天飞舞的纸钱,也不知老城主能带走多少!
老城主的陵墓就在列祖列宗的旁边,孤城的城主不比中原的皇帝,虽然有讲究有排场,可是,也不太多。
米亦竹在刘忠的陪伴下最后离去,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父亲从此就孤零零地一个人住在这里,一股巨大的悲哀瞬间涌上了心头。
蹲下、抱头,米亦竹的肩膀在剧烈的抖动。
刘忠也是泪流满面,默默的站在一旁,此刻,任何宽慰的语言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过后许久,米亦竹才慢慢起身,站了片刻后,嘴里轻轻的吐出一句‘走了’,然后大踏步离去。
不远处,有一位长得异常好看的公子,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城主正式搬到后殿居住,三个月的时间,王春来已牢牢的将城主府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承运殿,留给将来的少城主居住,城主目前唯一的女儿入住永宁殿。
永宁殿,上一位主人是谢福合,由此可见城主对她的宠爱!
米亦竹说过,要送她一份礼物,这套礼物就是永宁殿的家具。所有的木料均从中原运来,说是一寸木料一寸金也不算过分夸张。
等到城主府一切都安顿好,太夫人派太监前往盛兴府传话,等米亦竹准备好,可随时前往坤安殿。
此时,米亦竹的心情反而有些复杂,刚开始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就能得知真相,可等到现在,刚刚将父亲葬下的他又有些害怕,怕等着自己的,是另一个噩耗。
两位少主已经心满意足的返回庄园,整个盛兴府内,也只剩下老乞丐这一个倾诉的对象,某天夜里,米亦竹提着两坛好酒,敲响了小院的大门。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在美酒的份上,老乞丐耐着性子听完米亦竹的烦恼。
“如果我是你的话,明天一早,我就进府!”老乞丐给出自己的建议。
“为何?”米亦竹不解。
“如果是好消息,会让你多高兴一段时间;如果是坏消息,迟早你都会知道的,痛苦都是一样,不过至少会让你少提心吊胆一段时间。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坏处! ”老乞丐说完后拍开一坛酒,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叹了句好酒,老乞丐接着补充了一句:“你是人上人,做事切忌优柔寡断!”
米亦竹知道自己性格的弱点,太过柔软,往往难以做到杀伐决断,就算王庄主调教了那么几年,效果也不是十分明显。
不管怎么说,老乞丐这几句话也算是金玉良言,米亦竹起身,拱手弯腰。
第二天一早,米亦竹让怀山递牌子进去,很快就有消息传出,等用过午饭,米亦竹就扶着怀山的手臂上车。
马车直入坤安殿,穿过城主府大门的时候,米亦竹想起城主当初给了随意进出城主府的权利,被自己毫不犹豫地推辞掉。
既是兄弟,也是君臣,君臣在前,兄弟在后,恃宠生骄,下场往往都比较凄惨!
方老先生这么多年的典故,可不是白讲的。
马车在坤安殿外停下,坤安殿的总管太监早已候在殿外,见米亦竹下了马车,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这家伙满面春风,看样子随着城主醒来,他的处境又开始变得风光起来。
米亦竹虽然没坐上城主的宝座,可依然是城主的弟弟,是一人之下的盛兴公,而且最近又得胜归来,这位总管太监自然是刻意巴结。
米亦竹也不喜欢摆架子,笑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在前面带路。
太夫人一身常服端坐殿内,身后站着两位上了年纪的侍女,在城主府,通常将她们称为姑姑。
就算当年认定有杀母之仇,米亦竹都不肯失了礼数,更何况是现在。
一套普普通通的动作,在米亦竹的演绎下变得既庄严,又有些赏心悦目。
哪怕是掌管礼仪的孟学士,也未必会比米亦竹做得更好。
太夫人吩咐起身,赐座!
“盛兴公的大恩,孤永世不忘!”太夫人的语气中带着感激。
在孤城,做了太夫人,是可以自称孤的。
米亦竹有些奇怪的抬头,看向太夫人。
“先城主在最后的时日里,把一切都告诉了孤!”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老城主,太夫人的眼中有泪光闪动。
“举手之劳,太夫人不必在意!”米亦竹在座位上微微欠身,他实在是怕了这种表达感激之情的场面。
太夫人看着面前的这位少年,神情忽然有些恍惚,想当年她刚嫁入城主府时,老城主与米亦竹现在的年纪相仿。
米亦竹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老城主!
米亦竹不知道太夫人在缅怀过去,不过他的耐性很好,坐在阶下静静的等待。
“知道你有事要问孤,问吧!”太夫人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拉了回来,随即直入主题。
米亦竹沉默了一下,终于问出那个萦绕在心头两年多的问题。
“我的母亲——到底是谁?”
太夫人自然知道清楚他的来意,听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那年,坤儿才十多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太夫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开始忆起了往昔。
两年多的时间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小会时光,米亦竹极有耐心的倾听。
“孤的妹妹,比坤儿大不了几岁,孤时常将她接到城主府来玩,与坤儿作伴,时间长了,在这府里,也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
“可后来,先城主就不太来我这坤安殿,他没给出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的解释。那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坤儿和妹妹的陪伴,孤恐怕是熬不过来的。”
“有一天,妹妹前往后殿找刘忠取一样东西,回来后衣衫不整,眼睛红红的,走路也不太正常,在孤的再三追问下,她才说了实话,原来是被先城主给——”
说到这里,太夫人有些激动,呼吸急促的她暂时说不出话来。
此刻米亦竹的心中也是激起了惊涛骇浪,只不过面上不显。
等太夫人慢慢平静下来,这才继续说道:“那时,先城主跟政务院斗得厉害,这种事,孤自然只能咽到肚子里。不过孤还是气愤的去后殿质问先城主,才发现他是被人下了药。”
“刘忠查出是后殿的一位侍女干的,本来想将她立即处死,被孤拦了下来。”
“你的命还真是硬,妹妹喝了避子汤,你都还是来了。孤留着那位侍女就是防的这个,等生下你后,为掩人耳目,孤就将那位侍女杖毙,后面这一切,都是孤的安排,连先城主都被我瞒下了。”
“恐怕政务院到现在,都还认为你是那侍女的孩子!”
剧情十分狗血,米亦竹一时间难以消化。
“先城主自觉对不起孤,无颜见孤,就更加疏远,直到他走的前几天,孤才知道当年的疏远,是因为他中了剧毒!”说到这里,太夫人流下了两行清泪。
这泪水,既是为了妹妹,也是为了先城主。
或许,更多的是在感叹自己的命运。
“我的母亲?在哪?”这六个字,米亦竹说得无比艰难。
“生下你后,孤问过她的意见,就在城东南给她置了一套小院,十七年了,她把自己关了足足十七年!”
米亦竹问清地址,原来跟米府就隔着一条街。
起身,拱手弯腰,米亦竹告退。
他的一颗心,早已飞到了城东南,飞到了那一条小巷。
强自镇定的走出坤安殿,在扶着怀山的手臂上马车时,轻轻的吐出一个位置。等出了城主府,米亦竹一跺脚,两位谢师傅会意,鞭子一挥,马车立刻朝南一路狂奔。
是谁的马蹄?扰了这小巷的宁静?